第112章 男人心海底針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寒陌遲捉著慕妤萱的手!
兩人相依相偎,任誰看過來都以為他們是一對恩愛無猜的璧人!
寒陌遲,這個我心心念念愛著的男人,任憑寒玫和慕妤萱滿臉得意,滿目挑釁地看著我這個愛情可憐蟲!
楚柔昏迷了,可以躺著;而我是清醒的,所以,我隻能選擇堅強,語氣平淡地接鄭高深的話。
“高深,當初,隻要你對我好一點點,我就不會走上一條絕路,都過去了,別提了,還有,我不是楚柔,我永遠做不到像她這樣隱忍付出!”
說完,我暗暗為自己點讚……沒有一個字的顫音,林醫生真棒!
我望向了鄭老爺子,白樺,“鄭爺爺,白姨,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寒陌遲眸光清冷地望著我,就是看路人甲的眼神,我一秒也不想在這兒待下去。
因為我秒秒鍾想衝上去,扇他幾耳光,質問他,那個上林醫生有癮的王八蛋是叫寒陌遲嗎?
但是白樺捉住了我的手,望著鄭老爺子,“爸,不該來的也來了,您說個話!”
鄭老爺子老眼微閉,語氣暗藏鋒銳,“寒玫,你帶著小萱先回老宅吧!”
我輕歎,這隻老狐狸啊,這是給寒陌遲麵子呢!
慕妤萱看著寒陌遲,已經是淚眼汪汪了;寒玫看著寒陌遲,想讓他說句話。
不等寒陌遲說話,鄭高深開腔,“雞婆和賤貨一起滾,我看著你們就膈應得要死,楚柔也一樣!”
慕妤萱秒秒鍾淚如雨下,寒玫正要發作,寒陌遲出聲了,“媽,爺爺說的是,小萱,你這幾天身子不舒服,不要這麽情緒激動嘛!”
最終,寒玫和慕妤萱相隨離開了。
寒陌遲長腿起落間,就到了我身旁,捉住了我的手,聲線慵懶依舊,“小如,別鬧!”
他身上的玫瑰香水味有多濃鬱?
幾乎掩蓋了我熟悉的那股子清冽冷香!
我胃裏一陣翻騰,膈應得不行,甩掉了寒陌遲的手,挪到了白樺的另一側,抽了濕紙巾,擦我的手指,擦紅了,還在擦。
寒陌遲取出手機,翻找出來一首柔緩的婚禮鋼琴曲,播放出來,但是,我覺得有一股子化不開的憂傷漫開,充斥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
鄭高深單膝跪在了病床邊,捉住了楚柔的手,賤笑,“楚柔,你是我鄭高深的新娘子了,爺爺,媽,哥,還有林朵如都在呢,你今天太美了,你趕緊醒過來,我就好好跟你過日子!”
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次失敗的婚禮,我眼睛澀得要命,卻努力地一眼不眨,怕掉了淚,怕寒陌遲捕捉到我的狼狽淩亂。
二十分鍾後,音樂結束了,鄭高深依舊捉著楚柔的手,“你們先回去,我再陪楚柔一會兒!”
白樺要帶我一起離開,我聲稱要去加油站加油,她笑了笑,就與鄭老爺子一起離開了。
“小如……”
不等寒陌遲說完,我就躲開了他的手,飛快地挪到了鄭高深那兒,“寒先生,我不是你的誰,請自重,別叫得這麽親熱!”
寒陌遲還要說什麽,他呢大衣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取出來看了一眼,接通,嗯了幾聲,就離開了。
“林朵如,楚柔的捧花給你了,希望你遂了心願!”
鄭高深明明笑著,可是我卻感受到了濃濃的哀戚,我終是淡然一笑。
“高深,楚柔等這一天,等得很辛苦,你將這束手捧花養起來吧,她聞到了花香,心情會好得飛起來!”
鄭高深笑著點點頭,將手捧花放到了床頭,“楚柔,花兒放在你枕頭旁邊了,等到凋謝了,我再弄一束,隻要你高興就好!”
我想了想,給鄭高深發了一條短信,“將花兒雄蕊剪掉,養在純淨水裏,放三粒維生素C,可以延長花期。”
鄭高深看了後,望著我,點點頭,眼裏多了霧氣。
我扯扯唇角,捏住楚柔打吊針的這隻手的指尖,編著善意的謊言。
“楚柔,鄭高深哭了,他不敢在你麵前哭哦,那天,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對不起你,他愛你,而你也愛他,你還懷了他的兒子,所以,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愛著的楚柔,很快就是兩個寶寶媽的楚柔,是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哦,加油!”
楚柔的手指冰冰涼涼,一如愛情荒漠裏的長夜冷愁,我這個行者不停地走,卻看不見綠洲。
“林朵如,楚柔流淚了,她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鄭高深雙目泛光,一張俊臉多了幾分生氣,抽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楚柔的淚痕。
“楚柔太棒了,楚柔是最美的新娘子,楚柔是最偉大的媽媽,楚柔,加油!”
我眼裏澀澀的,說完了這些話,給鄭高深丟過去一條短信,“你多陪陪楚柔,或許就會有奇跡發生,我不去鄭家了!”
鄭高深看了,朝我點點頭。
當我走進了電梯後,我心裏一歎,也就是楚柔成這樣了,鄭高深才良心發現了那麽一點點,男人的本質差不多,輕易得到的愛情都不會珍惜。
抵達地下停車場,我剛踏入賓利的駕駛座椅,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一幕……
炫黑至尊的邁巴赫裏,寒陌遲坐在駕駛座椅裏,慕妤萱跨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兩人言笑晏晏,旁若無人……
我的視線一掠而過,深吸一口氣,我係好了安全帶,啟動車子,離開,徑直回了研究所。
回到宿舍後,我拎著筆記本,抱著一摞資料,遷徙到慕千帆的宿舍。
他衝了薄荷茶,給我倒了半杯,清雅笑起,“我正想著,再等你一刻鍾,如果你不回來,我就自己去餐廳了!”
我小口抿著茶水,直到茶水見底了,我放下了茶杯,“學長,我想在你這兒多住一段時間,還有,我吃過了,你自己去餐廳吧!”
慕千帆皺著眉頭,片刻後,穿了雪色的呢大衣,離開。
我鑽進了自己的臥室,站在浴室的洗漱池那兒,一眼不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吧嗒落淚。
不敢揉眼睛,不敢哭得太厲害,因為擔心眼睛腫了,慕千帆會看出來而取笑我。
沒有多久,我的手機鈴聲響了,一看不是寒陌遲,而是慕千帆,我心裏還是不爭氣的頹靡黯然。
接通,我佯裝打了一個嗬欠,“學長,我剛剛睡著,咋啦?”
慕千帆嫌棄地哼了一聲,“嘴上睡著了?趕緊出來,我打包了飯菜,雞腿,雞翅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趕緊擰了一塊冷水毛巾,在眼睛上敷了一下,深呼吸幾次,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然後出了臥室。
慕千帆優雅地吃著青菜米飯,我故作輕鬆地調侃,“學長,你將腎養得那麽好,你的心上人知道嗎?”
慕千帆橫了我一眼,“你趕緊吃飽了睡一覺,下午跟我進實驗室!”
我哦了一聲,埋頭吃起。
一周後,鄭高深給我打電話,希望我親自給楚柔做剖腹產手術。
我實話實說,“高深,這個手術沒什麽難度,我可以做,但是楚柔的身體狀況,我無力改變。”
鄭高深一個大男人,竟然語帶哭音,“林朵如,昨晚十二點一過,那束百合開始凋謝了,變成了一根根光杆,太可怕了,我有預感,楚柔撐不下去了,她一直流淚!”
我安慰了幾句,聲稱會盡快趕到仁康醫院,但是需要他與寒陌遲通氣,打點好一切。
剖腹產手術很成功,嬰兒就是瘦小了一些,需要放在保溫箱一個月。
在楚柔的病房裏,我看見了白樺,還有寒陌遲,他薄唇動了動,終是垂首無言,而我更是沒有絲毫聊興。
“楚柔……老婆,我們的兒子生出來了,他很好,模樣隨了你,老婆,你放心吧,好好養身子,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就接你回家!”
鄭高深握著楚柔的手,說著話的同時,豆粒大的淚珠止不住地落下來。
我正要遞給他一包紙巾,白樺盯著心電監護儀,驚呼,“楚柔……走了!”
心電監護儀的彩色液晶顯示屏上,楚柔的心電波成了一條直線!
鄭高深失態地親著楚柔的臉頰,淚流滿麵,神情痛苦極了。
我第一個走出了病房,隨後是白樺和寒陌遲。
“小如,我沒想到高深對楚柔有這麽深的感情,我應該早點主張他們結婚,楚柔走得太匆忙了,如果她能熬上兩三個月的話,高深也不會這麽難過了!”
沒走幾步,白樺一手扶牆,懊悔萬分。
我心裏淩亂狼藉一片,安慰著白樺,“白姨,我相信鄭家能夠支付起巨額醫藥費,但是楚柔這樣活著,真的很折磨,如果是我,我也會選擇有尊嚴的離開,為愛我的人減輕負擔,留點念性!”
不等白樺說什麽,寒陌遲雙手插入呢大衣口袋,薄唇蹦出了一個字,似冰塊一般冷硬,砸在我心頭上,“屁!”
秒秒鍾,有一大堆的難聽話湧到了嘴邊,但是我想想這兒是醫院,楚柔這個可憐的女人剛走了,時間地點不對。
最終,我咽下去了,“白姨,你照顧好高深,我回研究所了!”
白樺點點頭,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寒陌遲伸手,要捉我的手,我躲過去,小跑著離開,身後傳來白樺這麽一句,“陌遲,你幫白姨想想辦法,盡快送你弟媳去殯儀館!”
三天後,白樺給我打電話,終於塵埃落定了。
那天,她和幾個護士給楚柔套上了婚紗,然後寒陌遲開車,陪他們母子去了殯儀館,火葬場。
結果,鄭高深抱著楚柔的骨灰罐不讓下葬,最後是寒陌遲哄著他喝酒。
等鄭高深喝醉了,她派人將楚柔的骨灰罐安葬到了鄭家墓園。
而且昨天楚柔家裏人到鄭家鬧騰了,他父母聲稱老家的鄉俗有一條是女兒不入祖墳,因此,他們不要楚柔的骨灰,隻向鄭家討要贍養費。
白樺拿出了楚柔住院期間的天價醫藥費,讓親家先拿出一半的醫藥費再談別的。
最終楚家人無話可說,聲稱楚柔的兩個兒子以後過生日啦,娶媳婦啦,不要通知楚家。
我聽得酸酸澀澀,如果楚柔看到了這麽一幕鬧劇,她肯定會心寒。
末了,白樺說寒陌遲讓我乖乖地等著他,不要胡思亂想!
我當做了耳旁風!
他心裏沒鬼,為什麽他自己不給我打電話?
這是連假惺惺的解釋也懶得親自說了,他篤定我會死心塌地等著他,與他盡一時即興之歡。
接下來的十幾天,我真的是沉迷工作,日漸消瘦。
這天吃早餐時,莫妮卡告訴我兩天前芬芬的新子宮順利地移入了一枚受精卵。
我淡淡笑了笑,說挺好的,這樣一來,他丈夫就不嫌棄她了,就會好好與她過日子了。
我們聊著時,慕千帆一直皺著眉頭,直到莫妮卡離開後,他起身,說中了我心底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