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睿王動了
兩個人起身準備告退,聖上也揮了揮手打算讓兩個人離開。
就在這時,兩個人同時聽到了聖上房中的動靜,似乎是急切的敲打牆壁的聲音。
兩個人互看一眼,心中的疑慮漸漸生出。
聖上似乎也聽到了,立刻催促他們離開。
聖上不對勁,大大地不對勁。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這一點。
明明將他們留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可是來到這裡之後卻又矢口不提了。
現在有人敲擊牆壁之後,他竟然還想讓他們趕緊離開。
「皇伯父,侄兒告退。」
「慕,告退。」
兩個人紛紛告退,默默離開房間,卻在第一時間將門口的喜公制住。
「喜公,他們可是走遠了。」
聖上聽出裡面的敲擊聲越來越急,趕忙問及喜公公兩個人離開的情況。
喜公公被制住,知道這兩個小的都是向著聖上的,便咬了咬牙按照兩個人的意思回道:
「是。」
「你在外面候著,我進去看看。」
待裡面沒有了聲音,趙鴻宇和上官慕立刻打開聖上的房門走了進去。
令兩個人吃驚的是裡面竟然沒有人了。
兩個人都是精明的人,立刻想到了什麼,轉身去找外面的喜公。
他們壓低聲音問喜公公。
「喜公公,聖上房中有機關密室?」
喜公公點點頭,小聲把機關的位置告訴了兩個人。
兩個人聽了立刻將喜公公放開,並叮囑他好好守著。
看見兩個人急匆匆進去了,喜公公輕嘆搖頭。
「但願這樣做能救得了聖上,小世子,老奴對不住你啊!」
房裡兩個人打開機關就進去了。裡面的人因為突發的情況不能控制,都沒有注意到機關的動靜。
他們此時正全身心地看著床上的人兒,希冀著他能再一次給出點動靜。
兩個人從外間里偷偷聽著裡面的人的談話,都被驚得無以復加。
「聖上,世子呢?」
「神醫,朕不能告訴那孩子,他病得很重。」
上官慕沒有想到,自家師父竟然藏在了聖上的寢殿之中,還在救一個人。
「可是,睿王殿下似乎很想見小世子。剛剛我提到今天聖上要召見小世子,他的手便動了。」
趙鴻宇聽到此話竟是呆愣了半晌,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激動地朝上官慕無聲說道:
「我……我父王……還活著?」
上官慕同樣吃驚,卻覺得就該這樣,他一直認為一個對好友都那麼有情義的人,不可能會對同胞兄弟那麼狠心。
趙鴻宇想立刻走進去卻被上官慕攔住了,他示意趙鴻宇再聽一聽裡面的話。
「睿兒動了!那是不是說,他就要醒來了。他什麼時候能醒來?」
「聖上,不要那麼激動,你的身子要緊。」
「我沒事,睿兒什麼時候醒來?」
陳夙搖搖頭,不忍心打擊這位帝王,卻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病症。
「聖上,按常理來說,睿王身體里的毒素都清除乾淨了。
他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他應該能夠醒來了。
可是,他如今陷入昏迷之中,對外物毫無感知,如果沒有一定的刺激很難再醒過來。」
「你是說,他有可能醒不過來了。可是,他不是動了嗎?」
「睿王殿下現在的情況,如果能讓他見見小世子或許還有轉機。」
「可是,朕說了,那孩子一身的病,他禁不起……」
「難道聖上就禁得起了?」
「神醫,你該知道,這麼多年朕已經習慣了。」
「聖上,你已經不再年輕了。至少,小世子還年輕。」
上官慕和趙鴻宇聽著裡面兩個人的爭執,大致明白了今日聖上的想法。
陳夙希望聖上帶著趙鴻宇來見睿王,聖上原本也是答應了的。
可是臨到進入密室的時候,聖上觀察到了趙鴻宇的身體狀況,臨時改變了主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睿王有了反應,陳夙便急急敲擊牆壁希望聖上能夠儘快待趙鴻宇進去。
「皇伯父!」
就在兩個人各執一詞之時,趙鴻宇突兀的聲音響起,嚇了兩個人一跳。
趙鴻宇走進內室,上官慕也跟著進去了。
「聖上,師父。」
「鴻宇,慕兒,你們……」
聖上驚愕之餘,臉上又露出了擔心,他實在禁不起打擊了,他希望睿王和趙鴻宇都好好的。
「皇伯父,這麼多年了,原來……」
趙鴻宇快步走到床邊,看著那個面容依舊的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父王,不孝兒鴻宇回來看您了。父王!」
趙鴻宇一聲一聲的父王喊得撕心裂肺,讓在場的人都動容了。
「咳咳咳咳!父王,您要好起來,孩兒還想跟你學武功,學打仗呢!」
眾人都看著那個躺在床上的睿王,他似乎毫無動靜,而陳夙卻看到他那手指動了動。
「聖上,睿王又動了。」
雖然只是細微的動作,但是足以讓眾人高興不已了。
「聖上,小世子在這裡,睿王一定能夠早日醒來的。」
聖上點點頭,心中卻沒有那麼高興。
「皇伯父到底有何顧慮?如今侄兒已經見到父王,皇伯父還不打算跟侄兒說實話嗎?」
陳夙看出聖上的為難,讓眾人都坐下來,他一邊給睿王掖好被子,一邊講起了當年的事情。
當年他們急匆匆將睿王救起,卻發現那毒十分霸道,直接讓睿王沒了氣息。
為了救醒睿王,陳夙費了很大力氣,只是毒性太深,人命在旦夕。
當時聖上瘋了一樣,陳夙不忍便說了一個不是法子的法子,那就是換血。
把睿王的毒血放掉,把聖上這位血親的血換上。換血的法子確實起到了作用,至少,睿王還有一息尚存。
只是,隨著時間流逝,睿王一直沒有醒過來,為了讓睿王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聖上便每個月給睿王換一次血。
一開始換血還需要陳夙幫忙,後來,聖上習慣了,便自己來換。
就這樣,換著換著就到了今天,最近聖上發現睿王有些不一般,所以才會讓上官慕傳話給陳夙,陳夙才來京中幫忙。
聽了陳夙的話,趙鴻宇不敢相信,難怪都說聖上身體日漸虛弱,甚至那些人以為聖上已經病入膏肓。
原來一切的根源在於他要每月給父王換一次血。
「每月換血一次?」
陳夙見趙鴻宇動容,心中也很難過。何止趙鴻宇動容,就連他這個局外人都為之動容。
上官慕默默看著那個守在睿王身邊的聖上,心中突然就放下了一切芥蒂。
他對聖上的誤會不過是因為睿王舊案,就算丞相多麼信誓旦旦地相信著這位帝王,他都是對他抱著懷疑的態度。
而如今看來,這位帝王是個難得情義深重的帝王。
趙鴻宇撲通一聲跪倒在聖上面前,淚流滿面。
「皇伯父,侄兒不孝!咳咳咳!」
聖上見此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皇伯父,侄兒對不起皇伯父。皇伯父為父王換血之時,侄兒就在依山劍,侄兒竟然懷疑皇伯父。」
「你這孩子說什麼混賬話,快起來。」
「皇伯父,咳咳咳咳!」
趙鴻宇一個勁地猛烈咳嗽,把聖上和上官慕都嚇壞了,陳夙過去給他把脈,暗自搖頭。
「小世子這些年也不好過,別再自責了。你能活著就是對聖上最大的救贖了。」
「鴻宇,你是怎麼逃出去的?」
聖上問道這裡的時候,上官慕也看向了趙鴻宇,這樣的話他問過多次,可是趙鴻宇一直都矢口不提,他也不好追問。
「皇伯父!」
「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吧!」
「當年我中了一種葯,神志變得模糊。我意識到情況不妙便躲了起來。
只是那葯太厲害了,我實在抵擋不住便跳進了荷花池裡,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清醒了片刻之後,我發現睿王府起了大火,然後我便看到了許多黑衣人四處地尋找。
我知道他們在找我,我不敢出去,也沒有辦法救府里的任何人。」
趙鴻宇哭著將自己的經歷一一說出。
「或許那些黑衣人沒有想到,我堂堂世子會為了保命在大冬天縮在荷花池裡不出來。
也或許他們被暗衛找來的屍身矇混了過去,最後,我被晴空眾人從池塘里撈了出來,默默帶出了京城。
出了京城我便病了,病得不省人事。晴空和暗衛們將我安置在一處農家,回京打探情況。
他們得到的結果就是父王服毒而逝,睿王府成為了焦土,無一生還。
我……咳咳咳……我害怕這一切都是皇伯父所為,害怕皇伯父知道我還活著咳咳咳。」
趙鴻宇就那麼跪著,任由聖上如何拉都不起來。他默默地哭訴著自己的害怕和難過,眾人紛紛嘆氣。
「當時我無路可走便想到了師娘,她每次回京,父王都會開心地去看她,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奇女子。
於是,我便在暗衛的保護下去了依山劍,師娘仁善,一直經營著父王的產業。
她知道了父王的事情哭了多日,毫不猶豫地將產業盡數交給了我。
師父更是個有情有義的真男兒,他悉心教我武功,還找人給我看病,找人教我醫術,一心栽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