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的決定
秦時都早就換了手表。
自從上次回秦家，被萬年不回去一次的秦禦冷聲質問表是哪裏來的之後，他就不想再戴這隻手表了。
至於原來的那隻手表，當然是被毫不留情扔進了垃圾桶。
通過話後，他決定還是從顧羽菲身上下手，畢竟秦禦的弱點就是顧羽菲。
不過前幾天剛出了那件事，現在動手太早了點。
那麽……就在訂婚那天好了。
數字“15”被人畫上了一個圈，重點標記。
紀涵蕾送完顧羽菲，回去看母親。
正巧的是，她外公也在。
“爸，你說實話，我治病的錢，是哪來的？”
紀母虛弱地說。
“我不是說過好多遍了嗎？是借的。”相比一開始的支支吾吾，老人的回答熟練了很多，“小雨，你就不要擔心了，以後我會還給他的。”
“你外公不說實話，小蕾，你說。”
聽到這句話，紀涵蕾慶幸自己早有準備，“媽，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事了，錢的方麵有我們，已經簽合同了，哪天我帶來給你看看。”
“你說話我信得過。”
紀母放心地點點頭，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乖外孫女，謝謝你。”
老人感激地看著紀涵蕾。
“我說的是實話，要不然也不管你說什麽，我也不會幫你說謊，”紀涵蕾表情淡淡，“外公，沒有誰能永遠成為英雄，我們都是普通人。”
正因為世界上有這麽多普通人，所以才會有人幻想自己是一個與眾不同的英雄；又因為世界上想成為英雄的人很多，所以他們時常忘記自己也是一個普通人，常常把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當成自己的任務之一，而當發現自己真的做不到時，才會加倍沮喪。
就像她的外公，因為一個崇拜的眼神，強迫自己成為英雄，但當困難擺在眼前時，還是不得已做了自己生平最厭惡的事，甚至那根本不是一般人會做的。
她即便不說，也知道他的心裏現在肯定比誰都難受，他表麵上說自己就是這麽一個人，夜深人靜時沒準時刻因為內心的譴責難以入睡。
“我知道，可我想成為她的英雄，在我死之前。”
老人的神情有些不甘，又帶著些已經得知事實如此的釋然。
他和老伴就這麽一個女兒，眼看著她長大，又給他們生了外孫女，現在外孫女都有了男朋友，沒準未來也會生孩子。
世世代代就這樣傳遞下去，假如“英雄”的謊言沒被戳穿，他甚至希望這就是他們家的家風，以此為準則，嚴格要求自己，不要像他一樣，身為人民教師，卻做了可恥的事。
女兒希望他是英雄，那他就必須是，哪怕事實並非如此。
就算“英雄”這個詞語時刻被謊言包裹著，他也希望，能讓這兩個字成為他女兒的精神支柱。
她已經失去的夠多了，不能讓她發現，他最崇拜的父親，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堪的人。
他會為了錢，放棄風骨，放棄氣節，甚至放棄自己的尊嚴。
他不是什麽偉岸的高山，隻是一粒低賤到骨子裏的沙子。
蒼老、卑鄙，又普通。
“今天和她們玩得開心嗎？”
秦禦晚上開車接顧羽菲回他的。
“很開心啊，還認識了好多人。不過之前救我的一個人，叫王俊悟，禦哥哥，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顧羽菲側頭看他，表情看不出什麽來。
秦禦淡淡地回答：“他找我談話。”
他知道她聰明，並沒有瞞著她的意思。
她出事的時候，他被客戶纏住，攔著他不讓他走，因為來不及，萬不得已，他隻好叫別人去接她。
路線也是王俊悟告訴他的，但還是差了一步，王俊悟沒能在她被綁走之前救回她，他沒能在壞人跳樓之前親手送他伏法。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遺憾，他不想讓她也成為遺憾中的一部分。
所以，他隻能盡量一眼不錯地看著她，不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手機已經裝上了定位，”秦禦把手機遞給顧羽菲，深深地看著她，“你確定嗎？要是反悔，我再讓人取消。”
他不想讓任何其他因素影響他們的感情，因為怕她再次消失，他會加派人手，在她附近保護她。
但這不代表，他會做她不喜歡的事。
“當然了，你的也要裝上，我看看。”
顧羽菲拿著手機，很快在一個軟件裏找到了一個小紅點，明顯就是這個地點。
“好了。禦哥哥，你要是想做什麽，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商量，好嗎？”
她一眼不錯地看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秦禦沒直接回答，隻是緊緊把她摟在懷裏，“菲菲，我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你。”
顧父顧母早就在別墅裏等著顧羽菲，看到她回來後對她左看右看，直到確認她還是健健康康的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我女兒怎麽多災多難的，到底是誰，三番兩次對我女兒下手？”
顧母的眼淚含在眼眶裏，遲遲沒有落下。
顧父把秦禦叫到了一邊，“小禦，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伯父，沒看住菲菲，是我的失職。”
秦禦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從阿平身上下手。
尤其還讓阿平的母親也參與進來。
早知道會這樣，他就每天跟著菲菲上學，或者幹脆替她請假。
他讓阿平很早就去校門外等著她，做好了各種防護措施，誰能想到，還是出事了。
顧父知道秦禦心裏也不好受，所以隻淡淡說了幾句，就讓他回去了。
他們是提前回來的，還有些事沒有辦完，所以今晚還要趕回去，把事情辦完再回來。
“菲菲，你多注意一下，出了這麽大的事，那些人應該暫時不會行動了，所以你好好跟著小禦，別四處亂跑。”
顧父一臉嚴肅，顧羽菲小聲嘟囔：“我哪裏有亂跑。”
又說了幾句話，顧父顧母走了，顧羽菲神神秘秘地把手伸進包裏，“禦哥哥，我給你買了禮物，你猜，這是什麽？”
小盒子被放到秦禦手裏，他卻怔怔看著，遲遲沒有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