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長生圖錄
看著惱羞成怒的鱷鼇,楚名堂一手攥住拴著鱷鼇的鎖鏈,大笑道:“哈哈……真沒想到鱷鼇一族也學會說大話了,本座就站在你麵前,你倒是吃一個試試?”
一語說完,暴怒地鱷鼇猛然間一聲獸吼,聲音震得整個石室都是一陣動蕩。
聲浪吹得走道中飛沙走石,石室中,更是有無數土塵從那石板縫隙中落下,好似隨時都要坍塌了一般。
而鱷鼇的麵前,楚名堂卻是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竟是身子都沒有動作,他的眸子盯著鱷鼇,眼神中充滿了玩味。
楚名堂自始至終,都沒有把這號稱可生吞王侯的鱷鼇放在眼裏。便好似巨人麵對張牙舞爪的螻蟻,沒有任何的恐懼不說,反倒覺得有些好笑。
怒吼連連,被胳膊一般粗細的鎖鏈纏住身子的鱷鼇,轉眼之間,卻又是換了一副模樣。
龜背龍頭,魚尾麟爪,身子立在石室中,便是高高在上的洪荒巨獸。
這才是鱷鼇的真身,所謂垂垂老矣的老者,不過是此獸幻化出來的樣子。
“不錯,有點意思。你有給本座當坐騎的資格。”楚名堂而今立在鱷鼇的腳下,單憑高低來說,楚名堂便是三個摞在一起,堪堪才有鱷鼇一半的高度。
可楚名堂這一席話,卻依舊是凜然與鱷鼇之上。
什麽,竟然是要鱷鼇當他的坐騎?
當初這鱷鼇修為全盛的時候,即便是楚家老祖對待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安敢出此狂言?
而今鱷鼇雖然為了給自己續命,修為已然消耗的十不存一。但俗語有雲,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便是破船也能打半斤釘。
上古時期便凶名在外的鱷鼇,縱然是沒有了修為,但單憑他的肉身,就是王侯也不敢掠其虎須!
楚名堂,隻有紫宮洞天的修為,卻根本不把鱷鼇放在眼裏。
這讓當年叱吒風雲,傲視天下的鱷鼇如何能忍?
鱷鼇怒了!匹夫之怒,尚能血濺五步;神獸一怒,又豈是一般大修士可以抵擋的。
“好好好,小輩,你成功的激怒了我!”鱷鼇怒極反笑,連說了三個好字,但見他龍頭一偏,好似臉盆一般的大口張開。
鱷鼇口中一吸氣,但見那石室中好似平地起了旋風一般,整個走道都是彌漫著呼呼的風聲。
天塌地陷一般,演武場上,為了困住鱷鼇而布置的金剛伏魔陣更是光芒大放,璀璨的佛光,壓得一眾修士耀目難睜,便好似那大日落下天宇一般,整個真武故地都是地震似得,晃蕩不已。
隔著一座上古大陣,鱷鼇便能造出這般聲勢,可想而知,而今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楚名堂,又是在經受這何等的壓力。
若是沒有陣法的阻攔,鱷鼇這一口氣,將外麵的上千修士齊齊吸入口中,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偏偏隻有洞天境界的楚名堂卻是穩穩的立在原地,他手中掐著一個奇怪的法決,昏暗的飛沙走石中,唯獨楚名堂的手中還亮著一星的法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鱷鼇所用的力氣越大,楚名堂手中的法光便是越亮上三分。
等得那鱷鼇全力施為的時候,演武場的一眾修士被陣法的凶威逼得步步後退。
而楚名堂不僅一步未動,手中原本那星星之火,竟是變得好似大日一般耀眼。
整個世界都是天塌地陷,唯獨楚名堂,好似狂神一般,手握紅日,無比的孤傲。
那鱷鼇一口氣吸完,竟是沒有奈何的了楚名堂。
鱷鼇那龍首麵龐上出現了一絲人性化的驚愕,它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又是一張嘴巴。
原本被鱷鼇吸進去的氣息,在經過他腹中元力的加持之後,從龍口中噴發而出。
吸進去的隻是普通的氣,而鱷鼇再次噴出來的時候,卻好似寒霜一般。
鱷鼇那大張著的血盆大口中,乍一看竟如同噴湧著洪水。
隻是張口的瞬間,石室中已經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晶,古樸的石板,盡數變成了雪白的顏色,又被楚名堂手中的金光照耀,竟好似金石鋪就一般,流光溢彩。
演武場上一眾人,還未從方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但見的陣法中,金光又是一陣飄搖,一股白氣鋪天蓋地而來。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空氣中的溫度便是降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肉眼可見的冰晶好似滲出的流水一般,順著陣法的邊界,飛速的蔓延。
眾人爭相後退,跑得快一些的,早是嚇得麵無人色,走的慢一點的卻是被那冰霜吞沒。
一個洞天修士眨眼之間就被冰封,寒風吹過,冰雕好似晶石一般,風化開來,隻有一地的白霜,化作土塵在風中飄搖。
“這,楚族的族長怕是死在裏麵了吧?”有人盯著那震顫不已的演武場,口中喃喃道。
“這等威勢,就是王侯也難逃一死,何況我記得不錯的話,那楚名堂應該隻是洞天修為?”
“哼!楚名堂死定了!”不少古族弟子歡欣鼓舞。
北宮淳風更是一臉的恨意,在場的所有人,有誰能比他更盼望楚名堂永遠都不要出來,最好死在裏麵!
可惜眾人的猜測都是錯了,北宮淳風的妒恨也注定隻能落空。
隔著大陣就能凍徹洞天修士的寒氣,對楚名堂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因為他有十萬年的帝師底蘊,因為他手握驕陽,如日中天!
鱷鼇眼見的楚名堂顏色不改,暴怒之下,竟是用上了全部的修為。
原本已經化作實質的寒流,而今更是變本加厲,但見那龍口一動,便是數萬把寒光沾沾的冰劍朝著楚名堂壓了下來。
“孽畜爾敢!”楚名堂也是一聲冷哼,但見他手中又是急急的點了幾道法決。
被楚名堂捏在手中的紅日金光大作,同時那無窮無盡的冰劍,也是匯聚成一條長龍,朝著楚名堂壓了下來。
鱷鼇本就是真龍血統,堪比神龍的存在,而今這一口氣吹下,無盡的龍威滾滾而來。
外麵一眾修士隻覺得無盡的恐懼從心頭無名之處起來,不由的瑟瑟發抖。
心智若一些的,抱頭搶地,跪拜不止,道心堅定的,也是額頭冷汗直冒,竟是邁出一步也難,便是那絕世天才,北宮淳風,也是兩股戰戰,好似彈琵琶一般,抖動不已。
龍威帶來的威壓,可見一斑。
反觀首當其衝的楚名堂,卻是臉上淡笑依舊:“跟本座玩威壓,你這爬蟲還不夠格!”
一聲怒喝,楚名堂亦是動了手。
但見那騰起在楚名堂頭頂的紅日,猛然間竟是幻化成了八壁金剛的模樣。
一個頭顱,卻是四張麵孔,四雙怒目,齊齊的注視著螻蟻一般的鱷鼇。
若說鱷鼇是真龍降世,那麽而今楚名堂打出的八壁金剛就是降龍的羅漢親臨。
便是在那陣外,陣法自動形成的羅漢,就輕鬆擋下一眾王侯的合力一擊,隻是動了一手,便重傷王侯。
而今的金剛法相,更是八壁其動。
眨眼之間,八壁金剛的兵刃與鱷鼇的真龍劍流便撞在了一起。
隻是,原本該發出的聲音確實沒有發出。
兩道光華同時炸開,就好似日出東方一般,金色的紅日,白茫茫的雲海,一方在上,一方在下,同時占據著半邊天宇。
存在了無數歲月,就是王侯較技也不可能損毀一點的故地演武場,竟是從中間開始塌陷。
石室的頂部,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掀開了一般,那四壁也是被大力積壓,開始寸寸後移,分崩離析。
不是沒有聲音,而是這種交手,原本該發出的聲音,已經被兩人的元力給生生的碾碎了。
金光大陣搖曳不止,而一呼一吸之後的鱷鼇,也是趴在了地上,一臉的疲倦。
這古老的神獸,在用去了一身最後的修為,終於垂垂老矣。
時光荏苒,歲月就是一把殺豬刀,沒有人能夠逃過光陰的審判,不管是名垂千古的大帝,抑或是叱吒風雲的獸神。
除了仙,那種傳說中,淩駕於眾生之上的存在……
鱷鼇要死了,他的大限以至。
若說這神獸的一生還有什麽遺憾的話,那大抵就是沒有殺了楚名堂這個狂傲的後生吧,若說鱷鼇還有什麽想不通的話,那大抵也隻剩下自己全力施為,為何沒能奈何楚名堂吧?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鱷鼇昏花的雙目,看著一襲白衣的楚名堂,眼神中充滿了憤恨,疑惑,甚至那麽還有一絲的恐懼。
“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麽能掌控金剛伏魔陣?”鱷鼇用力抬起龍頭,對著楚名堂問道。
“本座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知道。不過……”楚名堂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
“不過什麽?”鱷鼇吃力的問道。
“不過你若是不想這麽快就死的話,本座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楚名堂的語氣充滿了誘惑和玩味,但一句話蘊含的意思,卻是讓鱷鼇灰敗的眸子一亮。
“你莫不是在騙我?要我付出什麽代價?”鱷鼇最終還是順著楚名堂的杆子往上爬了,越是修為深厚,就越是怕死,在死之一字麵前,便是神獸也會有脆弱的一麵。
“這要看你的心誠不誠了。”楚名堂卻是沒有回答鱷鼇的意思,他手中的金光散去,金剛伏魔陣又是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化作光幕,擋住了外麵企圖窺伺的眾人的視線。
鱷鼇的呼吸越來越慢,眼見的即將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楚名堂還是沒有一絲的動作,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化。
似是他根本沒將鱷鼇放在眼裏,更沒將後者的死活放在眼裏。
受不住死亡的恐懼,鱷鼇終於放下了高傲,對著楚名堂道:“我甘願做閣下的坐騎,臣服於你,天道在上,此誓一成,永不背叛。”
“好,不算太笨。相信本座,這絕對是你一生中最明智的決定。”臉上笑容依舊,楚名堂一手猛然按在鱷鼇的龍頭上麵。
但見那法光一湧,原本氣息衰敗的鱷鼇,竟是瞬間生龍活虎起來。
“長生圖錄!啊……竟是長生圖錄!”鱷鼇喜極而泣,竟是匍匐在楚名堂的腳下。
“這不過是一小部分罷了。嗯,以後就叫你小黑好了,表現好的話,本座擔保你可活百萬年。”楚名堂一腳踢了踢鱷鼇的龜殼,卻是已經上了鼇背。
看似荒謬的一句承諾,卻是讓鱷鼇歡欣不已,他信了。
長生圖錄,鱷鼇族最逆天的法典,不是有多大的威力,他的作用隻有一個,修成五章 長生圖錄,便可憑空得到百萬年壽命!
隻是長生圖錄早就遺失,鱷鼇一族,不過有三章 ,一章 落在楚家老祖手裏,這也是鱷鼇臣服於楚族老祖的原因。
但是小黑萬萬沒有想到,這最後一章 長生圖錄竟是會在楚名堂的手裏!
手握長生圖錄的人,豈能是凡人?鱷鼇想都沒想,便是真心臣服了楚名堂,正如楚名堂所說,這大概是小黑十萬年中,做出的最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