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北冥之幻
楚名堂的話說的很含糊,沒有否認此地一切乃是幻象,也沒有直說這茫茫大澤便是真的北冥所在。
群修隻得一知半解,楚名堂卻是一臉淡笑的閉口不言。
千奇大帝墓葬,共有九關五層,暗合九五之尊之意。
之前眾人進入黑塔,已然改換三重天地,帝王手段,端的是詭異莫測。
而每層空間,都是各有玄妙。一層寥寥幾塊石碑,敘述大帝生平。而之後的不管是水澤,亦或是雄關,都是暗合殺機。
每每有修士喪命於此,使得群修俱是心中畏懼,不敢輕舉妄動。
莫說那萬裏雄關,自成天地,怎敵這水天一線,浩淼無邊?
若說此地不是危機四伏,在場的修士,隻怕無一人會相信。
是以見楚名堂不動,群修雖然心中踟躕,也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無意中觸犯了禁製,招來殺身之禍。
“盟主,您看我等該如何行事?”洪太陰見楚名堂不言不語,一臉淡然的樣子,隻得幹笑了兩聲,當先出言詢問。
而洪太陰之後,群修亦是幹巴巴的望著,等著楚名堂出言,為他們解惑。
畢竟楚名堂的見識遠在他們之上,這一點有目共睹。
“北冥乃是一片死地不假,但絕處逢生也是所言非虛。此方天地之間,自有大機緣,大造化。爾等若是有心,自可前往尋覓。”楚名堂一言,說的有心人心中惴惴,但又怕大澤之中暗藏殺機,不敢輕舉妄動。
“楚盟主說笑了,以我等的斤兩,哪敢奪天地之造化?”群修中,一個青袍老者朗聲笑道,這話看似是恭維,實則是激將,等著楚名堂先行動手。
“個人自有個人的造化,此乃天地之理。爾等修道多年,莫說王侯境界,便是洞天修士,也該有這般見地。若事事不敢為人先,那還修的什麽道?”楚名堂冷笑一聲,眼光隨意的掃過那出言的老者。
青袍老者當即麵紅耳赤,堂堂王侯,被一個洞天修士出言指教,卻是丟盡了顏麵,但楚名堂所說,句句在理,此人張了張嘴巴,竟是無言辯駁。
“盟主大人所言極是,隻是我等畢竟實力低微。”有修士再次出言,這一次卻是將自己的地位擺的很低,但意思還是和先前一般,想讓楚名堂先行動手,而他們跟在楚名堂身後撿便宜。
悶聲發大財不說,還沒有一絲的危險,這些修士卻是一番好算計。
看著身邊往日以豪傑自居的東原修士,一個個而今卑躬屈膝,貪生怕死,楚名堂不禁心中冷笑不已。
東原這片天地,實在是平靜的太久了。
所有的修士都失去了骨子裏的血性。
豈知道修真,修真,就是要拿命去爭。奪機緣,奪造化,才能步步為人先。得天地大道的眷顧。
再聯想上一世,東原禍亂一起,初始的時候,還有些抵抗的架勢,不過最終也是一觸即潰,這與這些修士的性子,卻是息息相關。
而這一點,楚名堂根本幫不了他們。
楚名堂雖強,卻也隻有一人罷了。麵對整個東原的動蕩,楚名堂即便是人皇,也沒有回天之力,何況現在的楚名堂不過洞天而已。
要想保全東原,不僅僅是楚名堂指點江山,更要每一個有血性的修士,敢於拚殺,自那生死一線之間,奪得大機緣,大造化。
“罷了,東原的安寧由來已久。既然他們不願,那本座便以這茫茫北冥,來激發一下屬於修士的血性!”楚名堂心中一歎之間,已然有了決定。
“三層雄關之中的寶物,想必諸位也是有目共睹。這千奇墓葬,天地五重,最後一層,乃是千奇大帝屍身所在,長眠之地。非凡人可以窺伺,而今,對於你等,這第四層便是最後的尋寶之地了。修真界沒有不勞而獲,想要斬獲寶物,便自己動手。”楚名堂冷聲吩咐一聲,已然轉過臉去,對著武道盟弟子發號施令:“武道盟座下聽令,次方天地,奇珍異寶更在那雄關之上,爾等放手尋覓,但有所得,都歸個人,無需上繳宗門。”
楚名堂一聲令下,那些早就眼熱許久的武道盟年輕弟子紛紛出動,有的結伴而行,有的孤身一人,向著四麵八法蜂擁而去。
不過武道盟寥寥不足千人,投身這大澤之上,便好似天地之間的螞蟻一般,很快消逝在眾人的視線中。
洪太陰等三位長老雖然惦念門下的安危,但楚名堂親自下令,他們自然不敢違背,隻得苦著臉,站在一邊。
“三位長老,此地也有屬於你等的機緣,且待我分說……”楚名堂低聲對著三位長老傳音,不過寥寥幾句,三人當即喜笑顏開,竟是不管那些投入大澤的弟子,也是各自循著方向飛去。
不過眨眼之間,武道盟眾人相繼散去,場上隻有一臉淡笑的楚名堂與依舊按兵不動的各大勢力。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楚名堂老神在在,但那些各大勢力的掌權者,眼見的武道盟弟子占了先機,當即也坐不住了。
當先離去的便是天武帝國與荒寒寨的人馬,這兩個勢力,分別以龍威元帥與皇甫破碎為主,此二人都是楚名堂的死對頭,自然不會多留。
隨著這兩個勢力的出動,其他各勢力以及散修,也是相繼離去。
到最後,大澤之上的入口處,隻有楚名堂一人還在端端的立著。
楚名堂沒有去尋寶,也沒有去暗中救濟自己一方的武道盟弟子。
他隻是遠遠的望著茫茫一片大澤,心中若有所思。
……
不提楚名堂一人回首往事,那些投入大澤之中的修士,也是各有遭遇。
有的修士於荒島上發現了珍奇的靈藥,有的修士則是陷入苦戰,更有人眼紅別人所得,做起了殺人奪寶的勾當。
以往平靜的群修,終於因為觸手可得的利益,而不得不出手爭鬥。這便是楚名堂心中所想。
武道盟弟子最先出動,自然斬獲也是良多。
尤其是其中實力高強的年輕後輩,更是一個個喜笑顏開。
……
一處荒島之上,幾個武道盟弟子大大咧咧的巡視著,忽而有一人似有發現一般,朝著眾人高聲叫到:“小長老,快看,那是什麽?”
幾個年輕弟子頓時聚在一起,領頭的一人一襲墨色黑袍,麵容俊朗,眉宇之間,隱隱有些洪太陰的影子,此人正是眾人口中的小長老,也是洪太陰之子,洪傲。
洪傲年級輕輕,不過二十歲,便已然是王侯的修為,這份實力,放眼整個東原,都是絕頂的天才,武道盟幾個弟子,以洪傲為首,也是實至名歸。
人如其名,洪傲少年得誌,為人雖然義氣,但卻倨傲無比。
他本就不看好楚名堂擔任盟主,而今對於楚名堂的命令,自然是陽奉陰違,聽得門下弟子呼喊,也隻是隨眼一望。
但便是這一眼,讓洪傲的心中再也難以平靜。
那弟子所值指出,乃是一方飛瀑下的深潭,潭水鎮中,有一玄黑色條石,一支墨綠色的小草,紮根於石上。
但見此草三葉無花,似竹有節,看似纖弱,但在那從天而降的飛瀑衝刷之下,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鐵竹草……其似竹有節,生三葉,色墨綠或炫黑,嚐見於飛瀑之下。以之入藥,可改換體質,壯大血脈。”異草誌中的隻言片語,很快浮現在洪傲的腦海中,在見那條石之上的小草,豈不就是鐵竹草?
洪太陰功法陰毒,此法雖然厲害,但因為長期沾染陰邪之力的緣故,使得自身根骨受損,是以洪太陰受困王侯巔峰多年,修為不得存進,始終不得窺伺人皇。,
而身為洪太陰的兒子,洪傲豈會不知自家功法的缺陷。
隻要得了這鐵竹草煉丹,洪傲必然能夠修複受損的根骨,從此修為不再受拘束,這是何等的機緣,簡直是天大的造化!
“莫非那楚名堂未卜先知不成?”洪傲的心中,忽然閃過那一襲傲立的白袍,不過這念想也是一閃而過,根本沒有思量的必要。
卻說洪傲思量許久,方才動身,打算前往深潭之中。
可是洪傲身子剛動,忽的身後一聲冷笑傳來:“洪道友且慢!”
洪傲當即回頭之間,卻見以青袍文士踏空而來:“在下陷空山玉虛子,見過道友。”
“我管你是空虛還是腎虛,叫住洪某作甚?”洪傲心中惦念那寶物,自是不想與來人爭辯。
且見那玉虛子聞言臉色明顯一寒,卻又一臉笑意的接近。
洪傲正在猜測此人居心,忽的那玉虛子人在半途,卻已然一劍朝著洪傲麵門刺來:“庶子受死!鐵竹草如此寶物,豈是你可以消受的,還是我替你收著就好!”
洪傲以天才自居,哪裏會把來人放在眼裏。
那玉虛子卻是在暗中埋伏許久,有備而來,單是這簡單的一劍,便是踟躕許久,方才遞出。
洪傲見身前劍光迸發,隻得倉皇抵擋。
但玉虛子的劍光實在太快,眼見的洪傲一臉死灰,差點被分屍當場。
好在那劍光臨體的時候,洪傲身周忽的散出大片陰冷的氣息,將玉虛子的劍光攔下。
洪傲連忙抽身退開,一手摸向脖頸間掛著的玉牌,但手心裏卻隻有大片的脂粉。
此物乃是洪太陰親手煉製,可擋王侯巔峰一劍,洪傲一直留著,卻不想竟是此物救了他一命……
心中惴惴,同時洪傲一臉冷意的瞅著玉虛子:“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痛下殺手?”
“道友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做財帛動人心嗎?你若早早的采了鐵竹草,怎會橫生是非?怪就怪道友自己。”玉虛子一臉冷笑的開口,雖說自己的一劍被對方避過,但玉虛子知曉,洪傲的身上必然是有長輩送與的法器,而此物不能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