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天道與帝路
高飛三萬丈,俯視天地間。
偌大天地,長不知其幾,寬不知其幾。
歲月流蕩,古往今來,無數屢足修行艱途的修士,在無情光陰的抹殺下,白骨成堆,黃土寂寂。
大道無情,步步生死……
除了上古大帝外,沒有誰能笑傲古今,指點乾坤。
而留芳千秋萬世的上古大帝,無一不身軀龐偉,比肩山嶽……他們舉手投足間,天道震蕩,山移海倒,虛空碎裂……在逆天路上成聖,於作祖棺中長生。
然而,天道並非永恒不變。宇宙有止盡,生死有宿命……天道瞬息萬變,命運永波無止。
終有一日,那上古崩毀……人族大帝再也不出……百族崛起,爭霸天地!
曆經漫長而黑暗的中古後,人族早已不複盛勢,在近古時代偏居一隅,苟且偷生,偏又內鬥不休,沉重的內耗和窄小的眼界,終使得人族沒落於百族末位……
天還是那天,地還是那地,可卻……物是人非。
楚名堂孤自一道身影,落在陳舊古老的闊大真武祖祠內,麵色複雜。
祖祠高堂之上,懸有一幅畫像,曆經百萬年而無損。
畫像之上,一道龐偉身影,腳踏五爪巨*龍,翱翔天際雷雲間,他的目光蘊含濃重的天道威壓,令視野中的一座座山嶽、城池、巨獸異族兀自低鳴顫*抖。
“真武大帝,誠何安在?”楚名堂一聲長歎,眉宇之間,掠過一抹複雜情緒。
曆史終究成為了過往,真武大帝所創下的輝煌,時移境遷下,逐漸黯然失色,就像昔時雄踞一方的古幽皇朝,和割據一方的真武十族,到了如今,卻成了二三流的勢力。
楚名堂感古傷今,情緒微有些低落。
這些時日,他雖在外表現地風輕雲淡,談笑風生,放眼天下縱論古今,頗有指點江山逐鹿天下的氣度。
然而,孤自一人時,偶爾也會來真武祖祠,吊唁真武大帝。
他本死去之人,前世十萬載,曆經漫長的荏苒歲月,早非傷春悲秋的少年,如今卻在感慨古今……
自九幽破界重生後,他的命運與前世相比,發生了天大的改變,他不再是泣血的凡體,不再是無力反抗的庸修……
幾乎所有事情都因他發生了顯著的變化。
這一點,楚名堂雖有預知,卻也難以做到盡善盡美的預料。
他重生後,初時並無現在的這麽多心思,居然要創立真武派,把持東原局勢,解救蒼生於罹難間。
回首重生以來走過的路,楚名堂淡然一笑,笑容中頗有點苦澀,但更多的是豪氣衝霄。
他初時隻想擺脫凡體不可登帝座的命運,隻想帶領真武楚族盡快崛起,盡快尋找到前世的弟子,離開東原躲避即將到來的戰亂。
如今想來,這些心思在變幻莫測的天道命運前,未免有些幼稚可笑。他終究還是卷入了東原無休無止的爭鬥中,而未來要麵臨的局勢,更會比現在的更複雜更凶險。
“既然決意涉入東原戰亂之事,那就戰吧,本座可不怕東原的這些土雞瓦狗,隻是稍顯麻煩罷了。”
時至今日,他的目光早已改變,不再達則獨善己身,而是要兼濟天下。
他來真武祖祠,除了吊唁大帝外,更多地是在感受真武大帝對天下蒼生的感懷,以及對往後修行的思考。
真武大帝,可是上古末期的東原大帝,也是近古時代蒼穹界帝尊們在修行道路上要追逐的目標。
上古崩毀,天道似乎有損……再難以證帝。如今這數十萬年內修成的大帝,無一不是偽帝。
如果說上古大帝是帝皇的話,那如今的大帝,隻能稱之為帝王。
帝皇與帝王的一字之差,卻是近百萬年,億萬修行者難以跨越的一道天塹。
他楚名堂,生在上古之後,位列蒼生之屬,證道帝皇自然是他在修行路上的追求。
而創立真武派,介入東原之爭,則是他提前向帝皇寶座發出的進軍號角。
錚!
一聲深沉的龍吟聲乍破銀瓶,落於真武祖祠內。
楚名堂低首,注視著手中的真武斷劍,目光複雜。
這是一柄真正大帝的帝兵,然而,和那不完整的天道一般,成了一柄斷劍。
縱然仍具莫大威力,憑借著劍中殘留的一絲帝性,淩駕於諸多頂級寶器之上。
可是,時移境遷,真武斷劍並不屬於這個時代,縱使它在楚名堂手中發光發熱,綻放出了宏偉威力,生生拔高了楚名堂數個小境界的戰力。
但它的命數,終究有盡。
為誅殺無窮惡魔,帝劍自水域空間引下萬丈天雷後,作為雷電載體,真武斷劍內的帝性力量已如數崩毀,如今的帝劍,早已名不符實,淪為了一柄頂級兵器。
楚名堂微微一歎,一陣不舍之後,終於決絕。
彈指一射,一道劍光飛掠至祖祠高堂,落於畫像之下的供台上。
“從此,你便為我真武派傳宗信物。”
楚名堂低語,真武斷劍終究是真武大帝的兵器,而楚名堂欲追求自己的大帝之路,就要全心全意,不受別帝的幹擾。
“劍內蘊含了真武大帝自創的帝級武學——截天七式,本座雖參悟完畢,但限於修為,終究隻掌握了蕩星河及滿怒風*塵這二式,沒了此劍,再要施展,威力至少降低一半。”
“不要也罷,本座七法同修,欲七法證帝,早便精力不夠,過多地施展截天七式,會幹擾往後的修行。”
楚名堂拱手,衝真武大帝的畫像微微躬身。
交還真武斷劍的心思,半月前便已有,他幾次前來真武祖祠,終於了卻了這份心意。
這一躬,並非簡單的敬仰。
一是拜謝真武斷劍對他早期修行的幫助,二是為真武大帝對他一生造成的深遠影響而致意,三是真武大帝是楚名堂一生奮鬥和追逐的目標。
步出祖祠,楚名堂深呼氣息,望向天空的目光深邃而炙烈。
“東原,將會是本座征服的第一個戰場。”
這數月內,自卡桑山帝葬一事發生後,東原局勢發生了天大的變化。
繼真武派創立後,千奇大帝亦在武道盟內,緊鑼密鼓地招攬東原的魔道,邪道,鬼道,屍道等修行者,血洗萬裏,屍煉十城,已創下莫大凶名,並於近日,宣布建立長生帝國,於九月九日重陽之天,舉行開國大典,廣邀東原修行者,屆時拜見。
真武派的創派大典是中秋月夜,長生帝國的開國大典是重陽之天,時間相差不到一月,這接連的兩個重磅信息,頓時攪亂了東原安穩成百上千年還算太平的局勢。
幾乎所有修士都感覺到,東原似乎要變天了。
而引領變天的兩個人,一個是十餘萬年前威名赫赫的大帝,是上古後東原戰力最強的千奇大帝,一身血煉功法獨步天下,無人可敵。而另一人則更加離譜,居然是名不見經傳的一洞天小修士。
這一下,所有人頭都大了。事出反常必為妖,楚名堂以洞天修為,做出驚天動地的創派大事,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白駒過隙……
東原絕大部分夠分量的修行者,在這半月內,匆匆趕赴至古幽皇都,擠爆了偌大的皇都,頓時房價爆增,洛陽紙貴。
明日,便是中秋月夜,便是真武派的創派大典,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翹首以待。
這是一出千古難逢的好戲。
有人說,這是自上古來,東原百萬年的史籍中,找出的最好笑的天大笑話。
也有人說,他們很可能會見證“變天”,從此東原風起雲湧,天下大變。
但不論怎樣,明晚之事,必會載入史冊,而當事人,更會成為史書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東原修者的所有目光都放在明日的大典時,唯獨一人,卻在尋歡作樂。
這一人,卻是事件漩渦中的當事人,名動天下的楚名堂。
他步出祖祠後,坐在了真武府邸一樓閣內,外邊假山流水,秋荷滿池,景色美好。
不過,外邊的風景是好,閣中的美色則更妙。
楚名堂靠在軟枕上,微眯的目光斜睨著,不時遊*走在兩位美麗的佳人身上。
雲描畫著一襲精美的鳳袍,手持雲霧蒸騰的畫扇,她的眉目,亦端的是美如畫卷,如畫中走出的絕美天仙,淺斟低酌,一酡微醺醉意,如荷池碧月,若隱若現。
她喝了酒,且是獨自醉飲。
千帆明月衝楚名堂吐了吐舌*頭,手裏則不斷地為雲描畫倒酒。
這些日子,雲描畫忙裏忙外,整日奔走,為楚名堂處理諸多雜事,可人兒都瘦了一圈。
“描畫,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楚名堂風度翩翩,作為憐香惜玉的佼佼者,自然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名堂,妾身還好。”雲描畫微張小*嘴,欲言又止:“明晚……”
“放好心吧,若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如何作你夫君?”
楚名堂橫腰一抱,便將柔軟嬌軀抱在了懷中,低首魔吻,如攻城掠地的侵掠者,輕易便攻開玉唇纏上香舌。
“描畫,今晚來服侍我。”纏*綿許久,楚名堂欲念叢生,在雲描畫耳旁低語。
“名堂,還是不要了。明夜危機四伏,時刻發生動蕩,你得養精蓄銳……”
話還未說完,便被楚名堂的魔爪伸入衣內,頓時驕傲挺拔的雙*峰上多了一片遊*走的溫熱。
雲描畫渾身一顫,身子迅速火*熱了許多,羞紅的精致麵容忙埋入結實的胸膛內。
“不要,明月在看著呢。”
楚名堂愕然,望向了在一旁看得耳臊羞紅的明月一眼,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另一個獵物。
“明月,要不一起吧。”
千帆明月張大了嘴巴,一聲嬌啊,臉更紅了,手指扯著衣角,低頭躲過楚名堂肆無忌憚的目光,輕聲道:“這……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