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看她很奇怪
白迢月聽著皺起了眉頭,再一看蘇季懶洋洋的倚靠在紅柱子上,你瞧著周圍沒有人來人往也總是要被別人瞧見的。
她立刻嗬斥道:“站好!”
“我站不好了,身體不舒服。”
蘇季心裏頭不痛快,又覺得小腹的確難受,直接就回懟了一句。
這話讓白迢月想笑,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輕笑說:“怎麽,終於體會到女孩子的難處了?”
蘇季此時都懶得翻白眼了,隻鼻孔出氣,冷哼道:“你明知道你來小日子了,昨天為什麽還非得叫我去跳水?”
昨日他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麽不適,就隻是下麵感覺有點別扭而已,那跳跳水應該也沒關係吧?而且是白迢月自己提議要去跳水,那看來肯定是沒有關係了,誰知道現在有後遺症了。
雖然他沒有吃過豬肉,但是見過豬跑,以往好多女弟子因為這個事情請假。他們都還認為是小題大做,這能有多難受?
可是他現在頭頂著火辣辣的陽光躲在這樹梢之下,然而他的額頭冒著虛汗,一摸腦袋冰涼冰涼,難受的緊啊!
白迢月看他這樣子,也不忍心逗他了,萬一真的把他惹不高興了,誰知道他能做出什麽鬼事情來。
“你在這裏幹什麽?”白迢月問他。
蘇季原本是準備看看上清藏書閣內關於煉金之術的一些技法與前輩們的手劄,但是話到嘴邊他改了口。
“看看有沒有什麽前輩們的手劄上麵有記載這些事情的,他們既然能夠突破層層修為跨越空間,那想必也總會有一點心得,這也是你說過的。這或許與空間有關,與世間某種異象有關,而且最近的天氣確實變化多端,也形成了某種規律一般,百年前有過這種情況,聽說那時候發了洪水,淹了一大片。”
白迢月點點頭,“既然你不能去拿劍,那就裝病,藏書閣也不要去了,難免會碰到旁人,露出馬腳。”
蘇季一聽白迢月不讓他來藏書閣,他立刻說道:“在藏書閣是要保持安靜的,就算碰到什麽人誰會來找你說話嗎?你又沒有什麽朋友,又沒有什麽熟悉你的人。”
蘇季覺得這不是什麽問題,但是這話一說出來倒好像是有點傷人心了,這不是往人家的痛處去踩嗎?
蘇季麵色微微有些異樣,他張了張嘴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說你沒有朋友,就隻是說我這般小心謹慎的人應該沒什麽事情。”
白迢月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如你所見,從小到大,我確實沒有什麽交心的朋友,這本來就是事實,你可以隨便說,但是藏書閣不可以去,就算你碰不見朋友也總是會碰見仇家。”
這還是攔著不讓他去?
蘇季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說話要征求對方的意見,如果對方不樂意,他還真的是有那麽一些為難,但是不樂意歸不樂意,白迢月能攔得住他?
這是難得有一次機會能夠深入敵方,他怎麽可能會不去多了解了解呢?
白迢月好似一眼看出他的意圖,隻是挑了挑清冷的眉眼。
“蘇季,現在我們也算是榮辱與共。既然昨夜跳水是沒有任何效果的,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等宗主出關之後咱們立刻去找他,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生事端了,你我之間隨時保持密切的聯係,不要給各自找麻煩。”
“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每次我找你,你都跟找不見人一樣。”蘇季撇了撇嘴。
白迢月聽著對方的抱怨,也退一步。
“從現在開始,我隨身攜帶通訊器可以了吧?”
“行行行,你說了算。”蘇季抬眼看看這七層樓高的地方,他確實是有點想進去,但是麵上就先答應白迢月。
白迢月點了點頭,又認真問道:“你方才說洛書城,怎麽了?”
說起這個,蘇季又回了魂,懶懶的倚靠在柱子上的身子現在是連腦袋也快要癱了,整個人靠上邊。
“站好!”
蘇季聽訓一句,這才縮回了脖子,老老實實四處觀望了一番,看見那有地方,往那邊走去。總要坐著說話。
他邊走邊說:“你與洛書城的婚事也算是人盡皆知了,我出門就聽著你們宗門的子弟吐口水,若是婚事黃了,別人會說你好手段,吊洛書城胃口如此多年,一時之間,你會成了眾矢之的。可你要真成了宗主的兒媳婦,這反而沒人說你什麽。”
“所以早上夫人又和你說了?”白迢月皺起眉頭。
蘇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聽著通訊器裏的話音,他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怎麽?聽你這意思還不大樂意?”
蘇季還又加上一句,試探道:“洛書城多好啊?多少人做夢都想嫁給他。”
知了聲在樹梢上忽然鳴叫起來,好似在歡呼雀躍什麽。
“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白迢月到是反問一句。
蘇季看看烈日的陽光,低頭打趣笑著。
“我覺得如果你心裏真的願意的話,肯定在對方提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歡天喜地的答應了。還是說就如同別人所說的,你隻是在吊他胃口,而且一吊就吊這麽多年,還想要騎驢找馬。”
有些話確實是難聽了,蘇季篩選了幾句也不多說。
說實在話,他心裏頭確實是有那麽一點好奇,想要剖開這些事情的細枝末節來看看白迢月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心裏頭琢磨著還想說點什麽。
就聽白迢月清冷的聲音回複了。
“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來上清,跟夫人稟明此事,這種情況如何能夠答應?最好是絕了這個想法。我上次已經拖了一次了,這次再拖,顯得沒有任何誠意,倒不如推心置腹好好說一說,我相信夫人能夠理解我的。”
嗯?
她的話過於嚴肅和認真,但蘇季被她給逗笑了。
“你說你現在要來上清?你有沒有腦子的?”
“有一些人是需要用真心去待的,將心比心,以心換心。”
“但你現在不是蘇季!”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上清,我要與夫人言明此次互換的事情,不然我總覺得沒底。這樣的日子就好像是躲躲藏藏,每天麵對著彌天大謊,我不喜歡。”
蘇季雖然也有這個想法。
但是他卻說:“此事本來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成為互相的把柄互相的秘密,誰也不會泄露。可現在你如果說出去夫人知道了,洛書城必然也知曉,誰能保證哪天不會眾所皆知?”
“他們兩個人不會的。”白迢月篤定道。
“你剛才不是還說等你們宗主出關?”
“可是現在事情有變化了。”
蘇季張了張口,突然一口氣憋在肚子裏,他抿了抿唇,翻白眼說:“那你告訴我,洛書城對你而言,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我幫你想想,怎麽去應付這個場麵。”
“你不是我,不可能感同身受。”
蘇季聽著她清冷的話語,這心裏頭一股子無名火四起,他歪著頭,隨意一說。
“那我隨便你,你想來就來。我在這等你。”
看著他這漫不經心卻又帶著脾氣的模樣,白迢月微蹙眉頭,你說蘇季要搞什麽幺蛾子?他到底想幹嘛?
白迢月咬了咬牙,此時確實不是去上清的好時機,這時候也不該吐露這個秘密。
但是看著蘇季這不修邊幅,說話放肆,處事隨心所欲的樣子,她提醒道:“有一點我要警告你,不可對洛書城不敬。”
“嗬嗬。”
不可不敬?怎麽,那是你爹啊?就算他是你爹,跟我有什麽關係?
聽聞他話音裏處處透露著嘲諷,白迢月眉頭緊鎖,質問道:“你笑什麽?”
“你管我笑什麽?”
蘇季搖了搖腦袋,瞧著別樣瀟灑肆意,這樣任性不服管教的人,白迢月能相信他不會隨時壞事?
“蘇季,你要是這個樣子,我現在立刻去上清挑明一切,咱們就別遮著掩著了。”白迢月威脅一句。
蘇季不解了,反問道:“我什麽樣子?”
“互相配合,各自過好各自。”白迢月沉聲說道。
蘇季眼珠子一轉,忽然想明白過來。
“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那,你來不來?”
“聽你的,我不去了,所以你安生一點!”白迢月咬牙叮囑著。
看著白迢月好似氣急敗壞認慫的樣子,蘇季心裏頭覺得好笑。
他輕咳一聲,正了正神色。
“嗯,我明白,咱們這是互相的。我對你不利,你自然會對我不利,所以放心吧。”
放心你個鬼放心!
白迢月這心裏頭雖然想罵他,可麵上還是盡量和平共處。
蘇季追問:“所以你這個事情……”
“那你說要怎麽辦?我快頭疼死了。”白迢月眼皮子一翻,也是皺起眉來。
看著白迢月抓狂的樣子,蘇季心裏頭想笑,看來白迢月也沒他想象的那麽鎮靜自若,也都如同提劍所說,說起這個身世的問題,她也能夠大半夜的發瘋,看來這都是事實了。
“你隻要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所謂旁觀者清,我能給你指一條明路。”
聽到蘇季這循循善誘的話,白迢月嗬嗬一笑,這事情她自己能處理,不會讓蘇季有機可乘,誰知道他要做什麽?
“不用你管了,明日你要去繪春城曆練,繪春城我去年去過,那裏是開放的區域,晚間毒氣籠罩暫無破解之法,所以晚間大家都是回到城中休息。我現在是你,我肯定是要去的,而你,上清是呆不得了,趕緊請假出來,咱們也好想想對策。”
“好!”
白迢月點點頭,她想見蘇季的主要目的除了互換對策之外,還有一個,她是身為煉金師的身份前往繪春城曆練的,屆時該做些什麽,還是要跟蘇季細細閑聊,隨時關注。
白迢月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暫時想不到說什麽,猛然間就瞧著坐在假山旁石凳上的蘇季正慵懶的回應著話,那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梢落在蘇季的臉上,瞧著很是乖巧。
看著自己那張熟悉的臉,白迢月心裏生出一絲惡寒,不過她腦海中忽然蹦躂出來,如果蘇季這個麵容做出此等乖巧應話的樣子,該是什麽樣的?
她正思緒飛散著。
而蘇季也正乖乖的聽白迢月說話,一手捂著肚子懶洋洋的避著烈陽,午後知了聲聲鳴叫,叫的他些許犯困了。
突然的,蘇季好似聽到雷鳴的聲音一般,嚇了他一跳。
“夏月影,你站在這裏幹什麽?曬太陽?你說曬太陽也不應該站在這麽陰暗的地方啊。”
提劍這遙遙一看,本來是來藏書閣找找東西的,萬萬沒想到看著夏月影鬼鬼祟祟的站在長廊後,目光盯著那藏書閣拱門旁坐著的白迢月。
他正好瞧著白迢月拿著通訊器在說些什麽,也不知道這夏月影來多久了?瞧見什麽了?
蘇季趕緊藏起通訊器扭頭一看,好家夥,夏月影和提劍兩個大活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他們總不能聽見什麽吧?
這提劍可能是剛來吧?那夏月影呢?自己逼得她抄寫整整五十遍門規,還是執法堂下的令,你說夏月影是不是要記恨自己?這變著法的要想邪門歪道?
蘇季心裏暗歎自己怎麽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那邊提劍還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
蘇季僵硬著臉不說話,就聽通訊器裏白迢月詢問道:“怎麽了?聽著好像有別人。”
“沒事。”
蘇季趕緊低頭關掉通訊器,有點心虛,好似犯了錯。
這邊夏月影也是剛來沒一會,本來她不想聽什麽牆角,但是瞧著白迢月通訊器裏那人是蘇季,她就有點好奇。
她想起之前在螢草漁洲的時候這白迢月就怪怪的,現在更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正當她心裏也猜測的時候,提劍突然蹦躂出來嚇了她一跳。
心髒砰砰砰的亂跳!
夏月影冷冷的瞪了提劍一眼,“粗鄙!”
“我粗鄙?我嗓門大?你不卑鄙無恥?在這聽人牆角?”
夏月影矢口否認,“我隻是剛好路過,並不是有意為之,何況如此遠的距離,我能聽到什麽?”
確實,夏月影什麽也沒聽到。
就聽著白迢月與蘇季嘰嘰喳喳,就聽著枝頭的知了聒噪。
“你那是被人抓了現行你做賊心虛。”提劍咄咄逼人,不依不饒起來。
夏月影被提劍氣得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