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口吐蓮花
齊同下了數次“逐他令”,任天剛死活不走。他的嘴巴像上了發條似的,嘚吧嘚吧不停,纏著舒琬,聊他記憶中的齊同的糗事,把舒琬逗得哈哈笑。
他跟齊同是鄰居。當年,齊同的外婆家,和他家就隔一條馬路。兩人年紀差五歲。任天剛是跟在齊同屁股後麵長大的。後來,他家拆遷了,齊同的外婆家卻保留了下來。
“姐,你是不知道,齊同當年有多壞!”任天剛砸吧嘴。他不知不覺,已把齊同直呼其名,把舒琬叫做“姐”,說,“他有一回看上了別人家院子裏的葡萄,指使我去摘。他和許驍兩個狼狽為奸,在門口等著,說幫我把風。你是不知道,我剛翻牆過去,他家的惡狗就衝過來了。那隻大狗跟藏獒似的,凶巴巴的。它之前躲在陰涼地打盹,所以我們沒發現。要不是我從小就表現出高出常人一大截的定力,肯定就當場嚇尿了。幸好那狗被鐵鏈拴住了,夠不到葡萄架那。你是不知道當時有多凶險。那狗的咆哮勁讓我感覺,它時刻能掙脫鐵鏈朝我撲過來,把我一口就給吃了。我就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下,頂住惡狗的巨大壓力,把葡萄架上的葡萄摘了個精光。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英勇無畏?”
“你就說你嘴饞就行了唄。我和許驍都叫你趕緊回來,你非要繼續摘。我們叫你摘上幾串就行了,你就非得把人家的葡萄全摘了。當賊也要當個良賊。要見好就收。你這樣,也太不道德了。”
“還不是因為你遞給我的袋子太大了?我想把它裝滿,卻怎麽也裝不滿!你們假惺惺讓我走,卻在一旁一個勁討論這根葡萄藤是通過最新嫁接的,味道美得跟蜜似的。姐,齊同這人,不是一般的壞。他就是,蔫壞蔫壞的。”
舒琬哈哈笑起來。
齊同一臉疑惑看著她——難不成,講笑話也可以醒酒?
其實,舒琬並沒有喝多少酒。她之所以剛出酒店時臉很紅,是被陳之媳婦的話給激得,越想越生氣。她很好奇,陳之在家裏究竟是怎麽個表現法,能讓自己的媳婦誤會至深。
聽她的意思,陳之跟她提離婚了。舒琬有些捉摸不透,陳之的想法。難不成,陳之有新的目標了?
從酒店出來到惠元小區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想著,也許自己得找姚雯談談,把話問得更明確些。
任天剛見舒琬笑得開懷,很是得意,說:“姐,我跟你說,齊同哥確實是蔫壞的。可是還有比齊同哥更壞的。你知道是誰嗎?”
“誰?”舒琬好奇道。
“那家的小主人。”
“哦,她躲在樓上等著你摘完所有葡萄了,然後放狗咬你?”
“姐!你這樣就不好玩了!你怎麽能猜到?是不是齊同以前跟你提過這事?”
“這個我可以作證,真沒有。你嫂子啊,不是一般的聰明。所以啊,你少忽悠她。”齊同插話。
“那你再猜,還有一個人,比那個小主人更蔫壞。他是誰?”
“誰?”
“許驍啊。這小子,提前跟那女娃打招呼了,說我們會去偷她家的葡萄。”
“許驍?”
“是啊。他總是一副看見女的就臉紅的樣子;其實不是看見女的,是看見漂亮姑娘。被他那害羞樣吸引的姑娘,沒有一千,也有兩千了。”
舒琬想深入問問。齊同輕咳一聲,說:“這個,我要解釋下。其實當時我們決定去偷葡萄,許驍是拒絕的。他說,偷東西不好。所以,他才會提前跟那個女孩講。”
“得了吧,我還不了解他?那去偷校園裏的花,是不是他的主意?還讓我把花放在漂亮女孩的抽屜裏,讓別人誤以為是我想追人家。還有--”
齊同打斷他的話,說:“任帥,我的菜快吃完了。你那還有啥特色的?”
“啊?我去廚房看看。”任天剛站起身,說。
“那個,任帥,你見過許驍的媳婦嗎?”舒琬問。
任天剛搖頭,說:“沒有。據說他媳婦長得可俊了。他這個人賊得很,以為別人個個跟他一樣,隻會惦記別人的媳婦。姐,你們坐會。我去去就來。”
齊同心裏哀歎了聲,麵上保持微笑,說:“媳婦,你還餓不?還想吃什麽?”
舒琬看著齊同,說:“當時,你次次陪著許驍跟餘菲約會,是不是一箭N雕?”
“媳婦,你要相信我。我表弟就是玩心重。他沒有壞心腸的,”齊同急急說,“你別聽任帥胡說八道。我表弟他,一向是有賊心,沒賊膽。”
“我看任帥挺坦率的,並不像是會無中生有的人。”
“他是不了解事情的全部,隻了解一部分。他是一見漂亮姑娘就嘴裏把不住門,光想嘩眾取寵。”
“許驍確實在你心中的地位挺重。為了他,你寧可貶低另一個兄弟。說吧,別人的媳婦是誰?”
“也沒具體是誰。他就是喜歡YY。你知道吧,他喜歡想象。”
“你的意思是,他喜歡YY少婦?”
齊同沉默了。
“那餘菲——”
“舒琬,你放心。他是真的挺喜歡餘菲的。”
“喜歡她的傻嗎?”
“舒琬!”齊同認真看著舒琬的眼睛,說,“記住,餘菲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怎麽了?”
“你這麽聰明,你的朋友怎麽可能是傻瓜?”
“首先,在戀愛中,誰都可能是傻瓜。其次,我沒說我覺得餘菲是傻瓜,我是覺得許驍是否把餘菲當傻瓜。最後,我想告訴你,蒙蔽一個人隻能是一時,不可能是一世;如果一個人能蒙蔽我一輩子,我倒也願意被他蒙蔽。”
齊同笑了,說:“你別這麽認真。其實許驍的事,沒那麽誇張。他就是以前喜歡看少婦,討論少婦三圍而已。宅男嘛,總是比較悶騷。想找點事做,免得太過無聊。”
“還有呢?”
“沒有了。”
“許驍是不是一個很固執的人?”
“你怎麽這麽說?”
“這麽說,你也認可這一點?”
“許驍是個挺聰明的人。聰明的人,總會有自己的堅持。”
“齊同,你一直在幫他說話。我不想對此評價什麽。畢竟,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是跟親兄弟一樣的,感情深厚。我很好奇,如果我跟許驍起衝突,你會站在誰那邊。”
“我會站在‘理’這邊。”
“你的意思是,我會無理取鬧?”
“誰都會無理取鬧。我也會,你當然也會。”
“嗬嗬。”
“嗬嗬什麽?”
“如果我問許誠,我會不會無理取鬧,他肯定會回答,不會。”
“舒琬,你現在就在無理取鬧。”
“……”
“你知道嗎?我喜歡你的無理取鬧,說明在你心中,我的地位不一般。隻有你把我當普通人對待的時候,你才會一直理智客觀。”
“你真會解釋。”
這時,任天剛端著水果盤過來了。
兩人的對話,就此打住。
“你們繼續聊啊。讓我也聽聽,熱戀中的男女,會聊些什麽。”任天剛笑嘻嘻說,依舊想在齊同的旁邊坐下。
齊同迅速站起身,端起碗筷往舒琬那邊坐下,說:“你少在那胡咧咧。你這談戀愛的經驗,都能跟天公試比高了。”
“你不懂。我還沒跟像小姐姐這麽漂亮有魅力的女人聊過天呢。小姐姐,像你們這樣的優質美女,平時喜歡做什麽?”任天剛在齊同之前坐的座位上坐下,問。
“讀書。”舒琬回答。
“除了飽讀詩書,還有呢?”任天剛眼珠子轉一圈,說。
“不是詩書,是財經類文章。”舒琬一本正經道。
“財經類文章好啊。我平時也喜歡看財經類新聞。我覺得我們現在這個社會吧……”任天剛的話匣子打開得有點快,馬上就滔滔不絕開了。
“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八卦。”在任天剛誇誇其談的間隙,舒琬插話說。
“哦,八卦啊,我也喜歡。我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是看‘天下第一卦’的推送。”任天剛說。他開始口若懸河,講他目前對娛樂圈的評價,以及對娛樂圈幾大秘聞的推測。
“天下第一卦”,是華國目前最大的娛樂八卦網站。成立時間不到三年,卻匯聚了這些年最精華的八卦。裏麵的“卦主”,都是經過網站私下裏實名認證的。裏麵的八卦,全部是現身說法,而非“我朋友”、“我閨蜜”、“我阿姨的小姑子的大女兒”之類的傳來說法。
“天下第一卦”為娛樂圈的大佬們深惡痛絕,可是又找不著幕後老板是誰,隻能對此又怕又恨,還得捧著。
舒琬目不轉睛看著任天剛,認真地聽著他的講話,仿佛生怕錯過他的某個字詞。這讓任天剛十分有成就感,講得也越來越富有想象力。
齊同忍不住了,說“小剛,你可以去當編劇了。”
任天剛擺了擺手,說:“如果沒有想象力和推斷力,如何添油加醋?故事本就幹巴巴的,就因為有像我這樣有才的人經過無數次演繹,才鮮活而持久。”
舒琬決定,下次獨自來一趟“蛤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