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永不相負
舒琬跟齊同說了,下了班去薛笑笑家。兩人在薛笑笑家附近的餐館,打包了兩個薛笑笑愛吃的菜帶著,去敲薛笑笑家的門。
“大表姐、表姐夫來了,快請進,快請進。”開門的,是範遠的母親。範遠做菜並不拿手,所以把他母親叫來了。
範遠的母親笑著,接過齊同手上的東西,說:“讓你們破費了。”是一些補品和打包的菜。
她把兩人迎進屋。
薛笑笑在客廳坐著,這會站起來,說:“姐、姐夫,請坐。”
“你,還好吧?”舒琬問。
“我沒事。是範遠緊張,說這是小月子,要養好,不然落下一輩子的病根就慘了。他什麽涼水都不讓我碰。說我非得養滿一個月才行。哪有那麽誇張。聽我媽說,她生完我姐姐,第二天就下地幹活了。大冬天的,照樣用冷水洗菜洗衣服,沒事的。”薛笑笑回答。
不等範遠的母親說什麽,舒琬開口:“你要是有二姨那麽健壯的體魄,也可以。她們那會,每天都要下地幹活的,身體壯如牛。現在的人,都是在辦公室裏一坐一整天,撐死了一周去兩趟健身房,早起有晨跑,晚上有夜跑。在家多休息兩天,把身體養老,總是沒錯的。”
範遠說:“我媽也是這麽說,笑笑就是不以為然。”
“在月子裏落下病很難養好的。以前落下病根的女人挺多的。我就聽誰誰家的媽媽,一到下雨天就關節疼。還有些,不能吹冷風,一吹就頭疼啥的。笑笑,你可別不以為然。”舒琬強調道。
薛笑笑“哦”了一聲,不吭氣了。
吃飯的時候,舒琬沒有再提其他的,就光問範遠,對自己的職業,有沒有什麽規劃。她直言:“林副總覺得你不適合當秘書,想給你換個崗位。你如果對什麽崗位有興趣,可以跟我說說。我回頭向林副總提下。”
範遠和他的母親對視了一眼。
舒琬說:“你和阿姨商量下,這兩天給我回複吧。崗位不是越高越好,要適合自己,有發展前景的。”
“好的。”範遠說。
範遠的母親說:“大表姐,讓你跟著操心了。”
“千萬別這麽說。望藥對員工的成長是很重視的。”舒琬回答。
吃完飯,舒琬把薛笑笑叫到一邊,小聲叮嚀了幾句。她說:“笑笑,我不能什麽都聽你媽媽的,你得有自己的想法。我記得你以前挺有主見的,現在怎麽反而由著你媽媽牽著走?她的想法,早就不適合這個社會了。你固然是希望跟範遠過一輩子的,但是你不能懼怕離開他。你越不想離開他,想拴住他,他越想走。用孩子拴,兩個人都痛苦。你首先得自己有魅力。兩個人在一起,靠相互吸引。多少生了兒子的女人,照樣會離婚?生兒生女,不是咱能自己定的,是老天爺定的。即使範遠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你都要想辦法把他的想法改了,更何況他沒有。你還主動提這茬,就是沒事找事。生女兒怎麽了?如果他家不願意,你要有獨自領養孩子,並讓她健康快樂成長的能力。這也是我不願意你辭職在家帶孩子的原因。
薛笑笑紅著眼眶,不住點頭。
“如果下一個懷的還是女兒,你一定要生下來,知道嗎?你我都是女兒,我不覺得我們比你那個弟弟弱多少。”舒琬板著臉,說。
薛笑笑被舒琬逗笑,說:“大表姐,你這麽說,我媽媽會被你活活氣死。”
“本來就是。生兒子還是生女兒不是重點,重點是生什麽樣的兒子、什麽樣的女兒。或者是,把兒子女兒,養成什麽樣。自己下的崽,好好撫養他們長大,讓他們幸福安康,人格健全,別為這個社會拖後腿。”
“大表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本來以為,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了。範元說話可絕情了。謝謝你和姐夫,為我跑這一趟,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你是聰明人,自己要好好把握。”
“嗯。”
從薛笑笑家出來,回自己家。齊同說:“你越來越接地氣了。”
“我也這麽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親戚多份情。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受到更多人的關愛。”
“你想得可真遠。”
“我以前特別討厭經營人際關係。也討厭幫別人。幫好了人家未必念情,幫得不好反而不落好。現在想,為什麽不呢?我有這個資源,我有這個人脈,讓身邊人能活得更好,過得更舒坦。哪怕結果並不如預期,但是我也已經盡力了。護得身邊人,才能護得自己。你說對嗎?”
“你踩在地上了。”
“嗯。你喜歡我在雲端,還是在地上?”
“我都喜歡。你喜歡上天,我就開飛機找你。你想下地,我就開車來接你。”
“齊同,你說我們能熱戀多久?”
齊同伸手握住舒琬的手,說:“三生三世。”
舒琬回答:“願永不相負。”
兩人對視一眼,慶幸此生能執手相伴。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林副總給我放了一周的婚假。你想去哪玩?”
“看來我以後有啥想法,直接跟你領導去溝通是捷徑。我勸了你這麽久,你都不動彈。別人說啥,你就依了。”
“嘿嘿。”舒琬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想去哪裏?”
“我無所謂。隻要別太累,風景好點。”
“我倒有個好地方,你肯定喜歡。”
“哪裏?”
“你猜。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們一起報,看有沒有默契。”
舒琬看他一眼,兩人同時出聲:“舒家莊。”
“確實很久沒去了。我問問我外婆,看她回去不。”舒琬說。
“都不用問。她肯定回。你說,等我們老了,我們最想待的地方是哪裏?”
“有你的地方。你呢?”
“我也是。有你的地方。”
婚禮上,伴娘定誰,是個問題。跟舒琬關係走得近的人,沒幾個。齊同的伴郎,倒是可以任選。申方生不走了。齊同不顧申方生的抗議,定了申方生。
舒琬接到惠絲娜的電話。惠絲娜說:“姐,聽大姨說,你在愁伴娘的人選?”
“是啊。我的朋友不多。好朋友都結婚了。”
“你看我怎麽樣?”
“你不是說不回來嗎?”
“京都離望城這麽近,也就五個小時的高鐵。”
“你要是能來,我求之不得。”
“你,就不怕我把你比下去?”
“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舒琬大笑。
三天後的婚禮彩排現場,出現了兩個“舒琬”。
“你能分出,哪個是舒琬嗎?”齊同問申方生。
申方生沒想到,這兩位的外貌,長得還真是相像。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隻要看上一眼,就知道,哪位是舒琬。舒琬有些傲世。惠絲娜的眼神,很溫柔。
申方生看著舒琬輕笑起來,說:“這個還是簡單的。”
齊同撇嘴。他本想撮合惠絲娜和申方生,看這情形,這事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彩排時,要不要安排求婚環節,舒琬跟齊同兩人有了分歧。舒琬不想要,覺得無趣。齊同卻堅持要。
申方生說:“舒琬,你不想要這個環節的理由,是覺得求婚肯定是在婚禮前,是不是?”
舒琬看著他,沒有說話。
申方生說:“那你別把這個想象成求婚,而是想象成,對婚姻的承諾,行嗎?讓雙方的親朋好友,來見證齊同對你的承諾。那些求婚詞,不就是關乎,如何更好對待你嗎?”
“那把求婚環節,變為‘為愛證言’環節,可以吧?”舒琬略一思索,問一旁的婚禮策劃師。
“可以。”婚禮策劃師回答。
“既然他要講話,那我也要講話。我們是平等的。以後的生活,不僅僅是他照顧我,也是我照顧他,我們是相互扶持的。我對他,也得有承諾。”舒琬解釋說。
“OK。”婚禮策劃師說。
婚禮前夜。
惠絲娜在舒琬家留宿。兩人在樓下,聽著丁湘進行對舒琬最後的叮嚀。過了今晚,舒琬就要嫁做人婦。丁湘念及此 ,已淚眼模糊。
“舒琬,結婚不比談戀愛。談戀愛時,你作一點,男人為了得到你,會對你多一些包容。結婚後就不一樣了,你一作,他就會覺得累。他是個男人,得養家糊口。齊同的工作本來就忙,壓力也大。你一定要做好他的賢內助。男人再怎麽細心,也比不得女人的心細。男女就是該有分工的,男女各有所長。”丁湘說。
舒琬默默點頭。
丁湘說:“我是希望你能辭職的。一則你有了身孕了,二則齊家不比別人家,他們家大業大,需要女主人打理。你結婚後,該學著招待客人,打理人際關係。你一上班,哪來的精力?但是你不願意,我們也拿你沒有辦法。”
惠絲娜驚訝道:“姐,你懷孕了?怎麽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沒見我瘦了嗎?”舒琬說。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穿婚紗好看,故意減肥了。幾個月了?”
“沒多久。不到三個月。”舒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