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變臉

  這裏是距離臨水閣不遠的一處寬敞行館，和臨水閣所處的地理位置一樣，地勢平坦，景色優美。卻也因為四周看守的護衛過多，令淩寒決的心情倍感煩躁起來。


  幸好，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事情可以讓他分心，不然他的確不敢保證會不會讓人現在來拆了這個地方。


  “換臉術？這是一種我隻在書上看到過的江湖秘術，曾在百年前流行過一段時間，結果因為有人用其來行極惡之事，就被武林盟眾人明令禁止了。”常襄雙臂懷抱，倚靠著風秋夜的座椅靠背，卻是對坐在他們對麵的淩寒決道：“淩公子怎麽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杯中茶水有茶葉短梗豎起，淩寒決一口未動，動作輕緩的將黑陶茶杯放於桌麵，才抬頭回應紅衣女子道：“這麽說，確實是存在換臉之術了。那常姑娘可知道現在還有什麽人會這隱秘術法？”


  “全天下，會這換臉禁術的隻有寥寥數人，而且皆是行蹤隱秘。不過幸運的是，我確實知道會這秘術的一位前輩，就怕淩公子你有需要，卻請不來他。”


  “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請得來他。”淩寒決打斷常襄的不自信，看著坐在他對麵，一直不出聲的風秋夜：“江湖中念執玉被魔宮妖女殺死的消息已傳出多日，卻始終找不到人的屍體。時間久了，一定會引起整個武林的懷疑。”


  “所以你是想用這換臉術，製造出一個假的念執玉的屍體。”風秋夜道，抬眼回應淩寒決的視線，表情極其嚴肅認真。


  “沒錯。”淩寒決答。


  常襄小心的看了一眼在門外來回巡邏的百骨，又輕聲對淩寒決道：“用換臉術製造假的屍體，的確不會像普通易容術一樣被發現，被換臉的屍體在荒山也很好找。隻是若真的實施成功，那這世上，可就再也沒有念執玉了。而且在魔宮妖女死去之前，少亦妹妹都要躲躲藏藏一輩子，無法重新出入江湖，即使這樣也沒有關係嗎？”


  聽著常襄後麵迫切的詢問，淩寒決沒有回答，而是一直在看著風秋夜。


  風秋夜還在思考，換臉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淩寒決的方法雖然管用，但常襄說的事情也很嚴重。屍體的臉可以變，可他們決不能讓少亦為此而犧牲自己。


  “淩寒決，若是這辦法成了，你打算怎麽安頓少亦？”一番思慮過後，風秋夜反問淩寒決。


  她是他的皇後，他既然能想出這辦法，就不可能會不考慮後果。


  這次淩寒決沒有半點遲疑，還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微笑回應：“這你大可不必擔心，事成之後，自會有人安頓啊念。而且據我最近派出的影衛回報的消息來看，恐怕到時你我都不會認出她來。”


  風秋夜皺著眉頭，不太明白淩寒決的意思。


  “主上！風莊主！”


  就在這時，一個冷幫的探子，從門外焦急走了進來。在他的手裏，還拿著一隻雪白信鴿。


  “是安廣那邊傳來的消息。”淩寒決道，從座位上站起身。


  風秋夜則先一步接過那人手裏傳來的信鴿，將信鴿腿上的信封拆開來看。


  “那邊發生什麽事了？”常襄問。


  風秋夜抬頭看了一眼急切的兩人，被內力撕碎的信條逐漸散落一地：“離宮鏡剛剛出現在了安廣城中。”


  “什麽！那少亦妹妹……”


  “不用擔心，少亦的行蹤還沒有被他們發現。”


  “風秋夜，眼下事不宜遲，你可做好了打算？”確認似的，淩寒決問了風秋夜最後一遍。


  風秋夜不再遲疑，對身邊的紅衣女子道：“常襄，我不能離開，恐怕這次就要麻煩你跑一趟了。”


  “放心吧，秋夜。”


  “常姑娘這是要去哪？”


  “千盲山，毒王府。”


  深深刻在巨石上的棋盤間，黑白棋子縱橫交錯，仿佛戰場上的兩軍交戰時，毫不留情的拚鬥廝殺。


  一步錯，步步錯，隨著對方的最後一子落下，便是滿盤皆輸之時。


  “哈哈哈！臭小子，你輸了！”頭發與眉毛花白的老人家，一隻腳站在棋盤前的石凳上，拍掌笑得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開心。


  空蠑看著被吃子無數的棋局，兩條眉深深擰到了一起：“這局不算。”


  “不行！不行！不能不算！”老人不同意，一下跳到了空蠑近前：“按照賭約，把你那隻可以讓人聽話跳舞的蠱，送給我吧。”


  “三局兩勝。”空蠑似乎還是不服輸。


  “你這小子！怎麽耍賴！不玩了不玩了！”老人同樣一擰眉，看著帶著小半隻麵具在臉上深思的空蠑。袖子一甩，就順著彎彎曲曲的長廊，離開了這建於水上的寬敞涼亭。


  “三局兩勝，我已贏了兩局，怎是我耍賴？”空蠑揮手一收兩色棋子，無奈的看著溜的早已不見人影的白發老頭：“你輸給我的，可還沒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