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醫者父母心

  或許是因為蘇挽卿說出這番話時,始終都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又或許是因為現下的確是沒有其他的辦法,葉玢隻得硬著頭皮點頭應下。


  “蘇小姐,您請隨我來。”


  說著話的同時,葉玢率先抬起腳步走在前麵。


  他時不時的回頭轉過來看蘇挽卿,生怕蘇挽卿會有什麽不當的舉動。


  可實際上,蘇挽卿從未多想,反倒是著急忙慌的追上前去,生怕沈輕塵會有什麽性命危險。


  當言竹看到了被葉玢領著進來的蘇挽卿時,他實在是沒忍住微微皺了皺眉頭,神情之中流露出些許複雜的意味,“葉玢,你這是什麽意思?”


  聽聞此話,葉玢不自然的斂了斂眼眸,收起眼底的反常之色。


  “蘇小姐擔心王爺的身體情況,想著過來幫忙解毒。”


  葉玢回答的也算是足夠真誠。


  偏偏是在言竹的眼中看來,葉玢的這番話無疑是在替蘇挽卿辯解。


  要知道言竹從一開始便不願意相信蘇挽卿的,現下蘇挽卿安然無恙的從扈族歸來,言竹更是固執己見的認為蘇挽卿與扈族的部落之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想到這些事情,言竹不由得連連搖了搖頭,“葉玢,你當真是……”


  蘇挽卿自然是知曉言竹對自己從來都是有偏見和顧慮的,但在這種情況下,蘇挽卿根本就不願意浪費時間與言竹爭執什麽對錯是非。


  “言公子,我此番特意前來隻是為了能夠給王爺看診,其他的事情,我也從未多想,您也沒有必要用這般眼光看我。”


  說罷,蘇挽卿微微眯了眯眼眸,神色中盡是冷然。


  話雖是如此,可言竹依舊是帶著對蘇挽卿的偏見,甚至是不曾正眼多看她。


  “言公子,我聽說您現在根本就想不出能夠解毒的辦法,眼下不如將王爺的病情交給我,即便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也總比您這般束手無策的好。”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迫使言竹氣的不輕。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過,一直以來都是話少的蘇挽卿會說出這種話。


  言竹緊皺著眉頭,略微不滿的瞥了一眼跟前的蘇挽卿,再次開口說話時,隻是盡可能的將心中的怒火壓製住,“葉玢,我有些事情出去一趟。”


  與其說言竹這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倒不如說,他是變相的給了蘇挽卿一個台階下。


  至少現如今的情況便如同蘇挽卿說的那般,言竹根本就沒有什麽辦法診治沈輕塵。


  言竹就算是再怎麽不願意相信蘇挽卿的能力,但言竹也是需要替沈輕塵的身體情況考慮,若是時間拖的太久,隻怕沈輕塵的雙腿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能夠治愈。


  若真是如此,那這一切未免都是得不償失。


  見言竹的背影漸行漸遠,蘇挽卿收回自己的視線,匆匆忙忙的抬起腳步走到床榻邊,她先是坐下來替沈輕塵仔細的把脈。


  蘇挽卿先前也並未見到過這種脈象。


  可蘇挽卿也能夠確定,這一次並非是黎族亦或者是扈族的毒。


  看到蘇挽卿緊皺著眉頭的模樣,葉玢難免是帶著些許緊張顧慮的口吻詢問著。


  “蘇小姐,王爺他這是中了什麽毒?”


  聽到了葉玢突然提及的問話,蘇挽卿不自然的斂了斂眼眸,她先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但還是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葉玢,麻煩你去幫我準備一些熱水過來。”


  見葉玢仍舊是放心不下的,蘇挽卿歎了一口氣,也不再隱瞞。


  “這種毒是我以前從未見過的,但好在短時間並不會要了王爺的性命,你也不必太過於緊張。”


  微微頓了頓,蘇挽卿又道:“葉玢,我現在需要一些熱水替王爺擦拭冷汗,接下來還需要用到銀針替王爺施針排毒。”


  歸根結底的來說,葉玢是願意相信蘇挽卿的。


  他也不再去顧慮重重,隻是依照蘇挽卿的吩咐,將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一一準備齊全。


  眼看著房間的門緊閉著,葉玢沒忍住來回走動著,神色之中盡是焦慮不安。


  不僅僅是葉玢為此感覺到緊張,就連言竹也是如此。


  “葉玢,你當真是願意相信蘇挽卿?”


  倏然之間,聽到了這種問話聲響起來,葉玢轉過身去看了一眼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的言竹。


  他沉思了片刻,終究是重重的點了點頭,“言公子,蘇小姐的為人我是親眼所見,想來她也不會隨意的傷及於王爺的性命,更何況先前是蘇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挺身而出,意圖想要替王爺解開腿上的舊疾。”


  正是因為考慮到曾經的事情,葉玢願意信任蘇挽卿。


  即便這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


  對上葉玢的眼眸時,言竹略微不自然的咳嗽了兩下,“若是蘇挽卿當真是能夠替王爺解毒,那日後我自然不會繼續針對她。”


  夜色漸漸的暗下來,那一輪垂掛在夜空中的皓月被烏雲遮擋住。


  葉玢和言竹二人沒再多說,彼此的麵容中皆是帶著些許沉重。


  此時此刻的臥房內,蘇挽卿坐在床榻邊,小心翼翼的替沈輕塵施針。


  好在蘇挽卿從來都是特別熟悉穴道的緣故,現在即便蘇挽卿的心情有些緊張顧慮,也並未出現任何紕漏。


  “宿主,你這又是何苦?”


  不知道何時,小七突然出現在身邊。


  她看著額角冒出來涔涔冷汗的蘇挽卿,又漫不經心的瞥了眼躺在床榻上毫無知覺的沈輕塵。


  “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將自己的處境置身於此。”


  為了能夠救沈輕塵,蘇挽卿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將自己與沈輕塵綁在同一根繩子上。


  若是沈輕塵當真是遭遇了不幸,蘇挽卿也斷然不會獨活。


  這種承諾,虧得蘇挽卿能夠滿臉認真的說出來。


  蘇挽卿抬起手,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角的冷汗,頭也不回的繼續替沈輕塵施針,想起小七適才說過的話時,她隻是不疾不徐的開口說道。


  “小七,你應該知道的,我是醫者,正所謂醫者父母心,我也沒有辦法對他的事情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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