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探傷
馬車行到京城東北角一處僻靜的胡同，二人下了車，來到一處院落的門前。
葉玢從裏麵打開門，看到主子殿下和蘇挽卿，忙躬身行禮。
“殿下。”
“人怎麽樣？”沈輕塵邊和蘇挽卿往院落裏麵走，一麵問侍立在一旁的葉玢。
“……不太好。人一直昏迷不醒。但查不出中了毒，外傷雖多，也沒有致命的傷口，目前還探查不到昏迷不醒的原因。”
沈輕塵麵色凝重，和同樣擔心的蘇挽卿對視一眼，往院落裏小小的正房走去。
推開有點掉漆的木門，屋裏有點光線幽暗，兩人適應了一下，才看清屋中布局。
靠北牆放著一張床榻，上麵躺著一個死氣沉沉的男子。身上蓋著薄被。
二人走過去，果然是畢秋懷。
隻見他麵色慘白無比，嘴唇更是幹裂紅腫。甚至還有血痂。
喉嚨處有被掐的瘀痕，這會不會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呢？
蘇挽卿這樣猜想。但還沒有檢視其他傷口，也不能妄下結論。
沈輕塵看著蘇挽卿，手指捏住被角。“卿兒，若是你覺得不方便，可以先回避一下。”
蘇挽卿聽他這樣說，瞪了他一眼，看他仍然對自己微笑，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些，邃轉過身去，走到了另一個隔間裏。
聽著外麵棉被的淅淅索索聲音，還有點按傷處，畢秋懷偶爾的微微不自知的微吟。
蘇挽卿看到自己所在的這間屋裏，有一張木板拚湊的大床，旁邊放著一張八仙桌子。
此時，有三四個身穿普通老百姓衣服的侍衛，看蘇挽卿進來，齊齊從桌邊木凳上立起來，向蘇挽卿抱拳行禮。
雖然他們沒有見過自家主子殿下和這位永安候嫡女怎樣的關係親密，但葉玢和趙乾可是沒少讓他們注意，不要觸了殿下的黴頭。
何況，他們中還有兩人是跟著沈輕塵出過京城，去過扈族，看到兩人過從甚密。
主子殿下對這位蘇姑娘那是相當的與眾不同。
誰敢稍微對蘇挽卿怠慢一點點。
蘇挽卿看著這些年輕侍衛對他執禮甚恭，忙點頭回禮。
但耳中聽著外麵的動靜，心思沉重的很，想憋出個笑容來都很是難看。隻好作罷。
過了有半刻的功夫，聽到外麵沒有了淅淅索索的聲音，然後，就是沈輕塵的聲音，“卿兒？”
蘇挽卿知道沈輕塵已經檢查過了，便對屋裏的幾人點頭示意，轉身出去。
來到床榻前，看畢秋懷雖然眉頭緊皺，卻緊閉雙眼，無知無覺。
“殿下，怎麽樣？能看出來嗎？”
蘇挽卿憂思重重。
沈輕塵也是頭大。“細細查看了一遍，並沒有什麽收獲。正如葉玢他們說的，確實沒有發現什麽致命傷。但就是昏迷不醒，也是奇怪。”
沈輕塵邊思索邊說著。好像也不隻是對蘇挽卿說，更多的是自己在分析。
蘇挽卿分析，這沈憐既然捉到了窺伺他的奸細，應該會盡快審問這個人的底細，絕不會讓這麽一個人好好的在牢裏呆著。
可是，卻看不到任何重要的傷口，實在是令人費解。若是畢秋懷一直昏迷不醒，沈憐又怎麽會這麽好心讓他就這麽活著。
當然。
這樣的畢秋懷即使被人救了出來，也沒有任何的威脅。
這和死人唯一的區別就是多了一口氣，根本不可能泄露出他們的什麽秘密。
畢秋懷的追查到這裏就中斷了。
蘇挽卿反過來安慰沈輕塵。“俗話說好事必定多磨，趙王殿下也不要太過憂心。說不定很快，畢大人就會醒過來。”
沈輕塵苦笑一聲。
難。
知道是蘇挽卿安慰自己之言，也怕蘇挽卿替自己操心。
點了點頭，“雖然畢秋懷不隻為什麽昏迷不醒，但這樣想來在沈憐那也是沒有了審訊價值，所以才能活到我們的人有時間救他出來吧？”
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隻要命在，總還有一絲希望，給人一個期望。
一邊吩咐葉玢讓人請言竹過來再仔細看看，看有沒有救治的方法，一邊對蘇挽卿說著，“卿兒，這裏也隻能這樣了，不能操之過急，讓言竹看著用藥救治，咱們還是令外想辦法調查私炮房的事。”
沈輕塵猶疑一下。
“父皇已經讓刑部的周末徹查私炮房，我們的人也沒法在那邊在查訪什麽。隻好撤了回來。
我已經安排他們去全力盯沈憐和太子殿下了。隻要那邊沉不住氣，有什麽動作，應該就會讓我們把握機會，給他們沉痛一擊。”
蘇挽卿卻不敢這麽想。
一是沈憐一定會截斷猜疑的線索，再一個知道前世沈憐爆炸後，因為平叛太子逼宮有功，並沒有降罪他。
雖然重生後好多事都不同，很多該發生的錯亂了時間，有的發生了，有的卻無聲無息了。
但蘇挽卿向來是習慣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這次爆炸調查到最後，讓沈憐逃脫了懲罰，自己要怎麽辦？
“趙王殿下，事情並不樂觀。我看這場調查也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了了的。恐怕要做曠日持久的打算。再說，汴州水患迫在眉睫，皇帝這幾天怕是就要派出欽差人選。”
看沈輕塵皺眉，“這個汴州水患比私炮房還要嚴重，皇叔父不會顧小失大。想來，就是要等中秋宴會後，就要在各位皇子中選出一位。”
她望著沈輕塵，揚眉輕笑，“我想來，這次可能很大可能要讓趙王殿下去排憂解難了。”
沈輕塵從她的明麗雙眸中除了看到對畢秋懷病情的擔憂，還看到了一絲狡黠的意味。
知道她會在父皇麵前幫助自己籌謀一次機會。
可是。
其實，沈輕塵有點不想去。
一來是汴州山高路遠，京城這邊如果有什麽事，根本鞭長莫及，無力救援。他擔心蘇挽卿會有什麽危難。畢竟現在權利爭鬥已經暗趨緊張，隱隱有不擇手段的殺著。自己前段時間的遭遇還不能說明一切嗎？沈輕塵實在是放心不下這個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二是雖然有人手盯，信息不如原來快速。宮中有什麽驟變，就會在外地被誅殺，可能很小也不能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