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涼州五義
李複與張楊的談話進行的很順利，張楊表示自己對大漢一直忠心耿耿，不僅讓出了洛陽與虎牢關，派人協助高順修繕洛陽，而且在接到朝廷求糧的詔書後，馬上派人運送兩千石糧食向長安進發。
隻是對於朝廷征召自己入朝廷為官，將軍隊交出來由朝廷接管的意思，張楊直接拒絕了。
不過這樣的結果，楊翦已經很滿意了。
高順進駐洛陽，朝廷便能隨時因應關東群雄的變化，及時調整對策。
而賈詡與張濟的侄兒張繡在長安便已認識，雖然未能勸說張濟歸附朝廷，卻也承諾自己不會打關中的主意，並願為朝廷的東南屏障。
楊翦從來也沒指望幾句話便能讓這兩位勢力不弱的一方大佬乖乖交出兵權來。
兵馬是亂世立足的根本，張楊張濟這種人物自然看得很清楚。
賈詡回來後，楊翦便辭去了錄尚書事的職位，由他接任，負責幫自己盯住朝廷的政事。
李複因為毒殺少帝之事，在朝為官，難免讓小皇帝與一眾元老隔應，專心留在身邊出謀劃策，處理將軍府與刺史府的日常事務。
當然，這涼州刺史還隻是個虛位，涼州事務還停留在一些設想中。
馬上就十月了，韓遂與馬騰仍然沒有出發來關中的意思。
楊翦似乎並不著急，除了去城外的兵器工坊轉了兩次，平日裏上完朝便回到家裏陪著兩位夫人在屋子裏膩歪，偶爾也會去公主府那邊轉轉。
李複來找了楊翦兩次，詢問要不要再做些什麽，引誘下韓遂、馬騰二人，楊翦否決了李複的建議，隻是勸李複稍安勿躁。
在楊翦看來，這個時候什麽都不做才是最穩妥的，因為有一件事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涼州養不起韓遂、馬騰的近十萬兵馬。
這一日，楊豐終於回來了，帶回了四個人，三男一女，都是涼州各郡與楊豐一樣的遊俠兒。
楊豐與這四人交往很深，經常一起快意恩仇，被並稱涼州五義。
楊翦目光首先看向了那女子，那女子隨便用根布帶紮成一條馬尾，毛麻織成的衣褲，看起來簡樸而利落，猶其襯托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賊辣身材，皮膚因長處邊地，久曆風沙的緣故，沒有大漢內地女子那麽白皙，呈淺褐色，卻讓人覺得肌膚緊繃，尤其是那雙筆直的大長腿顯得很有力量感。但這女子五官長得很精致，看起來清麗中帶著英武之氣，自有一種獨特的媚力。
楊翦注意她，自然不是因為她的身材火辣，容貌出眾。
她背後負著的那把刀，赫然是當初自己見過的那把黃帝所鑄、漢武曾用的鴻鳴刀。
楊豐看著楊翦的目光及處，笑道：“她叫王若，是我們幾個的義妹，我們兄弟都是用劍的，唯有她用刀，所以鴻鳴刀便給了她。”
楊翦看著他們身後成人手掌寬的兵器，心道：“這樣的寬刃劍，隻怕也是以劈砍為主吧，與刀又有什麽區別。”
“這是斬馬劍，在涼州那地方很常見的。”
楊豐解釋了一句，看著楊翦的神色，又接著道：“這與朝廷鑄的供權貴專用的斬馬劍自然不能比。那些劍千錘百煉，更為鋒利。其實朝廷鑄的那玩意，一開始叫斷馬劍。後來叫著叫著就混了。”
楊翦笑道：“還是你們這劍看著霸氣，也更名符其實些。不過你們要是喜歡，我明日去武庫取四把斷馬劍送你們。”
斬馬劍為斷馬劍之誤稱，為漢朝權貴專用的製式長劍，由尚方令鑄造，最初隻供皇室使用，即俗稱的尚方寶劍，鋒利無比，可以斬馬。唐朝時，經過改進加長後稱為大名鼎鼎的陌刀，所以陌刀也稱為斬馬劍。到宋朝後改稱斬馬刀。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粗獷漢子嘿嘿笑道：“那敢情好，聽說朝廷鑄的斬馬劍，砍起人來如砍瓜切菜，我們這劍砍人利索是利索，就是太廢氣力了。”
楊翦聞言，看向楊豐。
楊豐說道：“他叫索剛，我們中的老三，說起來索家也是敦煌的望族，可惜他母親是個外妻，剛生下他不久，他父親便死於戰亂，所以自小就在外流浪。”
先秦時男女之間比較隨便，未婚男女私下野合極為普遍，已婚男女追逐異性也屢見不鮮。春秋時，男子異地為官，妻妾不隨，便常常在當地娶妾，稱為外妻。
外妻是正式納娶的，與東晉以後的外室（金屋藏嬌）還是不一樣的。
漢朝的女子，相比南宋理學盛行後的時代，自然是幸運不少的。女子不用從一而終，如卓文君私奔司馬相如，朱買臣妻求去另嫁館陶公主與湖陽公主擇偶再嫁。男子娶妻也沒有一定要求是處女，衛子夫的兩位姐姐都是與人私通生子後再嫁官員的，漢武帝的生母王夫人也是先嫁金氏生一女後才為景帝的姬妾。
這些是題外話，略過不表。
楊翦看了眼索剛，知道這種自小在市井中長大討生活還能好好活著的人都不會象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楊翦看了看其他三位，笑道：“這三位一並介紹下吧。”
楊豐點了點頭，指著一個身材偏矮偏瘦的漢子說道：“這是老二陰超，手腳最是利索，別看長安城這麽高，他要爬上來也不會費太大的氣力。”
楊豐再指著剩下那位相貌普通，挺著個大肚子的漢子嘿嘿笑道：“他叫薛瓊，發丘盜墓是把好手。”
楊翦向四人揖了揖手，說道：“伯陽應該已經跟你們說過要做的事情，明麵上，你們是我司隸校尉的從事，有權監察京中百官與司州地方官員百姓。私下裏，負責發丘盜墓與刺探消息的人要分開行事，各司其職。”
楊豐說道：“主公放心，我們早已經商量好了。五妹跟在你身邊，她心思向來縝密，心細如發，一則可以保護你，二則可以幫你處理暗影衛的事情。發丘盜墓這事，我們兄弟四人處理就行。”
楊翦看了王若一眼，心道：“雖然盜墓電影裏總有個女主隨行，但讓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去做這種事的確有些焚琴煮鶴，大傷風雅。”
楊翦點了點頭，說道：“我在將軍府後麵的街邊為你們單獨置了一座府第，從今日起，我任命伯陽你為我將軍府的發丘中郎將，其他三人為摸金校尉。”
說到這裏，又轉頭對王若道：“王姑子明麵上是我司隸校尉的假駕，同時也是我將軍府的暗影校尉，暗影衛統領。”
楊豐帶頭，五個人齊齊應聲領命。
楊翦忽然笑道：“主公，我們這位五妹，可是有天下第一劍客之稱的王越大俠的堂侄女，所習刀法是當年王越以自身劍法為基，揉和了自己遊曆所見識過的用刀高手手法，專門為她創造的。一名飄渺刀，變化多端、神鬼莫測。一名霸刀，以剛猛見長、鬼神辟易。不僅如此，她還是個槍法高手呢。主公喜歡刀槍，是不是很想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