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韓遂馬騰入關中
韓遂、馬騰兩人為了回不回關中，已經商量了多次，終於達成了一致，兩人的兵馬同時行動，向郿城與池陽進發，約定一旦有事，便要互相救援。
最終使韓遂下定決心的是，有消息說，朝廷在池陽南麵的鹹陽修建了大糧倉，用於囤放劉表等人進獻的糧食。
這個地方有些微妙，離池陽與郿城都不遠，韓遂自然心生疑慮，特意派人去實地查探，朝廷確實在修建糧倉。
不久，又傳來段煨在鹹陽操練新兵的消息。
想來是朝廷讓自己駐軍池陽，心裏並不放心，所以讓段煨領兵以操練新兵為名就近監視自己，同時也能監視馬騰。
如此一來，韓遂反而放下心來。自己不比馬騰，郿城對馬騰來說，是故地重駐，地利人熟，而自己是新駐池陽，人生地不熟，不得不更小心些。
當然，韓遂與馬騰還是不會輕易相信，韓遂派的是中郎將閻行，馬騰派的是自己的兒子馬超，兩人各領兩萬兵馬進駐池陽與郿城就糧。
消息傳到長安城，楊翦多少有些失望，卻也並不意外。
韓遂早年在涼州起兵，殺傅燮，敗張溫、董卓、孫堅、皇甫嵩這些聲名赫赫的將領，如今更與馬騰割據關西，其心智、謀略自然都是上上之選，哪裏會那麽輕易上當。
鹹陽，位於八百裏秦川腹地，渭水穿南，嵕山亙北，山水俱陽。
鹹陽是秦朝帝都，被項羽一把一人火，燒了三個月，雄城與皇宮皆成焦土，這是不是史實已然無從知曉，反正劉邦定都時，選擇在鹹陽之東的五十裏外，修築了長安城。
鹹陽，便成了漢朝皇帝的埋骨之地，西漢十一位皇帝，自高祖劉邦以下，九位皇帝葬於鹹陽北原。
鹹陽北原，還有數不清的權貴功臣之墓。
漢朝有遷天下各地富豪大家守皇陵的慣例，以打擊地方豪強勢力。
劉邦便重修了鹹陽城，改稱新城，武帝時，更名為渭城，經曆代遷徙，漸複生機。
到了這時，董卓、李傕等人將目光放在那些埋於地下的珍寶上，渭城的富室花錢消災，並未受到大的劫掠，作為明麵上的漢朝守墓人，各方多少也講究給一點麵子。
段煨將營帳與糧倉立於渭城之南，自十月開始，便陸續有糧食運入新修的糧倉之中。
到了十一月，天氣驟寒之時，囤糧終於結束。
當冬日的第一場細雪飄落，朝廷這座新建的糧倉，卻迎來了一場災難。
一支近萬人的騎兵突然襲擊了糧倉，搶走了數千石糧食。
趕來護糧的段煨，因兵卒新募，反而死傷慘重。
楊翦聞報，急令張遼引軍前去救援。
小皇帝劉協更是震怒無比，限楊翦一個月內查明真相，追回失糧，否則將予以嚴懲。
益州劉璋、荊州劉表、河內張楊派使者前往涼州，質問韓遂、馬騰。
朝廷也派出了張喜與太仆韓融赴涼州傳詔，要求韓遂與馬騰前往京城解釋此事。
韓遂與馬騰這才得知，被暫時奪職的楊翦，將所有罪過都推給了他們兩個人。
很快，又有消息傳來，閻行與馬超相互指責是對方背著自己去搶糧食，盛怒之下，兩個不服彼此的年輕人開始了單挑。
兩人矛來矛往，馬超找了個機會，抽劍砍斷了閻行的長矛，略有些得意忘形，反被閻行反手用斷矛敲在了馬超脖子上，躍落馬下。幸得部眾及時搶出，才救得了性命，卻也受了重傷，生命垂危。
小皇帝劉協急忙派了太尉楊彪前去兩軍調解講和，又派了神醫華佗前去為馬超救治。
馬騰三子當中，尤以馬超最為勇武善戰，如今卻遭此重創，自然不肯罷休。
韓遂礙於各方壓力與情麵，尤其是馬騰最疼愛的長子馬超被自己愛將重傷將死，自己若不親自前去妥善處理，於情於理都講不過去。
十一月末，韓遂與馬騰令大軍後行，自己各率三千騎兵合兵一處，趕往郿城看望馬超。
自金城往郿城，一條路是沿渭水南岸經隴西、冀城、天水，出散關，過五丈原，入郿城。一條路是沿渭水北岸，自狄道、街亭，從陳倉渡河經五丈原，或是從撫風郡治槐裏渡河。
槐裏與池陽、渭城、郿城距離都不算遠，正適合各方商談解決此事。真要去長安城，韓遂與馬騰自然是不肯的。
朝廷似乎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派內侍傳來消息，楊翦、楊彪等人正在郿城等候，以顯示朝廷的誠意。
能在郿城解決此事，自然更好，韓遂與馬騰一商量，直接走隴西，經五丈原入郿城。
五丈原，原高五十丈，前闊後狹，形如琵琶，南靠秦嶺，北臨渭水，東西皆深溝，東邊還有一條謂水的支流石頭河，原麵雖向北傾斜，北麵亦為陡波，地勢甚是複雜險要。
五丈原看似高山，頂上卻是一馬平川，有田有地有人家。站在原邊北望，視野開闊，渭水、山脈、平原、深穀皆在眼中。
今日的五丈原，天氣晴好，眼力於高處，能及很遠的地方。
韓遂與馬騰的人馬並行於五丈原北麵的原下，靠著渭河南岸前進。
探馬並未發現什麽異常，也未探查到附近有大隊兵馬的蹤跡，隻有五丈原上原下的一些結寨自守的大戶部曲私兵在田野間與村落外巡守。
五丈原離郿城不過幾十裏地，韓遂與馬騰自然不疑有它。
就在快通過五丈原之時，前方煙塵大作，十幾騎人馬急奔而來。
兩軍見狀，止住人馬停了下來。
馬騰見那十幾人裝束，應是自己部卒，然而卻人人帶孝，想到自己重傷垂死的兒子，臉色大變。
十幾騎人馬如風，片刻即至，帶來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震驚了馬騰及其部下。
馬超傷重不治，已然身亡。
馬騰聞聽噩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栽倒。
方寸大亂之際，那為首騎兵突然撥轉馬頭，向著韓遂的隊伍，悲憤的怒吼道：“殺了韓遂，為少主報仇！”
他身後十幾騎齊齊怒吼，聲勢驚人。
馬騰一愣，心道：“要報仇也是殺閻行，跟義兄有什麽關係。”
卻見那十幾騎挺起長矛，一邊怒吼，一邊向著韓遂的隊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