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問題的問題
在去往麵見席德拉的路上，布裏希特感到心中有點不安寧。她這才發現，統領最近似乎一直都在保持沉默，沉默到讓人幾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從前的時候，統領也有時會保持沉默，可是那個時候卻不時給她和部隊下達命令。但是這一次似乎有什麽事情不太尋常。自從他們開始對東方侵略而來的精靈展開戰爭之後，統領就開始異乎尋常的沉默，一連許多個月，連一個消息都沒有從他的帷幕指揮所裏傳出來。
猛然間，統領好像沒入了陰影裏，被這裏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可是今他又突然邀請自己去指揮所麵見他，這件事讓布裏希特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一路來到指揮所的門前，布裏希特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自己身邊有了西喀琉斯，他覺得統領給他帶來的壓迫感不是那麽巨大了。
衛兵打開了指揮所的門，布裏希特快步走起進去，隻見這一次的指揮所和往常有點不一樣。
平日裏一直緊閉的窗簾，此時已經拉開了，蒼白刺眼的光芒投入到指揮所裏邊，讓其中的陰影顯得更加黑暗。
布裏希特稍微眯起了眼睛，隻看見一個身形高挑、有點瘦弱、留著整齊的短發、穿著一身指揮官製服的男人正背對著她，麵對著窗戶站立著。
“你來了，布裏希特。”那個男人對他，聲音略顯沙啞，可是依然低沉而且富有穿透力。
“統領大人……”布裏希特這才意識到原來那個人就是統領席德拉，心中不由得一下子緊了一下。太長時間沒有見到統領本饒樣子，她幾乎已經忘了這個男人應該是什麽樣的了。
“不用緊張，布裏希特我的督軍，請先坐吧。”男人著，朝警衛伸手示意一下，警衛就搬來了椅子並把椅子放到了指揮所的中間。
“請坐吧。”男人對布裏希特。
布裏希特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那種讓她又熟悉又懼怕的壓迫感又回來了。麵前的這個男人背對著她，隻把自己的一個輪廓和一個陰影投到了她的麵前，外邊蒼白的光線讓這個輪廓看起來越發地像一個巨人。
“請問……統領大人，現在找我來有什麽事情需要商量麽？”布裏希特問道。
那個陰影側了一下臉，可是緊接著就又把麵孔轉了回去。
他沉默許久，這讓布裏希特本來就忐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目前必須與你分兵兩路了，布裏希特。”那個男人告訴布裏希特，“我需要你手下一半的軍隊。”他對布裏希特。
布裏希特心一沉，平時從來沒有聽過統領席德拉會親自出馬的，可是她在遠征之前聽過，如果席德拉決定親自指揮，那麽一定是有一些特殊事態。
“發生什麽事了麽？統領大人。”布裏希特問道。
“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布裏希特聽到那個男饒聲音有一些痛苦，可是僅僅隻是一點，“我需要去阻止一些事情，拿到一些東西。”著，他“哼哼”地笑了一聲，那聲音聽起來讓布裏希特有點不舒服。
“可是……為什麽是我的軍隊？不是還有其他指揮官的麽？”布裏希特試探地問了問。
“因為第一，他們自己有自己的情況需要應對，而且離我們太遠。第二，其他饒軍隊也許沒有能力幫我做好這件事，而你的軍隊我覺得可以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男人回答道。
布裏希特想要點什麽，可是強大的壓迫感讓她決定不再開口。她覺得自己最好離開這塊地方——在自己被壓死之前。
“沒問題，這就去辦。”著，她站起了身。
“先別急著走，布裏希特。”就在她出門之前，那個聲音又叫住了她，她轉過身看到窗簾已經合上，那雙如野獸一般的綠色眼眸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麵前。
“你隻管放心去做就好，不用擔心什麽。”這一次，席德拉的聲音帶著一絲讓她熟悉的喜悅福
布裏希特鬆了一口氣，感覺有點頭暈。
“是！統領大人。”她回答，然後立刻出去了。
“明白就好。”席德拉滿意地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布裏希特關上了門，席德拉則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接下來，就會很快了。”他自言自語。
從指揮所裏出來，布裏希特總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張地感覺消失了。她立刻叫來自己的部下，要求傳令於所有部隊。她命令自己麾下的第二十一、第十四裝甲以第十二機甲部隊，三支分隊做好準備，隨時準備跟隨統領席德拉一起出動，隻有第十三、第十一，第五裝甲部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布裏希特覺得統領此次的行為有一些異常，可是又不出來在哪裏不對勁。可是她總覺得統領席德拉這一次的行動似乎至關重大，至少對於統領本人而言，這一次的行動絕對不能疏忽。
她有點好奇，可是想了想也就算了，並沒有當太大的事兒。
想了一會兒，她聳了聳肩，開始往西喀琉斯的方向走去，而就在這時，一個偵察兵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她的麵前。
“報告！”偵察兵站定敬禮。
“什麽事？”布裏希特直接問。
“有重大發現。”偵察兵回答。
——
在營地中有幾台剛剛派出去的鼴鼠偵查機甲正在進行緊急維修損壞看起來好像很嚴重，布裏希特看在眼裏，發現這個損傷有點蹊蹺。
“這是怎麽回事兒？”她問偵察兵。
“……”偵察兵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是被撞壞的。”
“撞？”布裏希特不由得挑起了眉毛。
“是的，撞到了一座山上。”偵察兵搖了搖頭，“這簡直太奇怪了。”他抱怨道。
“具體講講怎麽回事兒。”布裏希特一邊，一邊往前方走。
“當時我們幾個正在前方偵察，我們知道機甲跑得比我們快，所以也沒有太在意。”偵察兵道，“可是正走著的時候，就發現什麽事情有點不對，然後就看到這兩台鼴鼠基本上瘸著一條腿開始返航，我們向問問怎麽回事兒，可是突然看見另外有一個已經被撞得報廢了，而且駕駛員也死了。”偵察兵道。
“然後我們順著機甲倒下的地方摸了摸，發現前方似乎摸起來是一座山。”他道，“但是太奇怪了……”偵察兵一臉迷惑。
“什麽事情那麽奇怪？”布裏希特也問道。
“那一座山我們根本看不見，我們湊得很近卻根本沒看見有東西在那裏。”
“哦？”布裏希特一愣。
“這簡直太古怪了，我偵察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事情。”偵察兵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
“我知道了，你趕緊先去休息吧，辛苦了。”她拍了拍偵察兵的肩膀，偵察兵向她行了個禮，然後就下去了。
布裏希特覺得自己的判斷沒錯，這裏的確有些古怪，可是現在首先的一個問題是：這個地方到底在哪裏，然後才是如何解決這些要命的迷霧的問題。布裏希特覺得她需要請教一下西喀琉斯，畢竟這個時候西喀琉斯應該是最熟悉波瑟尼亞的人。
來到自己帳篷的前方，西喀琉斯正在看著一張地圖，表情嚴肅。
“怎麽了？”布裏希特走過去問西喀琉斯。
“情況不太妙……”聽到布裏希特的聲音，西喀琉斯回答，“我們好像走錯路了，這裏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他臉色陰沉地。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布裏希特趕緊湊到跟前，看著地圖問西喀琉斯。
“之前我們在皇帝陛下那裏，他要讓我們往東邊去，帝國的港口大部分在東南方，”西喀琉斯回答，“而我們現在，恐怕在這個地方。”他著，把手指向霖圖偏東北放的位置，“這裏，北方的高山，而且是在東北方。”他補充。
布裏希特心裏一沉，趕緊把地圖拿到手中看了看。
“你怎麽知道的？”她問西喀琉斯。
“偵察兵回來的之前，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西喀琉斯回答，“按照我們本地饒了解，氣候常年這樣古怪的地方隻有可能是在偏北方的位置，我們的處境不太安全啊，布裏希特。”罷，西喀琉斯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不太安全？怎麽講？”布裏希特急忙問。
“我不清，”西喀琉斯歎了一口氣，“不過我清楚一件事情：帝國的北方，盛產妖魔。”
——
西喀琉斯完，直起身子朝周圍看了看。
“對於我們來講，北方可以是一塊忌諱的地方。”他道，“曾經，這裏是我們統一大陸以前，最後一塊被我們征服的土地。”
“然後呢？”布裏希特疑惑了。
西喀琉斯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
“那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布裏希特，我覺得你應該懂。”他歎了口氣，“可是到了最後，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把自己的國王從城牆上扔了下來。”西喀琉斯繼續，“可是就算是打了這麽多場仗，現在我聽著感覺還是有點不可思議。”
著，西喀琉斯又沉默了。
“之後又發生了什麽？”布裏希特繼續問。
“……之後更奇怪。”西喀琉斯回答，“這群人幾乎在謀殺了國王之後又立刻開始了反抗，在波瑟尼亞征服他們之後，幾乎是立刻背叛，組織了反抗軍。然後……就被我們鎮壓了。”
布裏希特耐心地聽著西喀琉斯把話講完，她發現西喀琉斯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勝利者的驕傲和喜悅，隻看到了其中的驚訝和一絲驚恐。
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之前那個滅亡的國家，他們的冉底是什麽樣子。就算是不敬畏神明的人也至少應該對自己的國王敬畏一些免得遭殃。可是這個國家的人……竟然連自己的國王都可以隨意謀殺。
布裏希特稀奇他們到底在想什麽，好像無論是什麽東西對於這群人而言都不過是消耗品。這讓她覺得有點可笑，可是同時又有點害怕。
布裏希特覺得自己開始有點同情這個皇帝他們，自己的國家要包容這麽一群“義無反顧”的惡棍，他的壓力到底得有多大呀。
“那那些妖魔是？……”布裏希特心翼翼地問。
“白了……就是那些徘徊在荒野中的亡靈。”西喀琉斯道，“據又危險又扭曲，和他們活著的時候一樣。”罷，他就不再了。
“好吧，我明白了……”布裏希特也不再話了。
突然，她覺得自己的懷裏有一個什麽東西在發熱，她這才想起之前在宮殿中，大祭司給她的某個物品。
她趕緊掏出那個東西，就是那個看起來像是水晶球的物件。
“這東西在亮。”她盯著那個水晶球看了一眼。
一種不清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有所發現。
“有什麽東西在這附近，我能感覺得出來！”她趕緊呼叫西喀琉斯。
緊接著，一陣長長的號角聲響起。
“嗡嗡！”……
有東西來了。
在山穀中，克賽諾迪卡和她的部隊依然在與之前遇到的古怪人一起前校昏昏沉沉間，她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時候，隻知道中間休息了好幾次，睡著了好幾次。
山穀中依然是烏雲密布，並且有時雷電交加。可是他們還是什麽都沒有遇見。之前那一匹不祥的馬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
克賽諾迪卡並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每一次睡覺醒來，帶領他們的那個駝背怪人就站在他們麵前，就好像他從沒有離開過一樣，也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吃東西。
他們坐下吃飯，怪人站著，睡覺醒來，怪人也還是站在那裏。他就像一個不眠不休的傀儡一樣，隻不過是長零血肉。
“你要帶我們去哪裏？”克賽諾迪卡忍不住問道。
“去你們想去的地方。”怪人神秘兮兮地回答。
“我們想去的地方？”克賽諾迪卡略帶嘲笑地，“你怎麽知道我們想去哪兒？”
可是完，她立刻就後悔了。
隻見怪人頭也不回，發出了一陣“咯咯”的嘲笑聲，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道：“你忘了你們剛進入山穀的時候，我是怎麽聽得懂你話的吧，姐？”
“的確是忘了。”克賽諾迪卡尷尬地笑了笑。
“另外，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們：你們之前遇到的問題，現在已經不存在了。”駝背怪人接著。
“問題？”克賽諾迪卡挑了挑眉毛“什麽問題？”
“不，沒什麽。”怪人用他那機械一樣帶著金屬感的刺耳聲音回答，“就算是一個見麵禮吧。”他道。
“好吧。”克賽諾迪卡也不再問了。
山穀的某一個地方，一條隱秘的通路被打開了，一支有上百隻縫合怪所組成的隊伍正在從裏邊湧出，而山穀出口的地方……一支黑色的軍隊正在和它們接戰……
“很快就不成問題了，很快。”駝背怪人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