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4.下一個,就是你了!(3000)(2/2)
細致檢查後,安樂很快發現。
這個小巷,似乎並不是迷霧教徒專門伏擊他的陷阱,而隻是一個普通的據點而已。
小巷口殘存的迷霧氣息,不單單是用來吸引他的,更是召集其他迷霧信徒的標誌。
安樂不過是因為最初的敵意注視,先入為主的認定他們是想對自己動手。
但就算早知道這一點,安樂還是會這麽做。
他已經有前去迷霧集會的渠道,無需借助這名灰袍教徒的引導。
而且不管怎樣,在集會之前,盡可能削弱迷霧教派的實力,都能令他在夜晚更安全一分——就安樂所知的情報,月湧市灰袍的迷霧教徒,不會超過十人!
最關鍵的一點在於,安樂的實力,已然今非昔比。
同時操控六道以上的陰影,化作具備足夠殺傷力的武器,從最巧妙的角度襲擊。
這種掌控力,堪稱可怕!
雖然也有小巷裏遍布陰影,乃是安樂主場,加之敵人們精神鬆懈的因素,但一擊必殺,主要還是依靠【陰影之軀(+3)】帶來的蛻變。
安樂看著小巷內斑駁的血跡、倒地的屍體,陷入沉默。
他當然不是在為這些敵人默哀——事實上,在臨死前,安樂還用觸手插入他們的靈魂,確保他們淪落到無盡打工地獄之中。
安樂隻是在想,既然這小巷口的標記能吸引迷霧教徒,那不如……
幹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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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直到夜幕降臨。
在這月湧市主城區的一角。
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釣魚”事件。
一共15名迷霧教徒,從普通的低級信徒,到稍微厲害些的中層信徒,無一例外,都在全部身家被掠奪後,淒慘的死去。
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這個看似安全的據點,其中還彌散著迷霧的氣息,居然隱藏著如此陰險的敵人!
甚至在臨死前,這些人都不知道殺死他們的是誰,隻記住了一麵血色的麵具,以及一個詭異的雕像。
終於,有些人察覺到不對。
這條巷子裏隻見人進不見人出的?
還有人直接報警。
在警衛司的人到來之前,另一名灰袍信徒,趙康生,闖入了此地。
而此時,安樂早已見好就收、溜之大吉。
趙康生看著眼前堆積在一起的屍體、地上殘餘的血跡,還有那殘破的灰色長袍,渾身顫抖。
“可惡!可惡!可惡!”
他輕聲低吼,咬牙切齒:“這是什麽人做的!?”
一名灰袍的隕落,放在整個月湧市的迷霧教派中,都是極其重大的損失。
更不要提,還有那麽多信徒死去。
在過去一個月裏,警衛司對迷霧教派的剿滅行動加起來,都沒有這小巷裏一個下午的打擊要大。
趙康生如此憤怒的原因還有,那名被殺死的灰袍,和他是好友,莫逆之交。
他施展秘術,迷霧擴散。
而在霧氣中,漸漸浮現出一道人影,這是在追溯殺死信徒們的凶手。
很快,趙康生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他的腳下匍匐著某些漆黑的事物,散發著詭譎且不詳的氣息,像是一個暗夜中的幽靈,又像是某種叫不出名字的怪物。
‘這……這是……’
這個灰袍信徒心中泛起寒意,手中滲出冷汗,但還是繼續召喚迷霧,企圖窺探見對方的全貌。
然而隨著霧氣進一步的追溯,趙康生猛然發現。
迷霧中的背影,像是有所察覺?!
他緩緩轉過身來,臉龐上佩戴著一麵血色麵具。
可是,分明隔著麵具、分明隻是迷霧中召喚出的虛影,趙康生卻感受到他有如實質的冰冷目光。
他仿佛在說:“就是你這家夥,在偷看我吧?”
隨後,對方伸出手指,指向趙康生。
有如在說道:“下一個,就是你了!”
難以言喻的恐懼,在一瞬間填滿趙康生的內心。
在他眼中,那道人影不再是人類的輪廓,開始膨脹、扭曲,怪誕醜陋的肉塊瘋長;像是從黑泥中爬出的、蠕動的、活躍的觸手,從那身體中探出,貪婪的攫取周遭的一切;各式各樣的眼球,或屬於人類、或不屬於人類,從那團事物中,以荒謬的冷靜死死的盯著他。
在他耳旁,悠久的、像是來自於廣袤群山、漫天星辰、深邃海底的呼喚聲,經久不息。
“呃啊啊啊啊啊啊!!!”
趙康生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雙目中淌出血淚。
霧氣瘋狂的溢散,籠罩整條小巷。
趙康生雙目失明,理性瀕臨被摧毀,他怎麽都沒想到,隻是借助迷霧窺探對方的靈魂,就會落得這種下場。
在警衛司的人趕到之前,趙康生僅存的理性,驅使著他快速逃離現場。
否則,他便要成為今天第二個被消滅的灰袍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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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來的小蟲子?”
安樂揮揮手,隨手趕走身邊嗡嗡作響的小蟲。
安樂對趙康生的遭遇一無所知,他方才隻是感覺到一陣輕微的刺痛,像是有人在遠方對他的靈魂做些手腳。
隻是,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刺痛感就消失不見。
安樂也很疑惑,這是怎麽回事呢?
不過安樂的現狀,決定了他沒工夫去思考這種小事。
在從小巷離開,順便吃了頓晚飯後,安樂從自己的公司員工中,得知迷霧教徒集會的時間將有所提前。
安樂立即準備行動,悄悄跟隨在那名員工身後。
這是一個身材瘦削的馬人族男孩,叫做朝川夢野,相貌平平無奇,身後長著一條長長的馬尾。
雖然住在主城區,但朝川夢野的家庭條件卻並不好,或者說異常貧困,隻能靠領主城區內的保障金,維持生計。
看著眼前這偏僻狹窄的小徑,朝川夢野深呼吸兩口,給自己打氣,平複心情。
隨後向裏走去。
朝川夢野不安的心想:‘這次集會,到底是要我們做什麽呢?’
根據他上級單線的通知,這次集會的重要程度前所未有,哪怕是他這樣的低級信徒,也必須去參加。
少年知道,通知中“必須”的背後,隱藏著濃鬱的血腥。
如果違抗命令,要麽被舉報給警衛司,要麽就在悄無聲息間被清除。
‘不管怎樣,隻要給錢,一切好說。’
朝川夢野堅定信念,又想起這幾天每晚夢境中所見到的畫麵,心中一陣發怵。
‘那教堂,還有那個神父,到底是怎麽回事?’
‘教內的灰袍信徒,都不能察覺我身上的異常……’
從五天前開始,朝川夢野每晚都會夢到一座巍峨詭異的教堂,和一位身披黑袍的神父。
起初,他本以為那隻是夢境而已,但隨著時間推移,朝川夢野便發現,這絕不隻是一個夢境那麽簡單,極有可能,是另一名邪神的傳教方式。
在教堂裏,最為可怕的,某過於那位神父。
看不清麵目、帶著詭譎的氣質,這都隻是表象,朝川夢野好歹也是迷霧信徒,隻會因此敬畏,而不會感到害怕。
真正令他心生驚恐的是,神父明明語氣溫和、帶有笑意,可那偶爾投來的視線中,卻似乎……根本沒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待,而隻是一件趁手的工具,或者說,一片麵包?
仿佛終有一天,自身所擁有的一切價值,都會被神父榨幹、掠奪,就連最後剩下的殘渣都不會丟棄,而是被放在合適的崗位上,燃燒最後的光和熱。
光是聯想到這種感受,朝川夢野就發自內心的泛起寒意。
‘今天,一定要讓教內的人幫我解決這個隱患!’
朝川夢野下定決心。
順著迷霧教派內特殊的指引痕跡,朝川夢野來到他們集會的地點——主城區偏僻街區的一棟爛尾樓中。
為了避免暴露,迷霧教派每次集會的地點都不同,而且不會在會前告知,隻有通過引導才能找到。
此時,爛尾樓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朝川夢野粗略一看,竟是有30多人,且還有一些人隱藏在暗處。
要知道,以往朝川夢野參與的最大型集會,也隻是這個人數。
而現在這一次,向樓內聚集的人數,遠遠不隻如此。
少年不由得心生憂慮:‘這麽多人混雜在一起,就不怕暴露嗎?萬一被警衛司的人混進來……’
即便朝川夢野身披黑袍,帶著兜帽,但另一名格外高大的男人,還是認出了他,向他招手。
這是一位【編織者】,也正是他將少年拉入教派。
朝川夢野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其代號為“霧蛛。”
“跟我來。”
霧蛛拍拍朝川夢野的肩膀,拉他去到角落,遞給他一個小包:“這裏是你要的東西,省點花的話,這個月應該是夠用的。”
“你母親,現在病情如何了?”
朝川夢野接過小包,訥訥應道:“有些好轉,就是醫藥費……太貴了。”
霧蜘沉默片刻,然後又從兜裏拿出錢包。
他點了幾張出來,放進口袋,然後把錢包遞給朝川夢野:“這算是我個人讚助你的,不走教派裏的流程。”
朝川夢野眼眶一紅,鼻尖微酸:“這不合規……”
霧蜘擺擺手:“我聽說你最近挺受器重的,好像很有天賦,等你以後賺大錢了,再還我就是了。”
迷霧教派對不同人的拉攏方式自然不同,想要錢的給錢,想要實力的賜予實力。
看著霧蛛離去的背影,朝川夢野心裏流淌過暖意。
不管外人怎麽看待迷霧教派,但在朝川夢野看來,迷霧教派內部,還是有那麽僅存的一兩分溫暖。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