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119.兩位邪神(3000)(1/2)
暴雨還在下。
高能的能量光柱劃破夜空,短暫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爛尾樓像是一座矗立在月湧市中的墓碑,始終散發著不詳與邪異的氣息。
警衛司的人馬,早已在爛尾樓的不遠處嚴陣以待,武裝人員正在有條不紊的疏散附近的居民。
這時,光太才率領著小組組員,趕到現場。
事發突然,接到通知,他甚至是剛從一個返祖泰迪的女亞人床上爬起來,匆匆集結組員,所以衣裝不整,頭發也亂糟糟的。
但即便如此,光太的態度很嚴肅、很緊張,他連忙向旁邊相識的超凡者問道。
“情況怎麽樣?”
對方搖搖頭,神情凝重:“不太樂觀。”
“那座大樓似乎由某種場域保護,即便是能量炮,也不能將其擊穿,常規熱武器的效果也不好。”
果然,在亮光消失後,爛尾樓隻是震顫一下,牆體上就連裂縫都沒出現。
光太想起教堂中神父轉答的話語,能量炮反而會成為那場域的助力。
還沒等他開口,相熟的超凡者繼續說道。
“溫老先生也嚐試過,無法破開那層結界,至少有複數的B級邪教徒,位於那棟大樓之中。”
他露出苦笑:“老實說,他們要做些什麽,我已經有點不敢想了。”
“連溫老先生都沒辦法?”
光太為之驚訝。
溫老先生,全名溫鐵牛,就是先前多次出現的B級老人。
超凡者:“如果那位在城裏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可能破開場域,可現在……”
“對了,你們小組裏的安樂呢?怎麽沒見到他?”
由於其陰影能力對迷霧的效果,安樂在警衛司內也算是一個小名人。
光太麵色一僵:“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去了。”
他嚐試聯係過安樂,卻沒有回應。
其實光太心中有所猜測——安樂,或許也是混沌全知之主的信徒。
光太對陳夜的身份,早就確定,陳夜在富家子弟圈弄出的治病風波,連他都有所耳聞,再結合之前的一些行動,不難猜出這一點。
也就隻有陳夜傻乎乎的,還一直以為那是他專屬的金手指。
而對安樂,光太隻有懷疑,而不能確定。
但就在剛才,黑袍神父所轉答的話語,說明“那名信徒”就處在爛尾樓中,才能知道得那麽詳細,而現在又聯係不上安樂,這很難不讓光太起疑心。
不過,在那位神祇手下做了那麽多事,光太早就不像最開始那樣排斥,反而享受替祂做事就能變強的過程中,這可比信奉輝獲得力量來得快得多。
甚至,隱約的,光太不再將祂視作邪神。
‘不管真相如何,你千萬不要出事啊……’
光太看著不遠處的爛尾樓,在心中祈求道。
整個警衛司的隊伍,士氣其實相當沉悶。
因為,他們什麽都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的感受爛尾樓中的血腥之氣、詭譎氛圍一步一步加重。
靈覺敏銳的超凡者,甚至能察覺到——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特別行動部部長易爽,身處隊伍的最前列,她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不會超過三十歲,充滿熟(喵)女的魅力,簡直像是一顆成(喵)熟的蜜(喵)桃,一掐能掐出水的那種,看不出真實的年齡。
可分明是這樣一個相貌柔美的女子,氣質卻極其威嚴,在年輕時有“冰血薔薇”之稱。
此時,易爽的俏臉有如掛滿冰霜:“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溫鐵牛沉默片刻後道:“還有一個辦法,但需要拿很多超凡者的性命去填。”
易爽顰起柳葉眉,威勢極盛。
她知道,溫鐵牛口中的“很多”,那可不是10個、20個,而是有可能將這支隊伍的五成盡數葬送。
易爽沒有猶豫太久,她忽然展顏笑道:“既然如此,我當身先士卒,以為人先!”
濃鬱的寒氣,於其周身彌散。
一層一層湛藍色冰晶,就好像薔薇綻放一般,附著於易爽的身軀,構築成一件華貴鐵血的戰裙,雨水都為之避讓,夜色成為她的陪襯,其風姿卓越、氣質颯爽,如何不令人心神搖曳。
她正準備高舉手臂,震聲高呼,卻被溫鐵牛突然攔下。
“快看天上!”
這朵冰血薔薇回過頭,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一扇近似於“門”的事物,正在快速抽離著屬於這棟爛尾樓內的力量,不斷生成,甚至隔著這扇“門”,都能感受到“門”那邊傳來的洶湧的憤怒,好似一片沸騰的海洋。
無論是溫鐵牛,還是易爽,都對那扇“門”不陌生。
他們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的驚訝。
“祂的指骨?”
“可這裏不是迷霧教徒的儀軌嗎?”
而且,這一次開“門”的速度,比上次快上數倍。
幾乎就是十秒鍾的工夫,那扇“門”便有了開啟的趨勢。
越來越多常人看不見的物質,在被“門”所吸收,那是迷霧信徒們死後殘餘的靈魂力量,也是夾雜著大量血腥的殺戮。
而這些事物,本來是用於呼喚霧母的!
******
頂樓中。
灰袍首領方才的冷靜蕩然無存,轉而變成一種癲狂的憤怒。
作為儀軌的發起人,灰袍首領自然能察覺到,本該獻給霧母的、他們謀劃了數年、用信徒們生命換來的禁忌物質,在被另一個恐怖的存在掠奪、竊取。
顯而易見,那是另一位邪神。
這種心情就好像是青梅竹馬的異性友人,花了數十年的時光,和她的感情終於即將水到渠成、邁入下個階段,然而就在這時,友人被不知道哪裏來的黃毛搶走,然後幾天之內變成了對方的形狀,還要發來照片和視頻作為炫耀,附上一句“對不起,XX君,我已經回不去了。”
光是想一想,血壓就蹭蹭的往上漲。
“你怎麽敢!”
灰袍首領咆哮出聲:“你到底做了什麽?”
隻是他愕然發現,之前還籠罩在房間內的陰影,早就悄無聲息的消散。
那個詭異的黑袍人,更是不見人影。
這無疑加劇了灰袍人們心中的憤怒、屈辱,然而他們這時不能去針對他。
為了防止那位可惡的神祇,將禁忌物質全部搶走,灰袍人們隻能將儀軌提前,呼喚來一個更加殘破、更加不完整的霧母。
“偉大的純白迷霧之母啊……”
“請將您的注視投下,我們這些最卑微最虔誠的信徒,願將一切奉獻於你!”
“……”
在短暫的禱告後,灰袍人們高聲呼喚:“霧——霧——”
隻是一個極其簡單、純粹的音節,卻在不斷的變化,時而高昂、時而低沉。
變化的不僅是音調,更是這個音節的韻味、含義。
像是連這個文字本身,都在向某種不可知的存在轉變一般。
在旁人耳中,漸漸變成一種無法聽懂、無法被理解的音節,超脫於人類的認知,將要升入極高的穹宇,達到迷霧的家鄉——那片寂滅的神秘地域。
而隨著聲音的傳遞,樓下的【編織者】、地位較高的迷霧教徒,也停下了手中的殺戮。
他們跪倒在地上,神情滿是沉醉,像是沉浸在無與倫比的幸福之中。
同樣奇詭的音節,從人們口中吐出。
就連原本反抗、躲藏的低級信徒,也不免升起認同和榮譽感,做出相似的動作。
躲在角落、身披灰袍的朝川夢野,本來也快被那虛假的美好夢境俘獲,然而他的大腦突然一陣清涼,像是某種汙穢的事物從他的靈魂中被抽離。
他隱約猜測到:‘這是那個神父的手段?’
‘他居然……真的讓我活下來了?’
雖然現在還未逃出生天,但朝川夢野還是不禁為對方的手段感到驚駭。
看似沒有幫助,仿佛隻是一連串的巧合,卻真的讓他活到了現在。
‘簡直像是在操控命運……’
朝川夢野不敢再往下想,他盡可能向門口走去,卻忽得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名身材高大的編織者,霧蛛。
霧蛛正跪倒在地上,虔誠而虛無的看著頭頂。
麵容迅速消瘦,精氣神萎靡,那雙眼眸的光漸漸黯淡。
他的靈魂在逐漸凋零,成為祂降臨現實的材料之一。
朝川夢野心底泛起濃鬱的寒意和反感……原來,這才是迷霧信徒,原本的我,也會是以這種姿態死去嗎?
這時,他的餘光突然瞥見,那先前在頂樓出現的黑袍人。
一瞬間,朝川夢野如墜冰窟。
‘我不會要死在他手裏吧?’
好在,那可怕的男人沒有這麽做,而是信步閑庭的走在跪倒的信徒之間,仿佛根本不是處在儀軌的現場,天空中的“門”也與他毫無瓜葛,像是出來吃個夜宵一樣輕鬆隨意。
‘他究竟是什麽人?’
朝川夢野不敢多想、不敢多看,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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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棟爛尾樓的上空。
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搶奪著樓內的禁忌物質,這是邪神間的爭奪,是凡人不可僭越的領域。
隻是看著那片夜空,都能感覺到有汙穢的存在,順著視線鑽入眼眶、深入大腦,積累得多了,便會因此瘋狂。
原本打算身先士卒的易爽,隻能在下屬的勸說下,和大部隊一起,遠離了爛尾樓。
這種情況,早已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但人們仍是以敬畏、驚懼的視線,目睹這一切。
隨著樓內的迷霧教徒幾乎死絕,一隻女人的眼睛,半開著浮現。
而與之相對的,是被打開的“門”中,伸出了骨指,而且不隻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