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8.今晚，必拿下！（4000）
玄奧的秘力如同沸騰的開水，咕嚕咕嚕的冒著氣泡。
連空氣都因此震顫，散發著滾燙的無形熱量。
這熱量並非源自物質，而隻有靈魂才能感知到。
繁複似世間萬象的紋路，隨著秘力的擴散，悄無聲息的蔓延開來，呈現出語言難以描繪的美感。
紋路連同觸須一起，成為了溝通安樂和不可知之處那位偉大存在的紐帶，將禁忌知識、汙穢理智以及恩賜傳輸。
等到這股熱量如潮汐般消退，安樂便看到眼前閃過的文字。
【汙穢理智+76!】
‘嗯？就這麽點？’
還沒等安樂心生不滿，嫌棄祂的吝嗇，另一種事物便終於被灌輸進他的體內。
那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恩賜！
【幽暗級恩賜：偽信者之殼！】
【偽信者“普提托拉亞奈”殘餘的外殼。】
【傳說中，隻有一個人能被冠以“偽信者”的名號，那便是普提托拉亞奈。】
【他曾信奉光輝、崇拜迷霧，也曾探尋深海、深入群山……凡是人類所能知曉的神祇，無論善惡、強弱，他都虔誠的信奉祂們的存在，更是在各個教會都擔任過主教的職位。】
【其信仰的純度令不少神祇都有所觸動，所以降下恩賜，以做回響。】
【然而，偽信者的信仰，從一開始便是虛偽的。】
【他的信仰，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個精妙的騙局。】
【而最高明的騙子，便是連自己都能騙過。】
【他騙取了眾多神祇的恩賜與偉力，最終雖死在詛咒之下，但其姓名也被世人和神祇記住。】
【也有人說，偽信者根本沒有死去，隻是褪去了凡人的殼，成為神祇的一員。】
【如今，他的殼，就在這裏。】
【披上偽信者的外殼，在任何神祇眼中，你都是最虔誠的信徒。】
【但請小心，再堅固的殼，也有破碎的一天。】
這段關於恩賜的知識，罕見的很長，但安樂還是耐心的將它快速讀完。
‘這就是……舔一人為狗，舔萬人為狼？’
‘還是說，隻要我舔得夠多，你們都是我魚塘裏的魚？’
安樂迅速拋開了這古怪的念頭，想到：‘普提托拉亞奈？總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
‘話說回來……殼？’
“殼”這個名詞，總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與神秘。
一方麵，殼既象征著甲胄、保護，像是某些軟體動物，沒有殼就無法生存，給人一種安心之感。
可另一方麵，殼似乎又永遠無法歸屬於身體的一部分，而是外在的事物。
二者是分離開來的兩個存在。
而且，莫名感覺……有點沉重？
像是身上背負了什麽存在一樣。
‘所謂【偽信者的殼】，究竟會是什麽樣的呢？’
正當安樂浮現出這種念頭的時候，他忽然感受到，有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物質，正在覆蓋自己的身體。
好像一層薄膜，依附在皮膚上，隨後向裏滲透。
進入肌肉、骨骼、血液……乃至於肉體的深處——靈魂！
這和異石那種粗暴的侵入截然不同，好似春雨般潤物細無聲。
更給安樂一種，它本就該屬於自己的感覺？
就那樣恰到好處的套在他靈魂的表麵，像是一件尺寸剛好的襯衣，異常契合。
是實至名歸的——殼！
而披上這層殼之後，安樂眼前忽然閃過數道模糊的光影。
有天上耀眼璀璨的太陽，永遠望不到邊際的迷霧，還有潛藏於深海之下的數不清的、若隱若現的觸須……
每一道光影都透露出不可名狀的偉大氣息，宛如星河彼岸跨越無數光年而來的一絲微光，或許散發光明的恒星早已熄滅，但那殘存的光線仍具備超越時間的偉力。
對凡人來說，隻要目視便會瘋掉。
安樂倒是沒有這種煩惱，但要是看得太久，也總會有些不舒服。
可現在不一樣！
安樂從那些光影中察覺不到任何的敵意，反而充斥著安心與溫和。
稍微特殊點的也就隻有那片迷霧，似乎……更加想把他吃掉了？
如果安樂想的話，他甚至可以對那些光影，發起交流的邀請？
當然，這樣的念頭，安樂隻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要是真的嚐試的話，恐怕會發生相當不妙的事情。
‘這是針對虔誠信徒的“福利”嗎？’
安樂差不多理解了現狀。
就他個人的認知，在神祇眼中，信徒應該和羔羊沒什麽區別，除去割毛、產奶外，甚至還是要吃肉的！
但是對那些聽話的羔羊，要是擺出一幅殘酷的屠夫模樣，搞不好會把它們嚇跑。
為了讓聽話的羔羊更聽話，或許是有意，又或許是無意，祂們在信徒眼中形象會變得和藹可親。
這樣才更方便羊群的管理。
——部分邪神自然不在這一行列。
而毫無疑問，安樂之所以能享受到這種“福利”，正是因為【偽信者之殼】的存在。
在神祇們看來，安樂似乎就是祂們最虔誠的信徒。
‘也就是說，以後……我可以打入各個教會的內部了？’
安樂的眼睛瞬間亮起。
他一向苦惱於如何從別的教派裏挖人，來壯大自己的公司。
而且還不能是那種一般的信眾，還得是精英的人才。
普通信徒對教派內的禁忌知識了解有限，而且很容易出現重合的情況，現在的安樂已經看不太上了。
走精英路線，才是明智之舉。
如果是素未蒙麵的陌生人，相處時肯定會抱有很大的警惕。
但要是表現出相同的信仰，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就會自然而然的拉近。
同為虔誠信徒的話，警惕會進一步放鬆。
那就是安樂趁機下手的好機會！
想到這點，安樂的精神都不免振奮了幾分。
不過，現在也不是挖牆腳的時候。
在冷靜下來後，安樂照例重新翻看《異石族史》，把遺忘的知識重新拾起。
這時，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請進。”
石伊從門縫裏探出一個小腦袋，笑眯眯的說道：“醫生，該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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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一看，安樂才發現，石族內部竟是意外的熱鬧。
數輛戰車拚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寬廣的平台。
地麵十分平整光潔，散發著銀灰色的微光，驅散即將入夜的黑暗，漂亮得如同天上的繁星、或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而數座高大的堡壘，則是不知通過什麽手段，移動到平台的外圍，由少量的族人看守戒備。
石族男子則擺出了桌椅，廚房裏，一道道菜肴正在熱火朝天的準備著，飄出誘人的香氣。
就石伊所說，這是石族在舉辦慶功宴會。
在之前和異石蟲潮的戰鬥中，他們收繳了不少戰利品，而且沒有人員傷亡，這對石族人來說，是需要慶祝的事情——事實上，每次異石蟲潮後，都會有這樣的宴會，用於驅散恐懼和振奮人心。
整個場景，異常瑰麗，卻充斥著怪誕違和的科技感。
像是在平行世界才會出現的景象。
不難猜出，無論是堡壘的移動，還是戰車拚接形成的平台，都是異石工藝的手筆。
它使得這些建築，完全可以隨心所欲進行建造，就好像搭積木一樣，隻要擁有足夠的素材，搭成什麽樣子都可以。
起碼在這個方麵，異石工藝比另一種體係的建造行業先進上許多。
即便是安樂，也不禁感慨。
“異石，真厲害啊。”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旁邊的石伊則是沒來由的想到了這句不知在哪裏看到的話，覺得甚是有道理。
此時觀摩著石族獨特風情的俊美男子，那白皙的肌膚，筆挺的身姿，隱藏在風衣下的肌肉線條，以及獨眼中微微流露出的讚歎，簡直像是從畫裏走出來那樣。
翩翩君子，淑女好逑！
石伊看得雙目放光、臉頰微紅，心想：‘雖然不知道媽媽和他談了什麽，但媽媽應該是沒把他當做獵物。’
‘既然最大的威脅已經被排除，那麽……’
‘今晚，必拿下！’
她用力揮了揮小拳頭，以示自己的決心。
不過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異石很厲害，對吧？”
娜娜身穿一件深藍色的夾克，內裏是被撐得鼓鼓脹脹的襯衫，下方的雙腿則是被黑色絲襪所包裹，勾勒出絕佳的弧度，像是一截瑩潤的墨玉，倘若入手把玩，想來定然是一件美事。
她似乎還化了一些淡妝，掛著嫵媚的笑意，使本就清麗的容貌更具誘惑力。
實際上，單純論相貌而言。
娜娜是稍遜石伊一籌的，但是經過這樣一番精心打扮，反而是她略勝兩分。
簡單來說，她可不是亂插嘴的，是有備而來！
娜娜直接一把搭在安樂肩膀上，絲毫不顧隔著衣物的碰撞體積，像是好兄弟一樣說道。
“怎麽樣，醫生你是不是對異石教感興趣了？”
“要不要嚐試信信看？”
安樂對這種程度的接觸，內心宛如一灘死水，十分平靜。
‘和塞蕾一比，小姑娘你還是差得太遠啊。’
‘無論是體積還是質感。’
比起這一點，安樂心中更多的則是一種很難形容的錯愕感。
他剛剛重新讀完石族那段古老的、危險的曆史，也知道石族內現在就有一批異石病患者的存在，像是一朵無形的漆黑陰雲，籠罩在心頭，宛如從那煙囪裏升起的黑煙，永遠不會從石族上方驅散。
可眼下，石族卻是如此的祥和、熱鬧，娜娜和石伊想的也是一些瑟瑟的事情，對那些陰雲一無所知。
這種反差……
安樂皺了皺眉。
他不是很喜歡。
安樂也能理解蘇黛將其隱瞞的原因。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多，或許會引發更大的災禍。
隱瞞、限製輿論，才是維護和平、穩固人心的最好方式。
理解歸理解。
但是，總感覺不太舒服。
兩女似乎察覺到他心情不佳，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發動攻勢。
宴會上。
安樂很快就見到獵人小隊的人們。
兩個男性獵人明顯已經樂不思蜀，搞不好願意永遠留在這溫柔鄉裏。
唯一的女性獵人梅琳娜也和幾個石族女子熱切聊天，而且沉迷於美食當中。
可憐的少年白傑，則是被幾個大姐姐圍住，時不時有身體上的接觸。
而每一次觸碰，白傑身子都會一顫，臉頰也帶上了紅暈。
他身子繃得筆直，不敢亂看也不敢亂動，可憐極了。
今晚，一場慘烈的大車碾小馬事件，似乎已經無可避免。
或許……不隻一場？
大概是察覺到安樂的視線，白傑猛地轉過頭，連聲叫道。
“醫生！醫生！”
安樂這人心善，最見不得那種人間疾苦，於是便走了過去，奇怪問道。
“約瑟夫隊長呢？怎麽沒看到他？”
旁邊那些大姐姐的目光，瞬間被安樂所吸引，暫時放開了白傑身上的魔爪，讓他能夠喘上一口氣。
白傑調整一下坐姿，很快答道。
“約瑟夫隊長好像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房間了。”
“哦~我知道了。”
安樂點點頭，說完就轉身離開。
再不走的話，這些大車碾的就不是白傑這匹小馬了。
“誒？醫生？醫生……”
白傑求救一般的盯著安樂的背影，希望他能幫自己解圍。
隻可惜，安樂隻回以一個“加油吧！”的眼神。
往旁邊走的過程，安樂稍加思索，就白傑先前和他談心的內容，這個少年貌似是喜歡約瑟夫來著？
但在安樂用觸手淨化其靈魂後，他的這份喜歡明顯有所消退。
再加上這一晚上的磨練，白傑應該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吧？
安樂在心中由衷的祝福。
在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安樂也見到了石族族長蘇黛。
她似乎仍處於猶豫的狀態，心不在焉的模樣，為族人們獻詞的時候，也是強打起精神。
安樂很容易理解蘇黛的心情，如果她是個成熟的政客，自然會選擇鐵血無情的方式，冷酷且穩妥的處理危機。
可石族仍是一個家族式的結構，蘇黛比起政客，更像是一個大家長，很難不為此感到猶豫。
石伊察覺出些許不對：“媽媽，好像心情不太好？”
娜娜則是沒放在心上，轉頭向安樂問道。
“醫生，你今晚……要來我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