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小瞎子
若是等到下次再相見，那就是三個月後了。
“雙季，你得了空去尋尋張大郎，問問我的信送出去了沒。”竹夫人擔憂地問道。
她心中總是突突地，沒由來的讓人心悸。
雙季點點頭，貼心地說道：“夫人怕是忘了，今兒上午就讓雙芽去催了，估摸著這會兒就該回來了。”
竹夫人用手輕輕點了點頭，憂慮道：“我這腦子……”
“娘娘！”雙芽小跑著進了院子，麵上滿是慌張。
竹夫人抬眼看到雙芽的表情，心驚的一跳。
“怎麽了這是……”竹夫人坐起身來，急急問道。
“大小姐來了！”雙芽喘著氣說道，仿佛身後跟著猛獸一般，受驚地向後看去。竹夫人咽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她的信封出了事呢！
“看你大驚小怪的，大小姐來就……什麽？大小姐來了！”
竹夫人眼睛猛地睜大，瞬間看向了院子門的方向。
“你這死丫頭！怎麽不早說！”竹夫人著急忙慌的站起身來，對著雙季說道：“你去門口攔著大小姐，就說我身子不舒服，不能見人。”
雙芽委屈地憋著嘴，她第一句就說的這個啊……
竹夫人站起身來慌慌張張地朝屋內走去。
雙季一臉難色，為什麽讓她去和大小姐說話啊……雙芽看著雙季，一臉的幸災樂禍，“你快去吧！去的晚了別再讓那個瘟神進來。”
雙季咬咬牙，磨磨蹭蹭地朝門口走去。
去和大小姐說夫人身子不適，不能見人……雙季一想到大小姐那雙黝黑的眸子，心裏就發怵。
“說什麽呢？別讓什麽瘟神進來？”薛懷蕊邁著悠閑的步子走進來，手中拿著圓形的金絲折羽扇，一下一下地扇動著。
杏兒與全順跟在薛懷蕊的身後，還有一眾的婆子與小廝。
雙季看著這個架勢，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趕緊走到薛懷蕊麵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說道：“大小姐萬安，奴婢方才說的，說的民間怪聞軼事罷了，都是些不入流的東西。”
“哦？”薛懷蕊頗有興趣地問道，“說來聽聽？”
雙季臉色一緊，她不過是隨口謅的，哪裏能說出來。
“大小姐，其中諸多粗鄙詞語，怕是會汙了大小姐的耳朵了……”雙季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幹笑著說道。
薛懷蕊哦了一聲，隨口道：“那算了。”
雙季聞言，感覺整個身子都輕鬆了起來。
隻要大小姐不找她的麻煩，要她怎麽樣都行！
“竹夫人呢？”薛懷蕊問道。
雙季眼睛瞟向身後的屋子，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透過窗紙在朝這邊看。
她硬著頭皮說道：“竹夫人身子不適，怕是，怕是……”
她低著頭，不敢看向薛懷蕊，口中的那個‘不宜見人’怎麽也說不出口。
薛懷蕊在她們的心中已經是一個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的女人了。
“不會吧？”薛懷蕊眨了眨眼，驚訝地捂住了嘴巴，“不會時日無多了吧？”雙季聞言，臉上一僵，“不，不是這個意思……”
躲在屋內的竹夫人聽到薛懷蕊的這一句‘時日無多”氣的就要咬碎一口銀牙。
“這個小蹄子，竟然敢咒我……”竹夫人在心中暗罵道。
薛懷蕊見雙季被嚇到了，噗嗤一笑，說道：“本小姐開玩笑呢，竹夫人呀，身子骨好著呢，沒個一兩年，輕易死不了的。”
說完，薛懷蕊幽幽地看向了那扇窗戶。
躲在窗戶後的竹夫人感覺那個眼神穿過了窗戶，毫無阻礙地定在了她的身上，讓她無處躲藏，整個人好像透明般暴露在薛懷蕊的眼中。
她嚇得連連向後退去，一不小心碰翻了身後桌子上的茶壺。
瓷質茶壺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薛懷蕊笑了笑，收回了眼神，對著雙季擺了擺手，說道：“退下吧。”
雙季張了張嘴，到最後‘不宜見人’也沒能說出口。
不怪她，隻怪薛懷蕊上次給她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那種果斷的殺伐之意，讓她們再也不敢小看薛懷蕊。
那個曾經軟的像包子，什麽事情都沒有主意的大小姐，現在已經大不相同了。雙季縮了縮腦袋，默默地給薛懷蕊讓了路。
薛懷蕊向前走著，這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攔。
她看著四周婢女個個像鵪鶉的樣子，心中驚訝。
她有那麽凶嗎……捫心自問，她真的是一個良善之人。
隻可惜，椒蘭院內的人都誤解了她。
杏兒看著四周的丫鬟們都低垂著頭，動作恭敬沒有半絲逾越，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姐本就應該是這般威嚴，可之前竹夫人暗中慣得丫鬟們無法無天，麵對小姐也沒有任何尊卑之分。
還好現在小姐立起了威嚴，這這群下人們知道，到底誰才是薛府的主子。
薛懷蕊走到屋門前，負責掀簾的婢女還低著頭沒有動作，杏兒不由地催道：“愣著幹什麽，沒看到大小姐都走到麵前了嗎！”
那小婢女心中本就忐忑，聞言猛地抬起頭，看到是大小姐後又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掀簾，隻是不停顫抖的手指出賣了她心中的緊張。
薛懷蕊無語，不過，這樣也好過那些眼高於頂的婢女在眼前惹人煩。
她抬腳一進去，就看到竹夫人臉上帶著笑，從內室走了出來。
“妾身正睡著呢，大小姐來了，這群丫頭也不知告知妾身一聲，幸虧是妾身剛巧醒了，不然定是要失禮了。”竹夫人一番話說下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她還記得薛懷蕊當初在椒蘭院內立威的場景。
也記得那個被薛懷蕊拔舌的婢女。
薛懷蕊看著竹夫人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發，和穿戴齊整的衣衫，並沒有戳破。
雖然她已經與尉遲徹商議好了十五日的行動方案，但是其中仍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
其中一點，就是竹夫人十五日那天會去哪裏。
據全順的消息，竹夫人每三個月就會去娘家一趟，時間不長，也就兩三天而已。
這對一個已出嫁的女人家來說，是十分頻繁的，可竹夫人是個夫人，薛河延便也沒那麽在意。
薛懷苒幾乎可以肯定，竹夫人這次就要借著去娘家的理由，去見那個背後之人。
尉遲徹得知她的推斷後，本想讓她待在家中，他自會處理好此事。
可薛懷蕊已被竹夫人暗中下毒了這麽多年，又知曉了她的計劃，定是要親自去打探一番。
尉遲徹無法，隻好讓薛懷蕊承諾隨身跟著他，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薛懷蕊隻好答應了他，此時便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外出呆上幾天。
薛懷蕊挑眉，竹夫人，就是個很好的背鍋人選。
她也裝作沒看到地上碎裂茶壺的樣子，說道：“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想去白龍寺為爹爹祈福，隻是爹爹覺得我一個女兒家的不安全，便讓我來問問夫人，若是有空，便隨我同去白龍寺住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