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離開
當謝栩看到謝晗拎著包袱，垂頭喪氣地往家中走來，身旁還跟著一臉沉重的錢娘子和謝峰，他的心猛地一個咯噔，淚水便從眼裏落下了。
“爹，我回來了。”
看到他爹的淚水，謝晗到底是忍耐不住，也跟著落了淚。
“對不起，我沒有把握住機會，姐夫給我的機會，浪費了。”他隻是一個十四的少年，即便因為家庭的關係，讓他成長，早熟，但是，到底還真是個孩子。
他本來是想著，努力用功，考取功名，到時候，他們就不會小看他姐姐是個衝喜娘子，也可以改善家裏的條件，讓他爹娘再也不用那麽辛苦。可是??????
“沒事，孩子，爹就是想你了，不去書院念書也好，在家裏念，一樣可以靠功名。”看到謝晗的淚水，謝栩連忙擦幹淨自己臉上的淚水，慈愛地揉了揉謝晗的頭。
“走，一段時間不見，是不是以為考秀才累的，讓你娘做些好吃的，好好給你補一補。”
“大栩，見到娘了也不叫是不是？”
見謝栩隻顧著謝晗，不理會她，錢娘子忍不住黑了臉，大聲嗬斥道，之前在書院裏麵受的氣，忍不住都發泄在了謝栩身上。
卻見謝栩神情冷漠，看著她的眼睛裏麵再也沒有往日的濡慕。心中忍不住有些發寒。
總覺得她似乎是失去了什麽似的。
“娘，你可真是我的好娘，耽誤了我的前程，不要緊，我掙錢給謝晟念書，沒關係，但是，如今，如今，我就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你也要讓我兒子走上和我同樣的路嗎？”
元娘說得沒有錯。
若是沒有分家，他們一家子定然會被錢娘子給壓得死死的，然後，他的兒子也要像他從前那般，沒日沒夜的工作，為了給二房的孩子念書用，而他媳婦，則是他們免費的傭人。
這家，分的好，分的沒錯。
“你這是什麽話？不就是將名額讓給他堂哥嗎？他堂哥出息了，難道他這做堂弟的還會吃虧不成。”
“嗬嗬。”謝栩冷笑一聲，若是二房有出息了，最先撇開的肯定是他們這一家。
他也算是看透了。
謝栩沒有回答錢娘子的話，徑自拉著謝晗往家裏走去。
他現在，不想看到這個娘??????
謝峰有些尷尬。
白鹿書院多難考，他很清楚。
所以對於這次考試的機會，他心底是沒有底氣的，但是想想，謝晗都考上了，他隻怕也能夠考得上，隻要他考上了，書院裏麵的人也就不會再提到說是他搶占了堂弟的名額??????
莫氏見到謝晗的時候，倒是比她相公來得堅強。
在錢娘子提到白鹿書院名額的時候，她就想到了有這麽一天。
他們家裏的人，性格太過於軟弱，當年靠著元娘在撐著，如今，也是時候自己立起來了。
今天她家相公的表現就很好。
“孩子他娘，都怪我，我怎麽就有這麽一個娘？”謝栩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相公，你也別急，這都是命啊，命裏有時終須有。”莫氏從未念過書，大字不識一個。還是在嫁給謝栩以後，謝栩教了她一些。
而這句話，是她去街上買東西的時候，聽過路的一個算命的人說的。
“娘，我好不甘心，為什麽都是奶奶的孫子，可是奶卻偏心成這樣。”謝晗握緊拳頭，眼裏透著傷心，失望。
“傻孩子，這人的心呐，都是偏的，肯定都會偏心眼的，就是你奶奶的心，估計偏得太嚴重了。”莫氏安慰道，“況且，也不是沒有好處的，你看看你，瘦了這麽多，娘要好好給你補補身體。”
“三年後，才是鄉試，這三年間，我們要重新找個書院給晗兒。”謝栩低頭，腦海裏麵過濾著鎮上的書院。“鎮上就有兩個書院，明早，我就去問問。”
“對啊，你看看，鎮上的書院，不是也有人考中舉人的嗎？應該也是好的。”謝晗強顏歡笑愛，當初知道自己可以去念書的時候，他特別高興，便是在鎮上書院，他也非常滿足，隻不過，見識過了白鹿書院，其他倒沒有什麽，這心倒是被養大了。
“不如，我們去京都找元娘吧。”兩父子還在商談著書院的問題，莫氏突然開口，“雖然元娘每隔兩個月都會送信送東西回來，但是這麽久沒有見了。”
她很想她的女兒，莫氏抬眸，一臉渴望地看著謝栩。
“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們這樣子，會不會打擾到元娘？
如果因為他們，讓元娘的婆家對她有意見，那可就不太好了。謝栩有些不太樂意。
“爹，京都裏可是有我們大殷國最好的學府，說不定，我還可以考入裏麵，便是不能夠考進去，在京都的學院裏麵念書，肯定也比我們鎮上來得好。”
謝晗也跟著開口。
他也想姐姐了，若是能夠在京都裏麵念書，他就可以時不時見到姐姐了。
他相信，姐姐是絕對不會覺得他們煩的，“而且，我們隻是住在京都裏麵，又不是住到姐姐婆家去。”
“讓我想一想，想一想再說???????”
謝栩沒有反對，但是也沒有同意。
母子兩個倒是對視了一眼，都默默地笑了。
三天以後，謝栩將家中的田地交托給鬱三郎留給他們的人，將家中的宅子隔壁的嬸子，一家人收拾了包袱，離開了楊樹村，去了京都。
錢娘子一般不會去理會大房的事情，莫氏又是天天都縮在家中，等到二房的人知道大房去了京都，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錢娘子自然是惱怒異常。
“京城，這沒良心的，居然將我給撇下了，自己去了京都想？”
他去京都做什麽？
會不會是那事情已經被他給發現了，所以??????
不，不會的，大栩是不會知道的，應該是因為自己讓謝晗沒了書院念書，所以他們便打算去京都投靠元娘，讓元娘的相公再給謝晗找個書院念書。
不說錢娘子異常憤怒，便是二房的人，也是罵罵叨叨，惱怒不已。
“這元娘也太沒有良心了，要不是我們家相公，她哪裏有機會嫁到鬱家，這下子好了，她是少奶奶不錯，可是我們這些窮親戚，她倒是一個也不想認了。”阮氏氣呼呼地道。
每次節至的時候，總會看到有馬車來，大批大批的禮物送到了大房之中，大房也小氣，就分給娘那麽一些，他們二房卻是一點都沒有。
“奶奶，不然，我們也去京都吧。”
謝欣福至心靈，突然拉住了錢娘子的手，開口道。
“謝晗去京都，肯定是因為姐夫有辦法給謝晗弄到好的書院裏麵去，這要是大哥過去了，大哥，雖然不是大姐的親兄弟，但是也是她的堂弟，她自然也是要幫忙的。”
若是去了京都，她便能夠提前知道京都的狀態了，來年，她爹爹當了官，她也不會素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