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鹽田保衛戰
公元前210年六月,秦帝國派遣十二萬大軍,對林躍曆時五個月的追緝,最終以林躍成功逃脫至東海,而十二萬軍隊卻折損無幾的慘敗成績告終。滿朝為之震怒,卻沒有人再敢鬥膽上奏,要求親自掛帥去興兵討伐林躍。對此扶蘇為首的反動派自然激憤不已,整天在朝堂上嚷嚷,要求舉薦人才,去將林躍捉拿。
反倒是真正的太子胡亥,卻整日不見蹤影,而是住在寢宮伴於嬴政左右。對於這件事,嬴政隻有一句話,那便是區區小賊遠在一隅,暫且不足為慮,當務之急,是讓蒙恬將軍恢複傷勢要緊。至於那些官員的反對之聲,嬴政則是置若罔聞,除去每天批改相對數量的奏章,就是督導胡亥讀書寫字,這位千古帝王。也隻就在現在,才可以脫去那四十多年厚重的權利大衣,充分享受為人父的快了。
秦皇宮的後花園中,如今已是六月天氣,花草植被都長得異常繁盛,欣賞著小徑兩邊紛呈的景致,隨著身體的逐漸康複,還有就是從趙高那兒得知林躍一捷再捷的消息,嬴政早已從半年前的陰霾走了出來,尤其是看到小兒子胡亥此時正趴在涼亭中伏案苦讀,那飽經風霜刻畫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道:“趙高啊,你看看這兒的景色,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啊。”
聽著嬴政不著邊調的感歎,趙高則是小跑著跟進主子,陪笑道:“陛下說的是,節氣中六月乃是萬物昌盛腐,草化為螢、土潤溽初暑的征兆,這時候的時節可以算得上一年中最美好的。陛下看起來,自然是心中暢意,這身子骨也就精神了許多。”
“嗬嗬,分析的不錯。那你到是說說,朕為何心中暢意啊?”穿過一片齊腰的花圃,嬴政和趙高已經走到一處水池邊,細長的水柱從各種奇形怪狀的石獸口中噴出,化作數十股墜入水麵,蕩出道道泛人心弦的漣漪。
“這個…”趙高腳步忽地一止,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池邊,仰起頭見嬴政正在看著自己,即便是已經知道對方心思,趙高依舊克製住砰砰的心跳,道:“奴才怕惹怒筆下,不敢說!”
“但說無妨,你若是真有不敢,那我也不會問你此事,說吧。”剛剛才還一副慈父麵容的嬴政,這時已然變成另外一人,那看起來令人捉模不透的眼神,讓趙高就是在這種溫暖的天氣中,心中依然生出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諾!”埋下頭,趙高那剛再去與嬴政對視,忙俯身道:“陛下是為了太子的事而高興,如今太子地位鞏固,雖然扶蘇公子對其依舊有一定威脅,但因為蒙將軍的戰敗,以至於其在朝臣中地位下降,沒有了蒙家兄弟影響力的支持,大公子就是有意,也不能再對太子造成傷害,所以陛下心中自然也就高興。”
到底是陪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老臣,嬴政的心思被趙高也探得八九不離十,聽的嬴政連連點頭,道:“說的不錯,不過這隻是其一,還有個原因我想你也應該知道。”
“呃”心中一驚,趙高下意識的後退半步,抬起頭帶著不解問道:“陛下說的可是林少傅?”
“他的少傅一職早已被我罷去,你就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吧。”見趙高連連應諾,嬴政又道:“我聽你說,他在九江一帶,擊敗蒙恬,全殲其軍隊,其中可有摻虛?”
“陛下放心,雖然軍部私下封鎖了這條消息,可是奴才是在軍部無意中聽到此事,因改做不得假。而且後來也有九江郡守送來的奏章,我已經幫陛下備份好,陛下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去翻看。”彎了彎腰,趙高理解嬴政此時的疑慮,說實話,起初他也不相信,林躍一人竟然可以殲滅六萬鐵騎。
若是十萬大山那一戰,說林躍有軍事才幹領導有方,再加上那次主將們就不是很高明,六萬人在兩萬人憑借地勢之優的有利情況下,這才敗的一塌糊塗。那是很容易讓人接受,畢竟這若是換做別人,比如是蒙恬他也可以如此。可是,在九江時,是蒙恬統帥的六萬鐵騎,這種牛逼的組合,就是十萬士兵也不一定拿下,可是林躍卻孤身一人。
想要相信,看來不但是要有想象力,還要有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存在的想象力。說不定,就是天上的神仙幫忙,林躍才可以做出這種跨世紀之戰。隻不過,這些人都猜錯了,以為那六萬鐵騎,可以說都是因為蒙恬入魔而死,不過這個設想,在別人看來,比起世界上有神仙更讓人覺得太假。
“是朕當初看走了,林躍果真有如此本領,可是在鹹陽時他為什麽不完全表露出來,而是一直藏著掖著。”回憶林躍當初對自己說的那番大逆不道之言,嬴政就覺得好像做夢一般。他林躍果真是有那種實力,完全可以在當初暴起殺了自己,可是卻還是選擇逃跑。幸好自己當時也不糊塗,要林躍留了一個承諾,也算是嬴政做的一件如今都值得慶幸的決定。
林躍雖然被嬴政下令緝拿,可是趙高卻明顯看出,嬴政對他還是留有一絲餘地,包括讓自己在胡亥登基時,撤銷林躍的通緝令,將他請回來為相,看來林躍還是一張值得大力投資的潛力股。向明這其中屈奧,趙高遂一個勁的為林躍宣揚形象,道:“陛下可知,這林躍也是玄門修士,估計是這個他的修煉大道有關,所以才一隻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好比是那仙長徐福,既有大能量,卻又不願施展為陛下開拓疆土,隻是成天屈身煉藥,這裏麵都是一個道理。”
“嗯,說的倒也有理。這樣吧,林躍的事你先和丞相拖著,如果是朝臣再次問起,就讓他們自己解決,至於蒙恬,奏章中說他身負重傷,如今正處在閉關之中,沒有個把月也休想複原,你務必將他和扶蘇安撫好,其他的你和丞相商量著辦便可。”曬了會兒太陽,嬴政雖然覺得今日的精神比往日好的很多,可是現在仍然剛到了幾分疲倦。自從那次大病後,嬴政的身體便每況愈下,該說的也都說了,他遂留下趙高獨自想寢宮走去。
其他的事自己看著辦,回味著嬴政的話,趙高心中那個激動不亞於是當初讓胡亥當太子時的心情。這是明顯的放權給自己,而且還指明了不讓那些扶蘇派係去攪和林躍的發展,看來這形勢對自己是越來越有利。暗自欣喜,趙高卻突然發現嬴政,竟然在自己不注意的情況下走遠,趙高遂朝那背影高聲道“陛下,您慢些,讓奴才扶您。”
東海的海岸邊,林立的礁岩在滔滔海浪中參差不起犬牙交錯,絲毫沒有那種海岸沙灘的溫馨浪漫。有的隻是這尚有些冰涼的海水,順著北寒帶的洋流,不斷的從遠處帶來。浸泡在這冰涼的海水中,剛開始隻是稍微的不適,可是時間一長便是刺骨難耐。就是這樣,七十二名赤膊的青壯,卻是默不作聲的趴伏在一塊塊裸露的岩石上,做著俯臥撐等一係列高強度的耐力訓練。
岩壁被海水浸的凍人,每個青壯手掌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赤紅,一波接著一撥海水,在潮汐力的作用下,無情的撞擊在暗礁岩石上,拍打在這些青壯身上,將他們完全淹沒,過了數個呼吸,這一撥浪頭才緩緩退去,可是還不等人反應,便又是一波浪頭拍打上岸,再次將這些剛冒出頭,之來得及喘上一口粗氣的青壯再一次淹沒。
看著麵前這些青壯都拚了命似的訓練,作為他們的臨時教官,林躍卻絲毫不作任何憐憫。既然要在最短的時間,把這些士兵訓練成一支魔兵,以後可以在戰場上欺淩別人,那麽他們就要做好先被命運欺淩的準備,自己也是從一次次生死中度過來的,隻有在不斷從生命的極限中突破,才可以變得更加強大。
換句話說,林躍也不怕這人會有一兩個堅持不住,突然倒地的,因為以他現在的實力,隻要沒有死絕,肉身徹底敗壞腐爛,他都可以瞬間救活。來回的踱著步子,林躍也不去看這些青壯,拚了命似得模樣,而是不緊不慢的道:“你們都給我聽著,既然在我這個獨立統禦的新型兵團中,你們都將收到魔鬼般的訓練,別覺得這樣太苦,這樣才會是你們以後戰場上保命的根本。等到若幹年後,你們當上了將軍,諸侯或是朝中大官,那時候你們就會知道如今的訓練,對你們來說是多大的恩賜,給你們帶來多大的蛻變。知道嗎?”
“知道!”這震天的吼聲,或是在水中,或是在剛浮出頭的換氣時,總而言之,林躍的話音剛落,七十二名青壯無一不使足了全力,扯著嗓子吼道。因為他們明白,林躍這不是在說謊那自己惡整,而是確確實實給自己提供這個機會。這一個月裏,他們穿上了林躍為他們量身定做的統一軍裝,吃著就是一般百姓都無法吃得起的夥食,睡的是集體屋舍,就是武器都是實刀實槍的帶他們操練。
甚至那潛龍山的三千士兵都嫉妒這些青壯,同樣是兵,為什麽好的東西都是他們先拿。當然,林躍的將心相待,也贏得了這些青壯的絕對尊敬,就算是再嚴格刻苦的訓練,他們也都會一絲不苟的完成。倒是林躍聽到這陣吼聲後,反而佯怒著斥道:“明白個屁!都老實點,那個誰,別撅著屁股,是想放屁怎麽著?”
“哈哈…”林躍剛說完,岩石上,便又是一陣大笑響起,同時也為這冷峻的海岸,描繪出了幾絲溫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