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影無蹤
正如單文傑預料的一樣，他們到達了銀州也不過十日的時間。
隻不過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銀州盡是如此的悲慘，洪水過後，街道上漂浮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更多的是泥濘。有些屋子更被衝毀的隻剩下幾塊的木板，最悲慘的莫不過於百姓的臉上隻有一種死灰的顏色。
哭聲與無奈混合在這個泥水過後的銀州，他們隻能以一種肅穆的狀態，小心地跨過一條條的街道。
轉眼間，他們來到了河道的岸邊，有些百姓在岸邊捕撈些什麽，仔細一看，原來是早已經腫脹的遺體。她不敢去看，她害怕這場場麵，因為她沒有辦法承受這種即將麵臨失去至親的痛苦，她深深地屏住了呼吸。
單文傑隻是瞥了她一眼，已經把她的心意讀進了心間，他輕聲地安慰道：“瑤華，你如果受不了的話，你就呆在客棧內，我一個人出去打聽。你剛才看到的那種湖麵隨時隨地會出現。”
她輕微地晃動著腦袋，激動地反駁道：“草……我是京城第一大惡人，我怕什麽啊。我既然有膽子來，那就表示我有膽子去接受這一切，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
單文傑微微地挑眉，表示了他的疑問，他沒有直接打擊她，依舊輕聲地說道：“好吧，既然你想去的話，就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可以休憩的客棧。
“掌櫃的，你好。我們是墨王爺的朋友，聽說他在你們這裏出事，你是否知道事情的始末，因為我們真的不相信他就這麽……”她已經極力地忍住了心中的悲傷，但是卻想到他從此下落不明，她的聲音忍不住顫抖。
客棧掌櫃抬眼瞥了他們一眼，隻是看到他們二人臉上的那種哀傷，他也沒多問，隻是慢慢地說道：“其實墨王爺真的是一個好人，他為我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我們百姓都很愛戴他的，從洪水泛濫開始，墨王爺一直陪著我們。”
客棧掌櫃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墨王爺出事的那天，我也在場，他就是在我們客棧前方的那條河流出事的。我清楚地記著……”突然停頓住，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簡瑤華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微薄一樣，她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哽咽地問道：“是怎麽一回事，掌櫃你說吧。”
“那一日，我剛起床，隻聽到有一個婦人的哭喊聲，她的孩子掉入了洪水中了。洪水在翻滾著，沒人敢下去救那個小孩。墨王爺剛好派賑災的糧食經過，他沒有的猶豫，直接跳入了水中。”客棧掌櫃哀歎了一聲，聲音也戛然而止。
單文傑隻是淡淡地瞥了外麵的景象，問道：“後來呢？墨王爺是一個有武功的人，他是不是為了救那個孩子，自己卻卷入了洪流。”
客棧掌櫃點點頭，“墨王爺拉住了小孩，他極力地小孩推了上岸。他自己想要爬上來，卻未能成功上岸，一下子就被卷了過去，轉眼間就沒有了人影。我們這些百姓馬上跟著洪水流下去的方向一直追下去，追了三天三夜，依舊沒有墨王爺的身影。”
掌櫃的聲音一落下，簡瑤華的心頭一窒，隨即耷拉下腦袋，腦海中忽然一閃，急切地問道：“難道之後你們沒有去找過他嗎？”
客棧掌櫃垂下了眸子，眼角的淚花也因此滴到了案上，他沉重地回應道：“我們怎麽可能不去找他啊，我們沿著洪水的下遊一直找下去，我們與官兵一起尋找，直到今日我們銀州的百姓還在沿途尋找，可是一直未能找到他的人。沒有消息其實說不一定是好消息，但是你們不要不抱著太大的希望。”
“娘子，我們還是先住下，再討論下有什麽方法可以找回……”
客棧掌櫃此時才細細地打量了他們二人，“你們肯定遠道而來吧，聽說皇上的侍衛都過來了，叫什麽來著？”客棧掌櫃皺了皺眉頭，努力地冥想。
單文傑溫和地笑道，“掌櫃的，是不是簡統領啊？”
客棧掌櫃拍了拍腦門，應了一句，“是……是……你瞧瞧我啊，人老了記憶都不行了。我們這裏洪水過後，房間也不成樣子了，你們不嫌棄的話，盡管住就是，我可事先聲明我不會收取銀兩的。”
“謝謝掌櫃的心意，但是我們怎麽能白住你的客棧內，該給的一定給。”單文傑一麵拒絕，一麵從腰間掏出了銀子擱在了案上，“掌櫃的，這個當做是我們的定金，因為我們也不知曉要住多久。”
客棧掌櫃直接把銀子塞回到單文傑的手中，“你們是墨王爺的朋友，我不能收你們的銀子。”
“掌櫃的，你千萬不能因為墨王爺不收我們的銀子，我們是來住店的，就應該給銀子的。如果不收的話，那我們隻好另尋別處了。”單文傑又重新把銀子擱置在案上。
“這……這……老朽我真的不應該收啊。”客棧掌櫃勉為其難地手下了銀子。
“娘子，我們走吧。”單文傑推了推簡瑤華一把。
他見簡瑤華沒有反應，再一次叫喚道：“娘子……”
簡瑤華則是浸在剛才客棧掌櫃的描述中，心裏頭感覺被什麽堵住似的，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心裏想著李梓墨真的不顧自己的生死去救那個小孩，難道在那一刻，他再怎麽樣也要顧慮她，想必辦法不被洪水卷走啊？
單文傑見簡瑤華渾然不動，他再一次地用力地推了推她，“娘子，你不要難過了，我想墨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能夠逢凶化吉。你已經累了，我們還休息下吧。”
“對了，這位公子，你們要去尋找墨王爺的話，最好去找一下剛才的那位簡統領，因為他是負責尋找墨王爺的下落。”
單文傑點點頭，禮貌地說道：“謝謝掌櫃的，我娘子可能有些悲傷過度，所以我們等下緩過來之後，再去尋找了。”單文傑很自然地抱起了簡瑤華正朝著樓梯處走去。
“單大人，瑤華，果然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