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麵目全非的人
“不……他死了……他死了……”簡瑤華不斷地搖晃著腦袋,“哥哥,你不要阻止我,我要去看看,我要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李梓墨。”
“瑤華,你先等等,那個人不一定是李梓墨的,你乖一點,如果確認是李梓墨我再通知你過去,好嗎?”簡瑤璁隻是沉了沉眸子,不遠處的樹林之前他也尋找過,怎麽可能會再次出現呢?
“不……哥哥……我一定要去,我一定要。”她說話的同時,已經從簡瑤璁身邊的空隙鑽了出去。
單文傑緊隨其後,他隻是輕輕地拍著簡瑤璁的肩膀,“簡大人,你應該了解你妹妹的個性,她想要去做的事情,你肯定阻止不了。而且的話,那個人是李梓墨,我們怎麽可能阻止的了呢?”
簡瑤璁沒有回話,隻是默默地跳了下馬車,冷冷地命令道:“直接帶我們過去,不過大家也小心點,可能是有詐。”
簡瑤華想要加快腳步走在前頭,卻被單文傑給扯住了衣角,他隻是輕聲地說道:“瑤華,不要心急,正如你哥哥說的一樣,這個說不一定有詐的。”
她弩起了嘴角,可是轉眼間,她沒有瞪向單文傑,她掩飾掉眼中已經泛起的濕意,她哽咽地說道:“那個一定不是李梓墨,他答應過我一定會陪著我的,他一定會平安地回來的。”
單文傑則是安安靜靜地跟在她的後頭,他的雙眸時不時地向四周觀望,隻是他的眉心也同樣緊鎖在一起,因為一切皆有可能。
他們大概走了十多分鍾,就到了樹林,周遭早已經被簡瑤璁的屬下封鎖的死死的,根本無人能夠進來。
簡瑤華越是接近這個所謂的麵目全非的人,她的心更是跳的厲害,她的手心更是因此沁出了些冷汗,她極力地咬住了唇瓣,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心可以安定幾分。
單文傑見到她的動作,他閃到了她的身旁,握緊了她的小手,輕聲地撫慰道:“瑤華,沒事的,沒事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李梓墨的。我們昨天放了祈福燈的,那盞燈沒有滅,那麽他就沒有出事。”
她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但是無法排除心中的緊張,她再一次地猛吸了幾口氣,緊張卻是有增無減。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單文傑,你幫我去看看,我沒有勇氣。”她突然間不敢再往著前麵走去。
此時簡瑤璁注意到他們二人的模樣,他直接走到了他們二人的麵前,更是一把地扯過了簡瑤華的小手,“單文傑,你不要趁虛而入。瑤華,其實那個屍首,哥哥看過,真的沒有辦法辨認,唯一可以辨認的是他的身上藏著一幅畫,那副畫很奇特,隻是濕了一部分,好像被保護的好好的,而畫像上的那個人……”簡瑤璁頓住了,他死死地咬住了唇,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李梓墨一直把她的畫像帶在了身邊,難道這個人就是李梓墨嗎?她的心仿佛被重重地擊倒一樣,她更是把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手心中。
“哥哥,我懂了,你帶我去看看那副畫吧?”她垂下了眼眸,心裏不斷地湧起了一陣死灰般的絕望,她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一樣,她根本無法呼吸。
“瑤華,你不用看了,那幅畫像上的人是你,那個人不用說正是李梓墨。”簡瑤璁把她扣入了懷間,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不……如果我不是親眼看見,我是不會相信的,哥哥,你讓我過去辨認吧,我怎麽說也是他的下堂的王妃,他身上的標記,我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單文傑聞言,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的驚慌,不過此時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他也不需要掩飾。隻是黑眸更是沉黑了幾分,變得越來越黯淡無光。
簡瑤華被簡瑤璁帶到了屍首的麵前,這個屍首卻是靜靜地靠在了樹幹上,他被草叢給淹沒了,難怪之前沒有被人尋到。
簡瑤華再一次地吸了口氣,她從上到下打量這個屍首,他的這個臉部早已經有些腐爛了,他的遺體周遭更是發出一陣陣的腐臭味。
她感覺胃部有些不好的東西再翻滾,就算這個人是李梓墨,她也阻止不了這個翻滾,她發出一句惡心的聲音。
四周沉寂的可怕,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發出了半點的聲響。
簡瑤璁輕聲地問道:“妹妹,怎麽樣,有沒事,如果你沒有辦法辨認的話,你不要勉強自己了。”
她不斷地擺動著腦袋瓜,“不,我一定可以堅持住的,我可以的。”她強製自己忍下胃口的翻滾,因此她的視線轉到了李梓墨的遺體上。
這件衣服雖然已經被泡的不成樣子,她依然清楚的記得,那一天他臨走的時候,穿的正是這件衣服。
雖然那天他沒有為他送行,但是他的一切,她都可以記得清清楚楚。
她俯下了身子,透過了破洞的衣物,她看到了一些猙獰的傷疤,她使勁地搖搖頭,不,這個不是他的傷痕,不會的這個不是李梓墨。
可是她再一次地目光集中到這些傷痕的身上的時候,她卻再一次地看的很清楚,每一道的傷疤代表著李梓墨對她的每一次的傷害。
她怎麽可能會忘記這個最重要的辨認方法呢?這一刻她感覺天空有些轉動了,她的身子因此有些不穩地向地麵沉了下去。
單文傑見狀,直接閃到了她的身邊,接住了她的身子,“瑤華,你沒事吧?”
她的心頓然地被拖到了地麵上一樣,她知曉眼睫已經開始被沾了一些的淚水,她使勁地咬住了唇,不讓自己的聲音哭出來。
為什麽最後一刻,在最後一刻,他手中依然高高地舉著這幅畫,她淡淡地瞥向了那幅被浸泡半部分的畫像。
她還是深刻地記著這幅畫是之前她曾經看過的,她抱著小豬的模樣,這個屍首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再也承受不起這樣子的疼痛,她捂住了唇,把臉側向了一邊,透過了氤氳的視線,她看到每一個人眼中的那種哀痛。
她忽然站起了身子,否定道:“這個人不是他,不是李梓墨,不會是他的,哥哥,你這個不是他,你再看仔細啊,這個肯定不是李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