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 佛係少女 二二
明彥鼻青臉腫走出醫院，正碰上往醫院趕來的明垣。
“爺爺。”
明垣的目光在他臉上停了片刻，也沒問他怎麽傷的，隻道:“你姑姑情況怎麽樣了？”
明彥麵不改色的回答:“不太好。”
“究竟是怎麽回事？”明垣臉上劃過一絲不耐煩，“那麽大一個人怎麽會從樓上摔下來？”
“可能是姑姑走路不心吧。”明彥扯了扯嘴角，沒有露出絲毫異樣，“您也知道，姑姑最近的情況越來越不好，看不清路也是正常。”
明垣沒有否認這個解釋，心裏還惦記著之前的一筆合作，語氣不悅道:“走路都走不好，她這些年到底在幹什麽。”
“爺爺，您還是去看看吧，公司還有事需要我去處理，我就先走了。”
明垣點點頭，“你先忙合作，你姑姑這邊有你奶奶，不需要太擔心。”
“好，”明彥嘴角揚了起來，想到急救室裏人事不省的江朱，心裏既痛快又諷刺。
這就是上位者的心思，他的心裏永遠沒有親情，隻有自己的事業。
江朱的死活，甚至比不上一場談判。
明彥走後，明垣急匆匆走進醫院，得知江朱是被明彥絆倒，而且時日不多後，他沉默了許久，對李氏道:“這件事既然已經這樣了，隻有好好讓明珠得到醫治，至於明彥，他恐怕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追究他了，公司現在離不開他，你大度些，明珠是你的女兒，明彥也是你的孫子，更何況，明彥究竟有沒有做這件事還有待證實。”
“你覺得我在造謠？”李氏當即就從病床邊站起來，“你的孫子都要害死你女兒了，你讓我大度些，我怎麽大度？明垣，你這個人就是沒有心的！”
完李氏悲從中來，泣不成聲。
明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心裏有些觸動，但這些微的觸動在明彥麵前太脆弱了。
江朱的確是他的女兒，但明彥卻是整個明家的未來。
就算明彥真的害死了江朱，他也不會放棄這個孫子。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明珠的事，我也很愧疚。”
“夠了！”李氏打斷他，冷笑出聲，“我女兒的事不用你擔心，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看到你們明家的男人！”
見她一臉瘋癲的模樣，明垣皺起眉頭，“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李氏擦幹眼淚，嗤笑道:“過分的究竟是誰？女兒病了十九年，你都做過什麽？你照顧過她陪伴過她嗎？你主動問過她的病情嗎？你沒有，你的眼裏永遠都是兒子孫子，隻有他們才是你的命根子，我和明珠在你心裏什麽都不是。”
李氏的決然，明垣仍麵無表情，“你這些有用嗎？如果不是我，她怎麽會有現在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我把她好好養著，給她足夠的物質生活，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永遠不夠。”
明垣閉上眼睛，眼底的不耐越來越重，“我不想跟你吵架。”
李氏看到他的表情，心中諷刺至極，這就是他對待事情的方法，永遠理智冰冷，沒有絲毫人情。
“如果我早知道，我就是一輩子不結婚，也不會嫁給你。”
她轉過頭，看著沉睡不醒的女色，心裏像是下了什麽決定，“等珠珠好了之後，我們就離婚吧。”
“你什麽？”明垣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似乎聽到了什麽方夜譚的事情一樣。
“我離婚。”李氏收起所有表情，靜靜地看向他，“別覺得我在笑，我這麽大年紀了，早就開不起玩笑了。”
明垣身體一僵，目光從李氏臉上落在了病床上的女孩身上，她瘦的驚心，皮膚也白，不是那種健康的色彩，而是一種刺目的蒼白，讓人有種她馬上就會消失的錯覺。
明垣看了一眼就不再看，“這種事情不是而已，你我都這麽大歲數了，應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最好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李氏忍不可忍道:“我早就受夠那個家了。”
明垣沒有再話，隻覺得李氏現在腦子不清醒，沉默良久道:“這件事，我不同意。”
完，他沒有逗留，甚至沒有詢問江朱的情況，轉過身就往外走。
李氏看著他的背影，隻覺得自己這輩子就像一場巨大的笑話。
丈夫薄情，兒子冷漠，就連孫子都機關算盡，真是可笑至極。
她緊緊握住女兒的手，隻有這樣才能有滿滿的真實感。
江朱醒過來時，是在一個綿長的黃昏，她睜開眼睛，第一感覺就是呼吸不過來，渾身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桎梏住了一般，力不從心的厚重感，從心髒湧向四肢百骸，讓她覺得自己快廢了。
“係統，我還要多久領便當？”
【回答宿主，還有不到一個月。】
“具體點。”
【十七。】
江朱閉了閉眼睛，“我知道了。”
李氏看到她醒過來，急忙叫來了醫生，一陣忙碌後，就到了深夜。
夜半，徐禦一身露氣推開門走到病床前，看著陷入沉眠的江朱，彎下腰握緊她的手，“姑姑，我已經找到合適的心髒了，你馬上就能做手術了，高不高興？”
江朱睡得太深，完全沒察覺發他眼底的瘋狂，徐禦把臉貼在她手背上，低著聲音溫柔的:“沒有誰能從我身邊帶走你，沒有誰。”
所以，你會沒事的。
你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陪在我身邊。
他放下江朱的手，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轉過身走了出去。
第二一早，李氏得到消息，已經找到了自願捐助心髒的愛心人士，正好配上型，可以準備手術了。
這對李氏來簡直是意外之喜，急忙詢問配型人士的身份，她可以進行物質補償。
醫院方麵卻拒絕了她的要求。
“這位愛心人士是位華僑，並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她主動要求身份保密，不想給明珠姐造成什麽心理負擔，請尊重她的決定。”
“好！好！”李氏立時答應下來，“請幫我轉告那位愛心人士，明家欠她一個人情，她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提，我們不會查證她的身份，請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