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冰冷的他 二五
李氏失望的看向明彥,“你平時就是這樣教他的?”
明彥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明昭長大了,他自己有眼睛會判斷,需要我教嗎?”
李氏聽到這兒,隻覺得自己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有這種不肖子孫。
“畜生!”她紅著眼睛看著陰戾癲狂的明昭,“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明昭不為所動,“奶奶,我不會傷到她,但是你要把白姐姐交出來,你什麽時候把她還給我,我就什麽時候放了她。”
“我沒有見過她,”李氏走到明昭身邊,“你要殺你姑姑,就先把我這個奶奶殺了。”
明昭手一顫,刀刃割破江朱的肌膚,殷紅色的血液立時在女孩蒼白的膚色染上孤決又沉鬱的色彩,仿若一尊華美的雕塑,失去了最後的生氣。
明昭被嚇到了,手一抖,手裏的刀竟要紮進江朱的脖頸!
“滾!”李氏飛速推開他,刀錯位落在了被褥上,李氏撿起刀,狠狠扔在明昭身旁,看也不看他一眼,捂住江朱脖子上的傷口,直接按鈴叫醫生。
明昭坐在地上,看著江朱昏迷不醒的樣子,從未像現在這樣真實的感覺到生命的流逝。
如果說以前他還覺得江朱是在裝腔作勢,那麽現在,他被她嚇到了。
他差一點,差一點就真的害死她了。
生命的重量,不是一個十五歲少年能承擔的起。
明昭不斷往後退,他惶然的看明彥一眼,“怎麽辦大哥?她好像真的不行了。”
他說到這句話時,臉色已經難看到發白,“我們怎麽辦?”
“不怎麽辦,”明彥一點都不在乎江朱的死活,甚至還冷冷的笑了起來,“她得到這個下場是她的報應,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你白姐姐,她要是真的被抓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明昭心又提了起來,“可我覺得這件事不像奶奶做的。”
“做戲誰不會呢?”明彥抱起肩,意有所指道,“你白姐姐在國外度假都會被人追回來,如果不是天大的事,誰會費盡心思去找她?”
明昭條件反射的想說江朱的名字,畢竟江朱要死了,隻有白珍能救她。
“所以說,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他們麵上表現得好,誰知道骨子裏是個什麽東西呢?”
“可是……”
“沒有可是。”明彥抬腳走到病床前,對床上的女孩沒有絲毫憐憫,“別忘了,這一切原本就和白珍沒關係,但她卻成了最大的受害者,白珍又做了什麽呢?她不僅是我最愛的女人,她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世上沒有比她更善良的女孩了,可他們就是不放過她,我怎麽能讓她受到傷害?”
聽到這,明昭有些動搖的心,瞬間又落了下去。
的確,白珍很善良,她雖然沒有江朱漂亮,但是她對他很好,比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更關心他,他不應該心軟的。
“你放心吧大哥,我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
明彥勾起唇角,正要再說些籠絡他的話,房門忽然從外麵被打開了。
兩人側目看過去,徐禦正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他們,不知道來了多久。
明昭和明彥都被嚇了一跳,“你什麽時候來的?”
徐禦抬腳走進病房,注意到江朱脖頸上的傷口時,瞳孔猛然一縮,轉過頭陰沉的盯住明彥,“你們做了什麽?!”
明彥沒想到他會這時候過來,被他冷厲的目光震懾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我做了什麽?我什麽也沒做,我還要問你做了什麽?我告訴你徐禦,你最好把白珍還給我,否則我跟你沒完。”
徐禦沒說話,走到江朱身邊,看著她脖子上的血痕,嘴角緊抿起來,渾身上下充斥著陰鷙和暴怒。
趕來的周醫生見裏麵氣氛不對,戰戰兢兢走進來為江朱包紮傷口。
“病人現在非常虛弱,需要靜養,你們如果照顧不好她,可以找護理,她們收到消息後會第一時間過來幫忙。”
“謝謝你周醫生,我一定聽從你的建議。”李氏擦幹淨臉上的眼淚,客客氣氣的送走了周醫生,轉過頭來麵無表情的盯住明彥和明昭,“你們要沒什麽說的,就立即離開,你姑姑需要靜養。”
明彥不為所動,直接在病床前坐了下來,“沒找到白珍之前我不會走。”
明昭跟他站在統一戰線,“奶奶,你就把白姐姐還給我們吧?她是無辜的,您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傷害她,這樣是不對的。”
話音未落,徐禦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抬手就把他扔到了地上!
明昭嚇了一跳,不可置信道:“你要幹什麽?姓徐的,你要打我嗎?”
徐禦沒說話,直接提起他,把他丟到了病房外,關上門的瞬間,一拳就砸在了他臉上!
明昭被打一懵,嘴裏發出一聲痛呼!
徐禦充耳不聞,專找最疼的地方下手,明昭就是再大聲叫,也影響不了病房裏的江朱。
他就像是一條緊繃的弦,已經快要繃到極致,下手又狠又重,打的明昭連連慘叫。
坐在病床邊的明彥早就見識過徐禦的毒辣,這小子打起人來,就是往死裏打,半點不留情,他可不想再領教一回。
他故作平靜的站起身,對李氏道:“奶奶,白珍的事,我會追究到底,如果真的是您做的,不用您說,我也會跟家裏斷絕關係。”
聽到這些話,李氏心裏心裏毫無波瀾,連搭理都不想搭理他。
明彥打開門走出去,病房外,明昭已經被徐禦打的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明彥心頭一跳,正要從另一麵溜走,一道沉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去哪兒?”
明彥回過頭,正對上徐禦陰冷晦暗的眼睛。
…………
江朱從夢裏醒過來,外麵夜色朦朧,看不到一顆星星。
脖子上的刺痛讓她皺了皺眉,完全想不起來受傷的記憶。
身側忽然抬起一個腦袋來,“姑姑,你醒了。”
江朱轉過頭,十五歲的少年正專注的注視著她,狹長的眼睛泛著溫寧的關切,“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朱抬手碰了一下被包紮起來的脖頸,“我,怎麽了?”
徐禦臉色變了變,正待說話,一旁的李氏已經接過話頭,把明昭來過的事說了出來,語氣間難掩失望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