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回憶很痛
趁著夜色,沈司卿一遍一遍的走過他和恩情大學時期一起走過的路。思緒越飄越遠,陷入回憶無法自拔。
沈司卿不好接近,也不好相處。
沈司卿是要強的,他三歲失去了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從小就沒有體會過在爸爸媽媽懷裏撒嬌是什麽感受。
他不想被任何人看不起。這種要強更像是一層殼,罩在他敏感的心上麵。這就是沈司卿情緒反複無常的原因,驕傲是本能,多愁善感才是內心。
沈司卿超強的自愈能力也源於此,因為他要驕傲的活下去。他再怎麽難過都不會放任自己墮落下去,更不會讓別人嘲笑自己。哪怕他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他就能冷靜沉著的處理所有公司的事物。
恩情剛走的那年,沈司卿完全把自己沉浸在工作裏。他總是試圖過安慰自己,去他媽的愛情,老子一個人也好好的。
但是這種麻痹式的自愈真的有用嗎?更多隻是一種自欺欺人吧。借著酒勁仗著人多,“我根本就不喜歡她的”“我現在也玩的很開心啊”“你給我介紹一個唄”“今天過了,我就能忘了她了”.……
散場了酒醒了回到了家為什麽又變成了“我還想她”“我隻要她一個”“我真的好難受”.……
本能的驕傲和內心的脆弱。沈司卿分不清楚哪個才是自己最真實的想法。連還愛不愛都搞不明白,談什麽徹底走出來。
恩情對沈司卿的傷害對於沈司卿而言是終生的,不可逆轉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承認這些對於自己而言是一種傷害,所以根本就不存在解脫這一說法。
沈司卿隻會不斷的給自己找新的麻煩,累了就向前衝,盡量顯得自己充實一點快樂一點,但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床上睡不著,這種摧殘對於沈司卿來說是一種沒有辦法解決的折磨。
這個時候沈司卿會思考很多東西。愛情的價值,活著的價值,人生的價值.……一邊騙自己說這不是因為他才會這麽喪的,一邊忍不住的想她。這導致了沈司卿更擅長了自欺欺人和麻痹自己。喪的不僅僅是情緒和狀態,而是直接喪了整個價值觀。
所以沈司卿不好相處,除了他自己之外,誰都無法幫他修複這些,因為他不會跟任何人說。
他覺得已經過去了,沒有必要再追溯了,自己已經痊愈了。可是他卻沒注意到自己已經留下了後遺症。
這就是沈司卿反複無常的原因,他不敢麵對那些不好的回憶,但那些東西會陰魂不散的纏著沈司卿,他又不想因為這些東西拖累了你。而你如果隻是單純的覺得他有毛病,不跟他一般見識。這個傷害就不僅僅隻是你的無所謂,更讓他覺得自己是在重蹈覆轍。
沈司卿的作和胡攪蠻纏從來都不是因為你做了什麽,而是他失控了,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讓他重拾自信的人,能讓他依賴的人。他也嚐試過放下恩情,但是始終找不回那種感覺,恩情仿佛他心髒的一塊,弄丟了,他就再也沒有心了。
而現在恩情回來了,他期待恩情要做的隻有默默看著他就可以,在他失控的時候耐心的拉他一把,不要去跟他爭個對錯,分個勝負。這些他全部都會看在眼裏,就算是為了報答她,他也會慢慢的學會麵對自己的。可是恩情沒有這麽做,恩情對他的若即若離讓他無法承受,無法心安。他作為一個男人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沈司卿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他需要的不是一個教育他怎麽做才是對的人,而是需要一個停下來的理由。
好不容易,恩情回來了,好不容易,沈司卿又重新遇上他了。他們為什麽還要這樣彼此折磨,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的。
沈司卿回想起恩情剛走的時候的點點滴滴,他怪恩情,直到現在還在怪恩情不聽他解釋,所以他才一直折磨她。
但是今天他看見恩情哭的那麽傷心那麽無助,他感覺他的心都好像缺失了一塊。原來比起怪恩情,他還是更愛恩情,他不想看到恩情哭。恩情每一滴淚仿佛都會刺痛他的心髒。
沈司決定,最後一次,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恩情,不會讓她再離開自己了。
夜已經深了,沈司卿想著回家要向恩情好好解釋,既然還愛著就要把所有話都說清楚,他再也不想重蹈三年前的覆轍。他想問問恩情,她到底愛不愛他。
一路疾馳,沈司卿一到家就狂奔進家門,別墅裏的燈都沒有亮,衝進恩情的房建,恩情並沒有在。他心裏一驚,連忙翻了翻恩情的衣櫃還好還好,恩情的衣服和隨身物品都沒有動過。
沈司卿長舒了一口氣,一下子癱坐在恩情的床上。能讓他沈司卿這麽慌亂的,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恩情一個人了。
沈司卿坐在有恩情氣味的床上休息了一會,他想“恩情此時不在房間,而她也無處可去,給藍天打過電話,她也沒有去找過藍天,那她一定還在公司。”
沈司卿想到這裏立刻開車去了恩氏,剛到門口就碰見剛準備下班的池宇,還未開口,池宇便示意沈司卿輕聲說話。
“恩情在辦公室哭了一晚上了,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吃,隻是哭,我剛開導好了她,現在好不容易睡著了,你還是先不要打擾她了,有什麽事情讓她睡一覺,明天再說吧。”池宇輕聲說道。
沈司卿感激的看了一眼池宇,這個池宇,真是老天給他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他在想什麽,池宇心裏都知道。
“好吧,那我在這守著她,等明天一早,我在處理這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沈司卿拍了拍池宇的肩膀:“辛苦了,快回家去休息吧。”
“那辛小姐那邊.……需不需要我去處理.……”
“不用了,憑辛菲那個膽子,不敢鬧大。”沈司卿提起這個女人就十分不悅。
“那我走了沈總。”池宇微微頷首就離開了。
池宇走後,沈司卿進到辦公室看見休息室裏的已經睡著了的恩情。睡夢中仿佛還在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