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重返舊地
沈司卿的車子滴的一聲，將蘇暮從念舊的情緒中拉回到現實中。唉，現實和想象中的差別好大啊，沈司卿什麽時候可以換一種表情。
坐上車，蘇暮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疊好放在車後座上。車子裏的暖氣開得很足，蘇暮覺得自己沒有剛才那麽冷了。
“地址。”沈司卿吐出兩個字。
“衡山公寓。”高冷誰不會啊，蘇暮撇撇嘴，好像是你自己主動要求送我的吧，現在擺一張不情願的臭臉算怎麽回事兒。蘇暮轉過頭不理他，對於沈司卿有時晴有時雨的心情，自己懶得耗費自己的腦細胞來猜，對付他這種人隻有三個字，隨便他。他開心就好。
蘇暮轉過頭看著窗外的景色，還真是，這條路不就是當時回家的那條路嗎？很熟悉，遇到紅燈，車子停了下來。“知道這是哪裏嗎？”沈司卿突然問。看得太認真，蘇暮差一點就脫口而出這是她原來回家的路，不過理智把自己拉了回來。
“我剛從國外回來，還對這裏的路不是很熟悉。這裏……有什麽特別的嗎？”她始終沒有看他。腦袋裏還想著過去的那些地方和場景。
“這裏是一個人的家，隻是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你猜，想要去她的家接下來從哪裏走？”從沈司卿的話裏聽不出有什麽的不一樣的意味，就像是在和一個朋友隨便聊天一樣。他側過頭看向她這邊，他在等自己的回答。
“我又不是她，我怎麽知道……或許是左轉吧。”這是什麽鬼問題，沈司卿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麽。
“你猜錯了，她家應該右轉走。”好聽的聲音響起，右轉，她又怎麽會不知道是右轉。蘇暮的心突然沉了一下。
“哦。”
“既然已經走到這裏了，我想你應該不介意陪我去我朋友原來的住處看一看吧。”沈司卿自顧自的說，完全不顧及蘇暮是怎麽想的。車子已經右轉，向著自己原來的住處開去。
蘇暮:“……”我介意啊，你把我送回來好不好……悄悄的談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去看看就去看看，那個自己闊別四年的地方。沈司卿降低了車速，蘇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路過的一個個小店，超市，花店。四年前她真的以為自己真的就這麽可以和沈司卿共度餘生了，她有好多次這麽想過，但是最神奇的還是時間，最怕的就是時間。
當她再回來到這裏的時候，景色沒變，身邊的人沒變，但是從前所有的劇情幾乎都分崩離析了，隻剩下幾個麵孔和過去一樣了。
自己住的那個地方，還沒有變，一如往常。自己住的那個屋子也依舊亮著燈，裏麵不知道住的是什麽人。車子在樓下停下來，沈司卿沒講話，蘇暮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人就很安靜的坐在車子裏，看著外麵的畫麵，想著各自的事情。
“四年前，我在那個人的家門前坐了一整晚，胳膊受傷了都不敢去醫院包紮，生怕我一離開就錯過了她。但是我就是這麽從夜晚等到天亮，胳膊上的血都凝固了，還是沒有等到她。就算是全國最好的黑客都在幫我找你的行蹤還是找不到，我也相信她還在某個地方。但後來有個人告訴我她不在了。嗬！你說那個人說不在就不在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他打來了車窗，窗外的冷風吹進來，讓蘇暮頭腦格外的清醒，但沈司卿的這些話卻讓她一時不知道回複他什麽。沈司卿把胳膊肘搭在車窗框上，抬起手指了指那個窗戶，“你看，那個就是她原來住的地方。”
這樣的沈司卿她沒有見過，從來沒有見過。他總是那麽的冷漠，果斷，甚至有的時候有一些無情，她以為自己離開，他之前應該很恨自己，然後四年過去。他應該早就忘了還有這麽一個人。但沒想到……他還記得，他記得更深刻了，他也變了，他落寞的背影讓她有一點兒心軟。甚至有想告訴他自己就是恩情的衝動。
蘇暮低下頭，她不想看到沈司卿現在的樣子，也不想再看到這個老地方，因為任何一處都會讓自己回想起過去，心裏泛酸。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蘇暮你要冷靜。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或許誰都有錯吧，再糾結她也不會回來了。總裁為什麽不試著放過自己也放過那個人？”
“真的能放過嗎？假如她又出現了呢？”很低的聲音，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蘇暮說。這句話讓蘇暮心裏一沉。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哦。”
哦？所以你快一點送我回家啊。所以你現在還在這裏裝憂傷嗎？蘇暮已經餓過頭了，現在感覺渾身無力。
“先吃飯吧。”沈司卿突然提議。隨即啟動了車子，“想吃什麽？”
蘇暮:“……”
“不麻煩了，我回家自己做著吃就好。”蘇暮的嘴角抽了抽，他要怎樣？
沈司卿沒有回應，自顧自的把車子開到了一家餐廳，已經十一點了，餐廳裏吃飯的人很少了，但還是燈火通明，大概是二十四小時營業餐廳吧。
進去坐在一個靠窗戶的位置上，服務生過來詢問他們要點一些什麽？沈司卿把菜單推到蘇暮的前麵，“看一下喜歡吃什麽。”放在菜單上的修長的手指在餐廳明亮的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的好看，沒有一點瑕疵。
既然他這麽堅持請自己吃飯，蘇暮也就不客氣了，她的肚子已經空了一晚上了，再不吃飯她擔心她會因為低血糖暈倒。簡單的點了兩個菜，蘇暮把菜單重新遞給了沈司卿，沈司卿又點了幾個。
等待上菜的這一段時間是一段很尷尬的時間，兩個人相對而坐但卻沒有什麽話題而說。沈司卿低著頭，手指放在桌麵上敲著，雙腿交疊，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蘇暮轉頭看著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安靜了很久。
“叮……”手機響了，蘇暮接起來，“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媽咪，睡了嗎？”，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沈司卿，似乎他對於自己的電話並不感興趣，這樣就好。
“我還有一點事情，你先睡吧，我待會兒就睡了。”蘇暮特意壓低聲音講。“好的，媽咪晚安。”
“男朋友？”沈司卿低沉的聲音傳來。
蘇暮停頓了一下，隨即扯開微笑，“總裁，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我可以不作回答。”
沈司卿環胸，深邃的眼光在她臉上掃了兩圈，嘴角扯起了一個微笑。把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他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看不懂他在想什麽。他是誤會了什麽吧，不過這樣也好。
“難道還有人不放心你丟了不成？”他知道恩情沒有什麽朋友，才這麽問。
“不是，隻是他喜習慣了每天跟我說晚安。”
“他？”沈司卿眉心一擰，眼睛深邃地眯起，口氣聽不出喜怒，“男的？”
蘇暮幹咳兩聲，點點頭，算是肯定。飯菜已經被端上來了，蘇暮真的很餓，她沒空陪他聊天，誤會就誤會吧。
“吃飯吧！”
她似乎聽到了沈司卿的笑聲，好像是冷笑？
終於可以吃飯了，蘇暮便沒有理會沈司卿了，由於太餓了，雖然她還是顧及到有沈司卿在場，而且也是公眾場合，就收斂了自己的吃相。但是在沈司卿的眼裏，她還是吃的不那麽優雅。
他沒怎麽動筷子，隻是偶爾夾一兩口菜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看到蘇暮的臉就控製不住想要知道她身上的秘密，還有探究那個給她打電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