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弑父者
蘇博特邊說邊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仿佛是踏在每個人的心上。
正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膝蓋與地麵撞擊的聲音。
在蘇博特的麵前，一位小領主跪下了，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慢慢地越來越多，當所有的小領主們都跪下了，蘇博特才知道這些小領主不像他們看起來的那麽不知道變通。在麵對強者的時候，他們一樣會低下高貴的頭顱。
小領主們嘴上在不停地念叨，腦袋如雞啄米般不知疲倦地磕頭。
“我和威爾斯沒有關係的，我是被迫的……”
“我和威爾斯那狗娘養的有血海深仇，我的心一直是向著河灣城的……”
每個小領主都在找著最合適的理由，好像這就能與威爾斯徹底劃清關係。
見到這幅景象，蘇博特頓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當雄獅麵對同等級的猛獸時，或許還想鬥一鬥。
但當麵對一群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羔羊，恐怕就沒有這個時間和興趣了。
更為緊要的是，泰坦神知道了他在這裏。即使他暫時脫離了泰坦神的威脅，但蘇博特始終知道，泰坦神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按照泰坦神現在的神力，想要找到這裏，不會耗費太多功夫。他隻要多待在這裏一分，就會多一分危險。
蘇博特身旁的兩個女人自然知道他的顧慮，也沒多說什麽，跟在蘇博特後麵，往城外的方向去了。
至於卡珊，蘇博特沒有要帶走她的意思。他與這個女孩的相遇是偶然。
嚴格來說，她的生死與自己無關。隻要自己走了，泰坦神就算找到了這裏，也不會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女孩下手。所以，蘇博特走得也算放心。
“等等！”
卡珊忍不住開口。
“別跟著我們了，在這裏你是最安全的，相信我。”蘇博特沒有回頭，擺了擺手。卡珊看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
蘇博特三人離開沒多久，卡珊還處在迷茫之中，好像丟了魂，不知道該做什麽。仿佛不知道以前當沒有遇見蘇博特的時候，自己整天想的是什麽。
卡珊現在不知道該離開，還是繼續跟著上去，即使蘇博特已經那樣說了。
雖然隻和這幾個人待了沒多長的時間，但感情上，卡珊好像對他們已經產生了依賴。
準確地說，是對蘇博特產生了依賴。卡珊不知道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很奇妙。有些戀戀不舍，又有些患得患失。
如果留下來，她將要麵對什麽，卡珊還沒來得及想。
可這裏終究是生她、養她長大的地方。她不忍心就這麽離開了。況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說清楚，她不能背負一個罵名離開這裏。
“你真的就這麽走了？那個女的你不管了？”
靜奴等身後的人都看不見了，才問道。
“你說卡珊？”蘇博特問。
“不然呢？難道你是看上那個年紀更大的女人——賽絲？”靜奴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蘇博特直接無語，不知道這個犬神身邊的女祭司，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
過了一會，三人之間都沒有再說話。他們穿過了空無一人的河灣城街道，冷冰冰的隻有黑色的石塊。
好像這裏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成為了一座死城。
隻有時不時地從某個角落裏傳出叮咚的聲音，才證明這個城市裏仍然有著生命的跡象。
那或許是老鼠在找吃的，又或許是某個藏起來的膽小鬼，躲過了兵變。現在發現外麵安全了，他又跑出來了。
卡珊仍然在猶豫，到底是該走還是留。另一邊的賽絲和小領主們卻慢慢緩過勁來。
他們意識到，剛剛那幾個怪人終於走了。當確認了這一點，他們雙眼都變亮了。立即恢複了精神，該算算賬了。
首先是格利烏斯和威爾斯手下的士兵能動彈了。
“格利烏斯？”
賽絲一直在關注格利烏斯，看他甩了甩腦袋，知道他醒過來，賽絲也感到一些欣慰，她立即靠了過來。
格利烏斯搖了搖頭，身體昏沉無力，好像被人蒙著頭打了一頓。全身的骨頭酸軟發疼。
“我這是怎麽了？”格利烏斯看了看四周，發現周圍站立的士兵都不是自己的屬下，而是小領主們的領地兵。他們一個個都用悲憫的眼光看著他。
“這些都是威爾斯的人。”經過這一提醒，賽絲才意識到格利烏斯是個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人了。和他繼續混在一起，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好處。
賽絲眼中殘存的一丁點關心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站起身，看了威爾斯一眼，還是往威爾斯的身邊靠了過去。
威爾斯也醒轉過來，慢慢地坐了起來。他這裏的情況要好很多。
他自己的士兵是最多的，這裏大多數的士兵都是他的人。見到他還沒死，周圍的小領主慣於見風使舵，對於重新向威爾斯靠攏，一點壓力都沒有。
他們如往常一樣把威爾斯如眾星拱月般地圍在中間。
格利烏斯見狀，慢慢地隱退入人群中，很自然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
對於一個習慣了沒有存在感，也善於隱藏自己的格利烏斯來說。現在不是他與威爾斯爭鋒的時候。保全自己，才是他應該做的。
在場人中現在顯得最緊張和手足無措的就是卡珊了。她現在的身份依然還是謀殺塔雷克公爵的凶手。她站在這裏，隻有被捕的命運。
卡珊也不是笨人，知道現在不走，恐怕就來不及了。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威爾斯的身上，她往牆邊靠了過去。寄希望於沒有人會發現她。
可有個人卻沒這種打算。
“卡珊，你別想跑！快，抓住這個弑父者！”
有幾個士兵動了，他們幾個箭步上去，就要抓住卡珊。這種反應是條件反射式的。
直到他們動手了，腦子很有可能仍然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到底要幹嘛。
“退下，蠢貨！”
聽到威爾斯的嗬斥，士兵們才知道，這個女人的話，並不是他們領主的命令。
威爾斯以手捂著臉，果然應驗了那句話——女人的胸越大，腦子就越不靈光。
這是一句河灣城老人們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他以前就沒有當過真，今天卻在這裏親眼見證了。
如果把卡珊，這個目前塔雷克唯一的下一代留在河灣城，無疑是對他坐上河灣城的寶座最不利的。而賽絲這個女人，卻沒有認清一點形式，執意追究卡珊的弑父責任。
她到底與卡珊有什麽冤仇，非要把卡珊置於死地。想到了這裏，威爾斯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前後一聯想，他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記住，你現在已經不是公爵夫人，或者公爵的母親，你就是一個來自海女國的人老珠黃的女人而已。”威爾斯給了賽絲一個巴掌，這震驚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