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臥底竟在我身邊?!
“沒毛病,端的可惡!”
蒙毅在旁附和誇讚,氣的李斯是吹胡子瞪眼。
好你個老匹夫!
“老李,你也生氣是吧?我懂,他平時肯定沒少剝削你們。被這麽個針對法,以後日子也不用過了,全都喝粥吃菜羹完事。”
“嗬嗬……”
李斯不否認卓草所言有些道理,但律法就是如此。眼睜睜的看著有漏洞而不去管,那豈不是鼓勵天下商賈去效仿?別覺得不可能,這年頭的商賈又不是傻子,依葫蘆畫瓢的本事他們還是有的。
“照我看,朝堂上的上卿之流全是蠢材。自古素來是臣死諫,將死戰。現在隻剩死戰卻無死諫,左丞相權勢滔天,放任他肆意妄為更改秦律,終有一日會令天下生變。”
“……”
蒙毅笑不出來了,合著他也有錯?
“那依你所見,當如何?”
秦始皇知道卓草鬼點子多,便試探性的詢問。
“噓,小心隔牆有耳。”卓草壓低聲音,“當過丞相嗎?”
“沒有。”
“巧了,我也沒有。”
啪!
秦始皇抽出竹棍,“來,繼續扯。”
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卓草並不是怕,純粹隻是不和這傻老爹一般見識而已。而後正色道:“隻能說左丞相著急了些,我要是他我就先在涇陽這搞個試點。”
“試點?何謂試點?”
“額,我想想。”卓草撓撓頭,“昔日內史騰滅韓,隨後鎮守南郡。這事,你們知道不?”
“聽說過。”
“當時南郡有諸多韓人不服,入山林化作流匪。治理南郡則是難上加難,內史騰有大才,便頒布推行《為吏之道》。後幾年,《為吏之道》慢慢推廣至舉國上下,為秦吏典範。這南郡,就相當於是試點。”
李斯頓時恍然大悟,“老夫明白了!便是說先在涇陽做試點,反正你也隻是在涇陽一帶做買賣。待此法可行後,再慢慢推廣至商賈雲集之地,乃至舉國上下。”
“聰明!”
卓草滿意點頭,看看人老李都比那李斯強不少,一點就透。
“卓君有此想法,何不早些進諫?”
“我傻啊?自己限製自己?”
“……”
“……”
李斯三人互相對視了眼,沉默了。
“卓君,咱們還要去看耕牛。”
韓信作揖行禮,提醒卓草。
“那成,先過去瞅瞅。”
每年春耕時期,都得把耕牛分下去。耕牛的腰圍胸圍都得量好記錄,如果瘦了就得追責笞刑。秦國以農耕為本,對耕牛素來重視。
前不久卓草還異想天開,想著說要不病死或者讓牛摔死,過過吃牛肉的癮。扶蘇啪的一下把秦律摔他麵前,別說病死摔死,隻要耕牛出點毛病都得追責。
除開追責外,牛肉牛筋牛皮牛骨全都是戰略性物資,悉數都要上繳,和他們半毛錢關係沒有。也就是說落不到任何好處,還得挨罰。
昔日昭王患病,百姓殺牛為禱。昭王病愈後,相幹人等一律貲甲。秦國現在日子雖說好過了些,但對耕牛依舊十分重視。這年頭殺個老虎野豬什麽的,不會受罰還會得到獎賞和誇讚,可謂壯士也。可要敢殺牛,那不好意思……你人沒了。
現在是春耕時節,他自然得抓緊時間去核驗。
……
等卓草離去後,秦始皇頓時會心一笑。
“看看,朕就說他想法多的很。”
“此子的確總有奇思妙想。”李斯先是開口附和,而後板著臉冷聲道:“就是頗為放肆,不懂規矩禮數。私底下非議廷臣勳貴,此乃大罪!”
秦律有規定,禁製老百姓說官吏的壞,但同樣也不能說官吏的好。總之官吏幹的如何,老百姓不能評價,隻能忍著。
“哈哈,君侯何必與之置氣?”
蒙毅倒是看的開,被罵了也沒往心裏去。他被罵兩句不算什麽,李斯可是被卓草當麵狂噴,偏偏不能生氣還得在旁附和。
“卓草還未出生其父便離開涇陽,出生後隻有其母管教。不過十歲,其母病逝。家族興衰重擔皆係他一人,又無人管教,自然便不尊禮法。”
秦始皇淡淡開口,幫卓草說話。
他本身對諸多禮法就很討厭,甚至廢除諸多周禮。這年頭掌管禮法祭祀的,大部分皆是儒生,興許是如此便惹他們生不喜。齊魯大儒對他更是頗有微詞,封禪之時各種明譏暗諷。
他就是法,他要建立全新的律法製度!昔日周文武所封子弟同姓甚眾,然後屬疏遠,相攻擊如仇讎,諸侯更相誅伐,周天子弗能禁止。所以秦國行郡縣,廢分封!
“陛下所言極是。”
“他所提的確有用,特別是這試點。”蒙毅在旁無奈苦笑道:“隻是臣以為此舉不妥。他屢屢想到辦法,卻被吾秦所禁。長此以往,他隻怕也會頗有微詞。”
看看,關鍵時刻還是蒙毅幫忙。
這些日子也算是沒白吃。
“的確如此。”秦始皇看向李斯,“丞相,後續他若再有何想法便先讓其試試,若真的過分便以試點推行禁令。”
“唯!”
李斯也是倍感無奈,真以為他這麽空閑,天天就想著如何限製卓草更正秦律?他這麽做同樣也是為了秦國,正所謂法貴時效法無外恩,明知卓草做的不對卻不阻止實乃亂道也!
“說起來,長公子何在?”
“他這幾日皆在工坊,說是在做大事。”
“大事?”
李斯帶有幾分興趣,不用猜肯定是和卓草有關。現在扶蘇和卓草關係那可是相當好,平日裏就看到扶蘇天天跟在卓草屁股後頭。至於原因,李斯大概也都知曉。
扶蘇親自做多寶粥,治好羋夫人的厭食之症。聽說這多寶粥有補血養顏之功效,聽說這幾日羋夫人的氣色都好了許多。至於這多寶粥若不是卓草教扶蘇的,李斯能把自己腦袋給卓草當球踢!
蒙毅捋著胡須,頷首點頭。
“聽其好像是要造草紙,據說有大用。”
“草紙?”
李斯麵露不解,撓著頭懵了。
這是什麽玩意兒?
嘶……
怎麽又覺得好像有些耳熟,似乎聽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