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自己作成的孽緣
慕容殤的客房內
一黑一紫對坐在書桌前悶聲喝著茶,桌上的醫書因風翻著頁,如同紫衣男子雜亂不穩的心情。
‘碰’
茶杯敲擊在桌子上,水花濺起濕了手。
“你說,我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
慕容殤率先打破寂靜,懊惱自己的魯莽。
“嗯!這茶不錯,在哪買的?回頭我也帶回送些給外公。”
冷殘影似是沒聽到慕容殤的話,自言自語一個勁誇著手中甘甜的茶。
“冷大將軍,我找你來不是讓你品茶的,你倒是給我出出主意啊!”
慕容殤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像火燒。
“我能出什麽主意?你不是挺能耐挺威風的嗎,怎麽這會兒倒著急起來了?”
事都已經鬧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算他說再多也於事無補。
他告誡過慕容殤多少回了,讓他克製一下他暴怒的情緒,不要再橫生枝節。
他倒好,上一秒答應他妥妥的,可一見到金子涵和沐錦在一起就犯渾。
明明心裏愛金子涵愛的死去活來,卻管不住他那張尖酸刻薄帶刺的毒嘴。
“我、我、我不也是一時被嫉妒給衝昏了頭嘛!若換作是你,你能容忍楚飛給別的相好送定情信物嗎?”
慕容殤一想到這,剛平複下去的怒氣又攀升上來。
他和子涵成婚這麽多天,也沒見著子涵送過他一分一毫的禮物,沐錦的待遇憑什麽比他好?
“你若扯上飛兒,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
冷殘影冷著臉,慕容殤這家夥自己搞不定金子涵,還拉上他的飛兒墊背。
上回當著他麵說厭惡龍陽,這帳他還沒跟慕容殤好好算,他倒好,死性不改,拿他的飛兒做例子。
“別、別,這不也一時心急,病急亂投醫嘛!冷大將軍,你我也算相交五六載,兄弟的幸福可全靠你了。”
慕容殤討好著,這裏就數冷殘影有戀愛的經驗,他不找他討教討教追妻的經驗,他還能找誰。
“沐錦不是走了嗎?此時正是你趁虛而入的大好時機。”
冷殘影不知是該笑還是哭,就慕容殤這樣的,人前耍威風,人後狂打臉的,若不是慕容殤救過他的命,他才懶理自掘墳墓的他。
慕容殤就是傲嬌一時爽,追妻火葬場的主。
“我也想啊!可你剛也聽到了,他說他恨我,我們之間還隔著一條鴻溝,他都叫我姐夫了。他這是把我往外推的節奏啊!你說,我能要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嗎?我跟著他回京,就是想把這事給了清了,他的前半生已經夠苦的了,我是怕族裏的長輩們會為難他,才放下這邊的事,想替他分擔一些。你看看他,我的一片好心卻被他當成了挑事的了。”
慕容殤真的是一片冰心打了水漂,不僅沒給子涵留下好印象,還讓彼此成了冤家。
“情敵已除,就目前而言,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他成為你的人,這很符合你的個性。快刀斬亂麻,收心先收人。”
冷殘影呡了一口茶入喉。
“我也想啊!可你家那位整天黏著我家那位,怎麽都掰不開,你讓我如何下手。”
慕容殤長年與死人打交道,身上多多少少也沾了些匪氣。
“愛莫能助,能幫的也就這麽多,就看你的本事了。”
冷殘影放下茶杯起身,他在這耽擱的也夠久了,他得去找他的飛兒了。
“將軍,那我接下來要怎麽做才能讓他消氣啊?”
隻要慕容殤一遇到子涵的事,憑他再多的學富五車,學問淵博,也隻能江郎才盡黔驢技窮一點法子都派不上用場。
“自己琢磨。”
冷殘影真是服了慕容殤,哄人也要人教,那他還處處招惹金子涵作甚。
這不是自己挖坑給自己跳嗎?
帶動掌風關上門,冷殘影不再搭理屋裏這位智障。
“你們都排擠我不幫我,好、好,我就自己想法子。”
被冷殘影無情拋棄的慕容殤抱怨著,從懷裏掏出亂成一團的穗子。
沒錯,他撿回來了,隻因這是子涵親手做的,雖說不是送給他的,可那也是子涵的。
“這要怎麽綁?”
盯著散亂的不成樣子的藍色穗子,慕容殤竟無從落手。
這娘們玩的小玩意,小時他在家裏見過娘親做過,瞧著挺簡單易懂的,怎麽動起手來竟這麽費勁。
不就是一根繩子綁住這些細細的線嗎,怎麽綁著綁著,把自己的手指也搭進去了?
瞅著散亂一桌的穗子,慕容殤心煩意亂起來。
‘叩、叩、叩。’
“慕容兄可在屋裏?”
何子期清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咳、在,何兄可有事?”
一聽何子期在外,慕容殤慌亂地把書桌上的穗子一並掃進抽屜裏。
“哦!子期見慕容兄午飯隻吃了幾口,怕你會餓,送了些點心過來。”
“有勞何兄了,何兄進來吧。”
慕容殤理了理褶皺的紫袍起身開門。
“慕容兄可還在為子涵的事憂愁嗎?”
何子期把點心放在圓桌夾了塊糯米糕送到慕容殤麵前。
“謝謝,我還不餓,先放那吧。”
慕容殤拿過杯子給何子期倒了杯茶。
“謝謝慕容兄。”
何子期欣喜接過慕容殤遞過來的茶,雙眼打量著屋裏。
“這不是子涵所贈予沐兄的穗子嗎?難怪楚兄一直找不到它,原來在慕容兄這。”
何子期巧笑著,拾起遺漏在書桌上的藍色線。
“不是他的,隻是顏色相同罷了。”
慕容殤奪回何子期手中的線把它藏在袖子裏。
“是嗎?許是子期看錯了,慕容兄,今早這事都怪子期,若不是子期的擅作主張叫走了那些家仆,子涵也不會平白受屈。慕容兄若不好向子涵去說,不如讓子期去解釋,這樣子期心裏也好受些。”
何子期不安道。
“不用,不是你的原因,你也別自責。”
慕容殤坐在書桌前翻看著醫書,有一句沒一句回答著何子期,現在的他滿心思都在子涵身上,哪有心情跟人多聊。
“子期一直不明白,慕容兄娶的不是知府家的千金嗎?怎麽成了子涵?”
何子期很是好奇,明明慕容殤要娶的是位千金,怎麽他身邊出現的卻是男兒身的子涵?
而且慕容殤對子涵有著別樣的情愫,這是他和慕容殤相交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神情。
“說來話長,日後再詳細跟何兄好好談談這個中原由,我隻能說,我和子涵是避免不了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