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娶妻不賢，禍及子孫
鳳姐正在和林之孝家的等幾個人說話，就見豐兒跑了進來，嘴裏還著急的喊道：“奶奶……奶奶！奶奶出事了！”
鳳姐連忙起身問道：“這是怎麽了？！”
豐兒顧不上自己還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就忙跟鳳姐道：“奶奶……呼！奶奶快去前頭看看吧！二太太罵三姑娘是蕩婦，還說要送三姑娘去家廟！老太太得了消息後，就氣暈過去了！！”
鳳姐：“…………”
鳳姐：“！！！！！”
鳳姐大驚失色，嚇得都磕巴了：“這、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啊？！”又忙問道：“老太太那頭請太醫了嗎？！”
豐兒搖頭道：“還沒有。”
鳳姐吼道：“那還不快去！！！”又忙交代道：“去把王太醫、張太醫、李太醫……總之把能請的太醫都請過來！記住了，一定要多請幾個太醫！！”嘴裏一邊說，一邊又連忙下地，匆匆忙忙的趕去了榮壽堂。
……
賈府。榮壽堂。
榮壽堂裏，幾個太醫圍著賈母施針號脈，忙的不亦樂乎。旁邊站著的是邢夫人、鳳姐和圍了麵紗的賈瑛、鴛鴦、平兒和晴雯幾個。
而王夫人則手腳冰涼的坐在外房屏風後頭，和李紈、迎春、探春、惜春三人，還有趙姨娘等人坐在一起。
正廳裏坐著著的則是賈赫、賈琮、賈璉、賈環等幾人。
——而賈政匆匆趕回來的時候，見到的正是這幅場景。
賈政忙問賈赫道：“母親怎麽樣了？！”
又往屋裏扒頭。
賈赫見了他就冷哼：“抱歉了二弟，還如不了你的意！——母親恐怕還死不了呢！！”
賈政氣憤的說道：“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賈赫冷笑道：“賈政，狗屁股上綁笤帚——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賈政氣的要死：“大哥，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賈政對天發誓，我如果對母親有半分不恭敬、不合人子孝道的想法，就讓老天爺來個雷劈死我！！”
賈赫陰陽怪氣道：“誒呦呦！誒呦呦！瞧瞧，我們的國服第一大孝子賈政又在發表愛的宣言了呀？！可真是‘孝’死個人了！”
賈政氣瘋：“賈赫！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就直說！何必陰陽怪氣的說著不成體統的話來氣我？！”
“呦呦呦！”賈赫繼續陰陽怪氣道：“不成體統？！我的那個老天鵝呦！好孝順啊！”
賈政：“……”
賈政快要被氣的厥過去了，一旁的丫頭忙扶住他：“老爺！”
賈政伸手揮開丫頭，使勁的怒瞪著賈赫。
王夫人也自覺被冒犯，於是也起來幫腔道：“大哥，我們叫你一句大哥，不是因為你怎樣，而是因為我們恭敬你！但是你方才這話，就有些太過分了吧？！”
賈赫冷笑：“過分？！弟妹啊，你嫁過來也這麽些年了。我呐，也不求你賢良淑德，持家有道；侍奉姑母，團結弟兄。但是至少你也得有個當家主母的樣子吧？！——嘖嘖嘖，你瞧瞧你幹的好事！！”
王夫人怒回：“我做什麽，又與你何幹？！”
賈赫道：“與我何幹？！我說弟妹啊，屋裏躺著的那個，可不隻是你二房的母親。還是我賈赫的母親呢！——你說與我何幹？！”
王夫人啞口無言。
這時，賈政也聽出點味來了：“等等！王鵲德，你又幹什麽了？！”
賈赫嘲笑道：“能幹什麽？！無非就是說自己女兒是個蕩婦，然後氣暈了婆母而已！——她還能幹什麽？！”
賈政：“……”賈政驚了：“王、王氏？！”
王夫人難堪的握握拳頭：“老爺……老爺你聽我講，不是那樣的！不是的！”
賈政問她：“那是什麽樣？！”
王夫人道：“是這樣的……我、我今兒給老太太請完安，就自己去了花園轉轉。然後撞上了寶玉帶著丫鬟。我就過去和寶玉說了幾句話。再然後那個丫頭妖妖媚媚的，我看不過眼，就說了她幾句。不想寶玉竟然為了那個丫頭，跟我頂撞起來！我就罵了她幾句。不知道哪個好事者說給了老太太，然後就……”
賈政聽了，麵色稍霽。這時，趙姨娘冷笑道：“太太，你還沒說那個‘蕩婦’是怎麽回事呢！”
王夫人狠狠的瞪她一眼。
賈政麵色又冷下來：“對！那個‘蕩婦’是怎麽回事？！”
王夫人瘋狂轉動腦筋：“是、是她們瞎說的！對，她們瞎說的！”
賈政對此保持質疑：“是嗎？！”
王夫人哭著抱住他的腿：“老爺，我們夫妻一場，你怎麽能不信我啊？！”
賈政未置可否：“等母親醒了，我們一對便知。”
……
不得不說，雖然豪門大宅很亂，但是醫療條件真的不是一般人家比的了的。
這不，太醫的銀針紮下去沒有多久，老太太就悠悠的轉醒過來。
大家連忙一股腦的圍過來：“老太太/老祖宗你感覺怎麽樣了？！”
賈母捂著頭：“唔……還沒死！”
“老祖宗！”賈瑛一頭撞進了她的懷裏，露出的一雙眼睛眼圈都是通紅的：“老祖宗還不會死！老祖宗千秋萬代！”
賈母疲憊的笑著，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太醫道：“請太太姑娘們稍微後退……老太君剛醒，需要透氣。”
鳳姐忙過來，拉了賈瑛過去。太醫又給賈母號脈望色之後，點頭道：“老太君是急火攻心，痰迷心竅所致。開幾副祛痰火的藥，喝下去就沒事了。”
邢夫人和鳳姐等忙謝道：“多謝太醫！”又叫人隨著太醫們下去寫方子、抓藥。又叫人出去通報老太太沒事了的消息。忙的不亦樂乎。
這時賈瑛才又蠢蠢欲動的過去，擔憂而又委屈的叫了聲：“老祖宗……”
賈母安慰她道：“好孩子，老祖宗沒事！就是有點乏力罷了……你先回去吧！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好，這幾天天兒又怪熱的，別到時候中了暑氣！”
賈瑛搖頭抱住了賈母：“老祖宗，我要陪著您！”
賈母本來想堅持叫她回去，見賈瑛如此堅持，無奈的歎口氣：“你啊……”又道：“那你就留下來吧！老祖宗有點累，你讓老祖宗閉眼歇會兒。”
賈瑛“誒誒”的應了。又小心的服侍著賈母叫她躺下。
賈母感覺著賈瑛的動作，心裏一陣心酸：這麽好的孩子，王氏那個毒婦她怎麽下得去手？！
賈母在床上又閉了會兒眼。叫道：“鴛鴦！”
鴛鴦忙過來：“老太太！”
賈母道：“你去外頭把政哥兒還有王氏他們都叫進來！”
鴛鴦應了，又道：“老太太，大老爺也來了。”
賈母道：“出去跟他說，我沒事。叫他先回去歇著吧！——還有他媳婦，和珠哥兒媳婦、璉兒媳婦、以及姑娘們，都叫他們回去吧！”
鴛鴦忙應了一聲，出去該叫的叫，該攆的攆。
賈赫聽了賈母的吩咐，冷笑一聲，道：“老太太當真是疼愛二弟！——都這時候了，竟然連見我一麵都不肯了嗎？！”
鴛鴦警告道：“大老爺慎言！老太太好些呢。不過是叫二老爺進去有事吩咐。又擔心天熱，大家中暑，所以才叫各位回去。”
賈赫冷笑一聲。又起身盯了會兒年輕貌美的鴛鴦，直到盯到鴛鴦後背冒冷死，才別有深意的離開了。
他一走，屋裏的眾人也都相繼離開。
不一會兒，屋裏就剩下賈政夫妻，還有賈瑛等寥寥幾人了。
而賈政夫妻這時才剛進來。
……
賈政進來後，給賈母跪下請安道：“給母親請安！母親現在感覺如何？”
賈母疲憊道：“還死不了！”
賈政又磕頭：“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還請母親千萬不要傷身才是！”
賈母歎道：“這也是我自作自受……”說著又忍不住哭道：“當初那麽多的好人家，我怎麽就選了她？！”
王夫人有些惶恐，有些怨毒的跪下：“老太太這話，折煞兒媳了！！”
賈母道：“該被折煞的是我！我都快被折煞沒了！！”
所有人都磕頭：“母親/老太太/老祖宗！”
賈母歎口氣。又跟賈政道：“政哥兒，我知道。我本也不是你的生身母親。可是政哥兒啊，這人的感情都是相處處出來的。你是我打小看著你一步一步長大的，寶玉也是我打小看著一步一步長大的。我對你們的感情，和我對我親生的兒子、孫女的感情，也就不過如此了。”
賈政磕頭：“賈政不幸，生母早亡。是母親撫養著賈政長大。在賈政心裏，母親就和生身母親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賈母道：“你很幸運。就算你母親沒了，她也依然是個好母親。但是有的人，心比蛇蠍還要狠毒！明明是她親生的骨肉，她卻恨不得生噬了她！！”
王夫人心中一慌。忙叩首道：“老太太這話言重了！”
賈母道：“我有沒有言重，你自己心裏最清楚。政哥兒，看在我們幾十年的母子之情上，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就是死了，都合不上眼睛啊！”
賈政磕頭道：“母親有什麽要求，隻管跟賈政說便是。何必出此不詳之言？！”
賈母歎氣：“政哥兒，我老了。俗話說的好，‘人生百年，終有一死。’我這輩子該享受的，也享受過了；該難受的，也難受過了。總算也沒白活這一輩子。兒女們也都成家了。——不管你們之後過的如何，那也都是你們自己的人生了。可是政哥兒，有個人我實在放心不下啊！”
賈政磕頭：“母親請說。”
賈母叫賈瑛：“好孩子，過來！”
賈瑛隱約感覺到了什麽：“老祖宗？……”
賈母拉著她的手笑：“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數你這個調皮鬼了！——時光多快呀！我感覺抱你抓周還是昨日，今天卻就已經是大孩子了……”
賈瑛喃喃道：“老祖宗……”
賈母沒理他。而是又正色的跟賈政道：“政哥兒，我要你答應我。把寶玉嫁到你妹妹家去。讓她給慕哥兒做媳婦。”
賈政和王夫人同時大驚失色：“母親/老太太，這萬萬不可啊！！”
賈母冷道：“怎麽？！這就不允了？！所以賈政，你剛才說的話都是在放屁嗎？！”
賈政艱難的解釋道：“母親，寶玉他、他……他不能嫁呀！”
賈母道：“為什麽不能嫁？！自古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是嫌棄慕哥兒家不好嗎？！”
賈政道：“兒子絕無此意！隻是、隻是……”
“隻是她嫁過去，會毀了賈家百年門風！”——此話來自歇斯底裏的王夫人。
——王夫人今兒個出來，原本是抱了毀掉賈瑛林慕的婚事來的。現在畫虎不成反類犬，反倒要真正成全了賈瑛林慕。這讓她如何受得了？！——且不說別的，薛家那兒她又要如何交代？！原本他們隻是口頭上，大家默認的一對而已。結果經過她的一番神操作，他們順利定親了？！
王夫人：“……”窒息JPG
這時，賈母把目光投向了她。賈母冷冷的說道：“王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夫人：“……”我怎麽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啊！！我就是隨口瞎編的一句啊！！我要怎麽圓？！在線等，挺急的！！
可惜，古代還沒有某乎，也沒有某博。所以王夫人隻能自己開動她那聰明的小腦瓜，硬著頭皮道：“老太太，兒媳的意思是，是……”
“是什麽？！”
賈瑛也好奇的看向王夫人，腰間的荷包被帶的一晃一晃的。
王夫人突然靈機一動：“老太太，您能不能叫屋裏的丫頭們先下去？！——茲事重大。兒媳需要單獨向您報告。”
王夫人這陣仗，一開始還真叫她把賈母和賈政唬的愣住了。
回過神來後，賈母冷笑道：“好！其他人都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又搞什麽鬼花活！”
於是鴛鴦等人識趣的下去。
賈瑛沒動。他拉著賈母撒嬌道：“老祖宗，我想聽聽我到底怎麽敗壞門風了嘛～”
賈母想了一下道：“可。”正好讓兩邊對質一下。
賈政心裏“砰砰”的跳，但還是強壓著，心驚膽戰的聽著王夫人說話。
知x，哦不，是王夫人連忙向賈母等人分享自己現編的故事。她道：“老太太，事情是這樣的。昨兒個下午，大嫂來院子裏頭閑逛。結果您猜怎麽著？！她竟然撿到了一個繡著醃臢圖案的香囊！！”
賈母、賈政還有賈瑛都驚了：“竟有此事？！”
王夫人道：“我騙您做什麽？！這事也不光是我知道。大嫂還有璉兒媳婦都是知道的。老太太若是不信，就叫了她們來，一問便知。”
賈母道：“姑且信你！可是……可是這和寶玉有什麽關係？！”
賈母、賈政的目光投向賈瑛。
賈瑛：“……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賈母拍拍他的手，安慰道：“老祖宗知道！我家寶玉這麽乖，怎麽可能幹出這種沒臉麵的事？！”
王夫人冷哼：“我倒也希望如此！”
賈政嚇了一跳：“王鵲德，這種沒有證據的事，你可千萬不要瞎說啊！！”
王夫人道：“我怎麽沒有證據？！——我有證據！！”
賈母臉色黑沉下來：“證據在哪兒？”
賈瑛也怒氣衝衝的說：“哪個小女表砸陷害老娘？！”
賈政打他一下：“不許胡說！”
賈母道：“先聽王氏的說辭。”
王夫人胸有成竹道：“這香囊不是璉兒媳婦的。”
賈母賈政賈瑛齊齊點頭：“哦。”
王夫人自信的看向他們。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十分鍾過去了。
賈母疑惑：“說呀！你怎麽不接著往下說了？！怎的，還有我交錢充個會員不成？！”
王夫人道：“兒媳不敢！隻是我已經說完了呀！”
賈母：“……”
賈政：“……”
賈瑛：“……”
他們的心情就像什麽呢？就像你花錢去動物園看孔雀。結果發現孔雀園裏的不是孔雀，而是一群屁股上插著雞毛撣子，黏著五顏六色毽子的雞。
你們：“……”
而賈母她們現在的心情，就和你們去孔雀園的心情一樣。那一群羊駝君不停的在賈母他們心裏跑來跑去，跑來跑去的撒著歡。那心情豈是一種植物可以代替的？！
王夫人信心滿滿的說完，結果發現大家都是一臉冷漠。臉上還寫著“就這？！”的鄙視。
王夫人：“……？”不應該呀？你們不應該現在同仇敵愾，立馬起身送她去家廟的嘛？！
王夫人撓頭，王夫人不靚女也一樣迷惑。
賈政忍不住吐槽：“王鵲德，你不僅僅是缺德，你還缺腦子呀！”
王夫人：“……”淦！
王夫人據理力爭：“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缺腦？！那應該叫弱智！！”
賈政：“……”無言以對。隻想回家吃上兩碗米飯壓驚。
王夫人又道：“老太太，老爺，你們好好想想。這院子裏，一共就那麽幾個人。璉兒媳婦已經證明，不是她的了。那麽就是別人的。是誰呢？！珠哥兒媳婦可以排除。她一寡婦，不可能有這個。惜春和蘭哥兒又小。所以肯定是賈瑛這個混蛋的！！”
賈瑛：“……”
論天降黑鍋是什麽感覺？
答：謝邀。人在賈府。剛下樓梯。覺得整個人都是飄得。地心引力和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都已經管不了我了。就連達爾文的進化論我都忍不住產生了懷疑：就這麽個玩意兒真的是進化出來的？？！
賈瑛覺得如果這真是進化，那麽人類的前途堪憂。
——希望她隻是單純腦殘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