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事出有因查無實據
濮陽宗政鬆開沈蝶煙的唇,僅離開了半分多的距離又重新湊上去輕輕摩擦著抿含著,隨即再離去再碰觸,反反複複數次後才徹底放過那雙已經變成山躑躅色的雙唇。
沈蝶煙過了許久才敢緩緩的張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到對方正直直的瞅著自己,她連忙垂下頭望著始終泛著漣漪的水麵。
濮陽宗政的左手放在沈蝶煙的腰間,右手滑到她眼底的水中。那隻修長有力的手以一種拂過柳枝的優雅撥開清亮的潭水,然後手順勢劃出水麵。
從他的指尖帶起一串水珠,水珠沿著圓潤的弧度滑落,一顆接著一顆。眼見那水珠就要跌進水中了,可它們竟然停在了半空中逐漸首尾相接,最後聚攏接連成了一隻藍盈盈的鐲子。
鐲子落在濮陽宗政的手心,他執起沈蝶煙的左手將鐲子套了進去。沈蝶煙滿心新奇,還沒來得及細看那水做成的鐲子就被濮陽宗政捧住了臉。
濮陽宗政的眼睛望進沈蝶煙眸子深處;“這是定情信物——還是當聘禮好了,你願意當我的妻子是不是?”
雖然沈蝶煙很想抱怨哪有人這樣同姑娘家說話的,可她還是忍不住下巴處掛著眼淚笑著點頭。
李越哭累後被李郎中哄騙這喝下半碗湯藥後就安靜的睡去了。沈明廉呆呆的坐在高背椅子上,一時看看李郎中,一時又偏過頭看看李夫人。
“明廉,你就別這麽擔心了,那個人既然肯出手幫忙,蝶煙那丫頭肯定會毫發不少的回來。你先跟我說說。蝶煙丫頭是不是自己跑出去的?”李郎中站在沈明廉跟前,連坐都不坐,像是提防著眼前的人會隨時衝出去一樣不敢放鬆。
“中午的時候,韓曦那幾個孩子竟然跑後山去找什麽屍首。我正罰他們的時候煙兒正好就過來了。我嫌她礙事就隨口說那個子銘中午還沒有用飯,讓她去廚房弄些東西省的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幫韓曦他們一直求情。結果那丫頭一聽見那人中午就是沒吃個飯就馬上說要出去。我也沒在意,哪裏能料到竟然會出了這種事情?”沈明廉說著說著居然抬起袖子抹起老淚來,“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等幾年後我也去黃泉地府的時候,該怎麽跟嵐兒交代。嵐兒病重的時候一直擔心我她走後我照顧不好煙兒,這下真好,一語成讖。這讓我有何臉麵去見她。”
“弟妹隻是擔心你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小丫頭片子的衣食住用,你看看你想到哪裏去了。平時多冷靜多睿智的一個大學問家,怎麽一跟家裏事牽扯上就犯起傻胡思亂想起來了呢。”李郎中歎口氣,“不過煙兒還真是隨你跟弟妹的性子,都是癡情的人。那人就是餓了一頓她也能心疼成這樣,居然還特意跑出去奔前奔後的張羅收拾,都是孽緣誒。”
沈明廉抬起頭忽然說:“那人我已經弄穩妥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李郎中夫婦一同看向沈明廉。
“中午我趁著煙兒不在的時候,跟他說起六皇子的事情以及京城的現狀——”
“你跟他提這些幹什麽?”李郎中略顯急躁的打斷他的話。
“六皇子讓我進京,順便也把他帶去了,正好能讓煙兒理她遠遠的。”
“他能同意?蝶煙那丫頭能同意?”
“沒拒絕,總之是不能把他留在煙兒身邊。子銘原本就是個極想入仕的人,煙兒也一直知道他的抱負。即便她現在隻當子銘是受傷神誌不清但絕對不會反對他隨我進京複職。”沈明廉似乎對這條計策極為自信滿意,說起話來終於恢複到平常的一點冷靜的架勢。
李郎中點點頭:“也是,蝶煙那丫頭被我們蒙在鼓裏,也幸好她是個識大體的姑娘。像上次梁子銘那小子要進京備考,她暗地裏哭了好幾天後還不是帶著張笑臉去送他。那人既然能順利送出去了,時間久了蝶煙丫頭的念想自然也斷了-——你居然能想出這招,別說是太常寺的正四品少卿,就連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都委屈了你。也難怪幕習賢會千裏迢迢的來架著你出山。”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取笑我?”沈明廉怒道。
“沈夫子莫急。”李夫人突然笑出聲,“已經來消息了,看來沈小姐已經無事了。”
“嫂子如何知曉的?”
李夫人但笑不語,隻是伸手推開窗戶,三人都朝黑幽幽的窗外望去,耐下心等了好一會才看見個白色的光亮朝著這邊飛來。
過了好久那東西才飛到跟前,從窗戶口飛進屋中落在李夫人的手臂上。那是一隻頭上飄著比身軀還要長些的飾羽的白鳥。周身帶著一層淡淡亮光的白鳥站李夫人手臂上揚起脖子叫了幾聲後竟在人眼前化成光斑消失了。
李夫人笑著對沈明廉說:“沈夫子,這就是那人的口信,沈小姐已經救出來了,毫發未損,您就放心吧。”
“當真?”沈明廉站起身問道。
“我哪裏有胡說的道理。”李夫人關上窗子,“晚上不太平,您今晚就住在這裏吧,我去收拾寢具。您明早回書院就能見著沈小姐了。”
濮陽宗政抱起沈蝶煙,她微微有些抗拒,倒不是因為不甘願。濮陽宗政也不說話,隻是笑著將挺直的鼻子頂著她柔軟的臉頰上。
沈蝶煙渾身上下都滴著水,可身體的裏裏外外仍舊像點著火一樣難受。她穿著一條同色的馬麵褶裙,上麵印著深色的福紋。原本從鬼園逃出來的時候就有點衣衫不整的意思,對襟解了一半也一直沒來得及打理。
濮陽宗政慢慢的脫掉了她身上一件露草色的窄袖滾白邊薄短衫。濕答答的衣服一直貼在皮膚上,脫掉後隻覺得更輕鬆了些。短衫裏麵隻有件象牙色的繡花抹胸,她用光裸的手臂攬住濮陽宗政的脖頸:“這種事情——”
“蛇妖的內丹還你在你肚子裏,你難道覺得不難受麽。更何況,你已經點過頭了,自然就是我的妻子了。”濮陽宗政邊說邊要解開她的裙子。
“男人女人成親必是要經過媒妁拜過天地父母的才算。我們這樣——”沈蝶煙連忙按住濮陽宗政的右手,她極小聲的幾近耳語的說著,“你別,別解我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