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身陷鬼園
“您安排吧。”沈蝶煙笑著回答。李越在旁邊左顧右盼的,最後問馬掌櫃:“誒,掌櫃的,我怎麽沒看到那幾位道長啊?”
馬掌櫃笑笑,沈蝶煙伸手拍了李越一把:“別這麽沒規矩。”
樓上的人更多,雖然都是坐著吃飯,可沈蝶煙總覺得密密麻麻的跟沒地方下腳一般。李越眼尖,一上來就看到靠窗的兩張桌子邊坐著六位穿著灰色袍子的人。李越拉拉沈蝶煙的袖子,沈蝶煙也順勢看過去。一個鼻子兩眼的誰也沒都多生出一雙角或者翅膀的,風姿倒是跟那嬸子說的一樣,似畫中的仙人。
沈蝶煙看了一眼坐的滿滿當當的人就說:“馬掌櫃,不然我們就改天再來吧。今天這麽忙真不是時候,麻煩您了。”
“沈小姐這說的什麽話,我家那兩不肖子,尤其是老大,多虧了沈夫子才考上個功名,這頓飯我請,算我的一點心意。位子的事情不用擔心,那邊有位子,委屈並一下就行了。”
沈蝶煙順著馬掌櫃的手看到了所謂的空位,竟然是那幾位道長身邊的位子。李越拍手暗暗叫好,沈蝶煙卻覺得不妥。
馬掌櫃已經走過去跟一位年紀稍長的男子商量。沈蝶煙也不知是尷尬還是忐忑的站在原地,李越卻是止不住的嘿嘿笑著。
馬掌櫃弓著腰同那人談了幾句,不時還拿眼神看看沈蝶煙這邊。直到那人點點頭後馬掌櫃連忙朝沈蝶煙擺擺手。沈蝶煙經過那一站一等,已經實在不想在過去了。可李越拉著她的袖子就往那邊奔過去。
看著李越興衝衝的模樣,沈蝶煙更覺得丟臉。她站在那幾人旁邊:“叨擾叨擾。”
“沈小姐你先坐下,有什麽想吃的?”馬掌櫃將人讓進座上,李越正好就坐在之前跟馬掌櫃說話的道長對麵。沈蝶煙總覺得那馬掌櫃是故意將他們引到這邊來的。
“您隨便,簡單點,就我跟李越兩人。”沈蝶煙怕會吵到對方就小聲答了句。她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對方,忽然發現幾人中竟有一張見過的麵孔。
那個叫腰兒的蛇精竟然裹著一件淺色的披風坐在一群道士中間,一張素臉未施粉黛極其明媚動人,沈蝶煙看著卻心悸不已。
那腰兒似乎是才發現沈蝶煙似的,朝她莞爾一笑。笑容是同人第一次見麵時的那種親切,度數拿捏的也正好,沈蝶煙看著卻如整個人被沉到了古井下,冷的止不住的咬牙。
李越看著沈蝶煙的表情有些奇怪就拉拉她的手。沈蝶煙連忙低著頭不敢再看腰兒,心中卻想著這女人明明是蛇妖卻敢混在一幹道士當中,還是說這群人根本就是些江湖騙子來鎮上騙財的。
之前同馬掌櫃說話的那人微微偏過頭對腰兒說了一句什麽,她淺笑著搖頭,一副賢良淑德含羞狀看的沈蝶煙越發覺得寒氣森森。
正在這時,馬掌櫃親自將飯菜端了上來,沈蝶煙連忙道謝。李越這麽愛吃的孩子此刻竟也隻顧著盯著那幾位道士看。其中一位年紀稍小的抬起頭看了李越一眼,李越買上咧開嘴巴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那人卻依舊麵無表情的低下頭去接著扒碗中的白飯。
李越忍不住將板凳朝那小道士移了移,手裏拿著棕色的竹筷卻不吃飯,隻是看著小道士的白飯,仿佛不是同一鍋米燒出的飯對方的要比自己的好吃一樣。
沈蝶煙將李越拉到自己旁邊小聲的說:“你幹什麽呢,不要總是盯著人家看,別這麽失禮。”
“那人跟我差不多大誒。”李越聲音不大,卻正好讓人家聽到的程度。那小道士抬頭瞪了一眼李越接著扒白飯。其餘那幾人也看著李越,沈蝶煙連忙笑著賠不是,同時伸手擰了李越一把這才讓那孩子老老實實的低頭吃飯。
沈蝶煙不僅害怕腰兒會使出什麽手段,連她的眼神看著都害怕。沈蝶煙不敢抬頭,隻顧盯著眼前的菜不停的夾給李越。李越剛開始還吃得挺舒心,可沒等一會兒碗中就堆出了小山樣的菜。他苦著臉說:“姐姐誒,你是不是開始換個法子來罰我了。你別這樣硬塞給我。”
沈蝶煙瞪了他一眼輕聲說:“快點吃,書院還有事情等著呢。”
李越一邊往嘴中填東西一邊抬頭瞥著那小道士,發現他也正好在看自己。李越回了一個笑容,那小道士又迅速的低下了頭。沈蝶煙根本不敢同腰兒對視,仿佛自己才是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孽一般。李越剛放下筷子她就站了起來:“各位慢用,打擾了。”
李越磨磨蹭蹭的跟在她身後,她伸手牽著他的手就蹬蹬蹬的下樓了。李越老老實實的跟在沈蝶煙身後也不多說話,直到出了四海酒樓老遠沈蝶煙才鬆開李越的手。
“李越,等一下你自己回家,我要回書院接著收拾東西沒空跟你玩。”
“我也沒讓你陪著啊,可是我一定要把你送回家的。”李越低頭走在前邊,雙手有規律的前後擺動,並且不時用腳尖不停的踢著路上的石子。
沈蝶煙跟在他身後笑著說:“我還不需要你來保護,你快回家吧,別讓我操心我就謝天謝地了。”
“誰要保護你,我隻是去書院拿葡萄回家。”李越瞪了沈蝶煙一眼。
沈蝶煙上前兩步攔住他的肩膀點頭道:“恩恩,我家的李越的長大了,不但個子高了小臉變英俊了還會知道保護姐姐了。”
李越一邊推搡著她一邊大聲說著:“你說的是誰呀,你離我遠一點,遠一點。”
“喲喲,還不好意思了。”沈蝶煙扯著李越的臉神情稍霽。
沈蝶煙同李越剛回到書院後她就撇下李越自己先趕到了後院。濮陽宗政似乎整整一個上午都待在房中,她連敲了幾次門後才聽到回應。
“進來吧。”
房中的人似乎有些疲倦,聲音低低沉沉的。沈蝶煙雖然奇怪他整日待在房中怎麽還會如此倦怠可心中卻被另一件事情壓的喘不過氣來。她推開門立刻就看到濮陽宗政彎腰穿鞋的模樣。她上前兩步走到床邊半蹲著拿起另一隻短靴幫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