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危機
“哪裏哪裏,夫子您客氣了,既然您不方便,那貧道改日再來。”山羊胡笑的一雙眼睛眯的都沒有了,等幾個道士紛紛出了書院後才將拂塵一甩似是帶笑而去。
等道士們都離開後沈明廉才將視線轉向沈蝶煙、李夫人等人身上:“這是怎麽回事?”
“是他們先欺負人的。”李越指望空蕩蕩的大門喊著。
沈明廉沒理會他:“嫂子,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沈夫子,別怪孩子們,真是那些道士先出手的。”李夫人帶些歉意的看著沈明廉。
沈明廉看了一眼攬著沈蝶煙的濮陽宗政,也不知心中是何想法。他扭頭看了眼李夫人:“嫂子,我們換個地方談,念卿兄呢?你既然出門了,怎麽沒見他跟著一塊來?”
“他今早出診去了,這事並不知曉。李越,你先跟你蝶煙姐姐待在一會,阿婆商量完事情就帶你回家。”李夫人交代完這話後卻朝濮陽宗政低頭一笑,然後跟著朝著書房的方向而去。
三人,尤其是沈蝶煙與李越看著他們的身影有些奇怪,都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說。濮陽宗政一把將沈蝶煙抱在懷中,李越隻看到眼前裙帶翻飛,緊接著他的蝶煙姐姐就被梁大哥打橫抱在懷中了。
“啊,你太狡猾了,我姐姐應該由我來抱著。”李越仰臉指著濮陽宗政大叫。
沈蝶煙羞得將臉埋在濮陽宗政懷中,而濮陽宗政卻斜著眼睛俯視著李越,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教李越自尊心受挫。
濮陽宗政抱著沈蝶煙朝後院走去,李越拔腿跟在後麵指著濮陽宗政的脊背有些惱羞成怒的喊著:“有什麽了不起的,難道就隻有你個子高力氣大不成?不出五年,哎,不用三年,我必定高過你……竟然不理我,等等我,我話還沒有說完呢……”
隨著人一個接著一個離去,前院又逐漸恢複到之前的安靜。
沈明廉將李夫人請進書房中後,兩人睡也沒想著避險的事情,直接關上了那兩扇雕花木門。
李夫人站在離窗戶有些距離的紅木書架前,素白的臉上落著一片灰色的陰影。她盯著自己的腳下,似乎在想究竟該怎麽痛沈明廉解釋清楚。沈明廉靠窗站著,也並不催促她。
“今天……我在李越他身上拴了我的半縷魂魄,他有點事情我都能知道。今天早晨他出門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妥的感覺。到了下午,才覺得他遇到危險了,所以才趕過來,正好看到那道士傷了他。既然教那些道士瞧見了我,這怕這裏是待不下去。沈小姐身上帶著些蛇妖的氣息,讓那些道士給誤當成凶手了。而且,聽著剛才那道士對梁公子的話,似乎他也看出些端倪了。”李夫人緩慢的說著,有些有氣無力的感覺。
沈明廉卻問:“嫂子,你原本維持這幅摸樣就困難,你又將魂魄分給李越他——是不是念卿兄身上也帶著些?”
李夫人點點頭。
“這不是很危險的事?念卿兄他知道這事不?”
李夫人搖頭:“這種事情,連夫子都覺得凶險,我自然不敢同他說教他擔心。”
“嫂子同念卿兄你們兩人,這真真是——”沈明廉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你,煙兒,還有那人,那些道士會如何?”
李夫人微微退後一些,將單薄的背抵在書架上:“誰會知道呢,還是早早的離了這個是非之地才是。”
沈明廉的身子將窗戶遮去小半。他也不知在看向哪裏,也許什麽都沒有入他的眼中。
濮陽宗政將沈蝶煙抱進房中,李越跟在兩人身後看著他將蝶煙姐放在床上。
沈蝶煙一把抓住濮陽宗政的手臂說著:“梁大哥你同我說,為什麽那道士會說我身上有妖氣,是不是那顆內丹還在我身上,還有,你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厲害?”
沈蝶煙一口氣將藏在心中許久的問題一下子都問了出來。
濮陽宗政用手托著她的下巴說:“放心,那內丹早已經毀去了。況且,煙兒,我說過了吧,我不是那個梁子銘。”
“那你能是誰,那個不知是從何處冒出來的濮陽宗政?”沈蝶煙仰著臉問。
她臉上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甚至是自以為是的疑惑與關心。濮陽宗政看著卻覺得這就是傷人不見血的利器。他忍不住拿拳頭抵住胸口,臉上卻要掛著笑容:“煙兒,梁子銘是梁子銘,濮陽宗政是濮陽宗政。我可以騙任何人,卻不能騙你。別人將我當成誰都無所謂,可是隻有你要看清我是誰。”
有些事情到了眼前反倒能教人冷靜下來。濮陽宗政一字一頓的說著,似乎要將這些字眼灌給沈蝶煙一般。
明明聽的清晰無比,可沈蝶煙卻覺得有些如墜雲端。
“你,梁大哥,你究竟在胡說些什麽?”沈蝶煙扯著一絲笑容問。
濮陽宗政的拇指輕輕壓在沈蝶煙不自然的唇角:“不要做出這種表情,想問什麽都可以問出來,我什麽都可以同你說明白。”
沈蝶煙卻搖著頭:“我什麽都不問,我不明白,我隻是不明白而已。”
濮陽宗政淺笑著放下手,扭過頭對站在一邊完全插不進半個字的李越說:“你好好看著你姐姐,我卻解決那些道士,免得以後麻煩。”
沈蝶煙一聽他這話猛然抓住他那隻放下的手:“你什麽意思,什麽叫解決掉那群道士,你莫不是想害他們的性命?”
“煙兒,留著這些人會出事的。”
“能出什麽事情,我又不是妖怪難道還怕他們誣陷不成。你怎能這樣平白無故的取人性命?”
濮陽宗政邊點頭邊說:“我知道了,我隻是去警告他們一番,順便再看看那蛇妖究竟要做些什麽,放心,我是不會對他們出手的。”
“真的不出手?”
濮陽宗政再次點了點頭,沈蝶煙這才半信半疑的鬆開了手。
看著濮陽宗政一臉溫潤的笑容,沈蝶煙卻覺得心涼了一塊:“你——”
話還沒有說完,濮陽宗政就已經出了房間,輕輕的闔上了房門。沈蝶煙將視線轉向李越,一隻手卻不由自主的撫上腕上的那隻碧瑩瑩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