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黯爾
等人漸漸的走近了,沈蝶煙便迎了上去。濮陽宗政身後的那些人見到沈蝶煙,步子都放緩的一下,與濮陽宗政的距離拉開了一點。
沈蝶煙湊近濮陽宗政,小聲的說:“今天怎麽回事,跟著這麽多人,終於有點宗主大人的架勢了。這兩隊人跟著,通身的氣派,就是跟平時獨來獨往的不同。”
濮陽宗政微微垂著頭,將臉靠近沈蝶煙,笑著說:“就是為了那一點點的氣派誒,今天怎麽這麽乖巧,站在外麵看我有沒有回來?”
沈蝶煙沒說話,微微側著頭看了衡天一眼:“他怎麽了?”
話是問衡天的,眼神卻瞥向濮陽宗政。
衡天剛想說話,濮陽宗政就先搶過了話頭:“煙兒,昨天你不是說瀉水亭的那種水晶燈好看麽,我讓人找出來的,你看看是不是這種?”
濮陽宗政這話剛說完,衡天身後就個人走了出來,把手裏托著的水晶燈給沈蝶煙看。沈蝶煙看了一眼,發現他手中是一個圓形的,別人手中還有圓柱形行的,六角形的等等。
沈蝶煙點點頭,隨口說了一句:“怎麽找出這麽多的樣式來?”
濮陽宗政接過離自己最近的一盞燈:“你昨天就隻說了一個水晶燈,別的什麽都沒有說,我生怕拿錯了,就讓他們每個樣子都拿了一種。”
也不等沈蝶煙說話,濮陽宗政便對身後的人說:“都把這些燈送到裏麵去,然後就退下吧。”
手裏有燈的人都往三暉閣裏麵去了,沈蝶煙想著人也不少,還是先等他們都退出來了再說。這時,她發現衡天似乎在注意著自己,她微微偏著頭,看著衡天。衡天卻不著痕跡的垂下了頭。
沈蝶煙心中疑惑,又忍不住鄙夷,一個這樣,兩個也這樣,都是這副德行。還是崞驍好,起碼不會裝神弄鬼的。她放棄的搖了一下頭,正好做出轉頭麵對濮陽宗政的姿勢。
濮陽宗政看著她,沈蝶煙衝她一笑。
進三暉閣送燈的人陸陸續續的都出來,濮陽宗政牽著沈蝶煙的手就一同進去了。衡天等人等兩人進了三暉閣以後,又等了一會,都也離開了。
沈蝶煙與濮陽宗政進屋後,先讓鷥庭把那些晶瑩剔透的水晶燈依著各自的形狀樣式拜訪在屋子內各處。
鷥庭像是很喜歡這種活計,明明沈蝶煙與濮陽宗政——濮陽宗政肯定還是沈蝶煙說好就點的主,明明那他們兩人都已經說好看合適了,可她非要再抱著一個八角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走好幾趟,知道把它吊在窗欞上,左左右右看了好幾遍才滿意。
沈蝶煙雖然覺得這八角形的圓水晶燈掛在窗口確實是很別致,可是,也不是非要掛在這裏不可的。不過,好歹總算是將所有的水晶燈給擺放安妥了。
“鷥庭,上膳吧,那個湯也別等了,現在就端上來吧。”那將近六七個水晶燈擺上以後,本來就很明亮的屋內更加燈火輝煌。濮陽宗政按住沈蝶煙的手說:“讓她們把膳食擺在外麵吧,就放在水台那邊,讓人掛幾個燈籠在那裏。”
沈蝶煙有些奇怪的看了濮陽宗政一眼,倒也沒說什麽,扭頭看了鷥庭一眼,示意她照著濮陽的話來辦。等鷥庭帶著幾個小丫頭出去以後,才對濮陽說了一聲:“怎麽感覺怪怪的,不過,偶爾這樣也不錯。”
沈蝶煙一邊說,一邊把放在桌上的墨洗擺到了一盞水晶燈下,那條紅色的鯉魚在水光燈光下,身上的紅斑越發顯得豔麗。
濮陽宗政看了她手中的墨洗一眼,連聲音都含著笑意的說:“你今天有沒有在去瀉水亭那邊去看看言夫人?”
“沒有,我去了沒什麽用,而且,上次和言一彥談的有些不和,估摸著他現在都跟妨賊的一樣要防著我。濮陽,你說,言夫人這個樣子,能不能治好,隻有一魂一魄。言一彥要那個鳳凰琴有什麽用?”
“鳳凰琴是上古神器之一,靜人心神,控製萬物。言一彥用鳳凰琴,隻是為了暫時穩住收攏言夫人的魂魄。”
“這麽厲害,是不是說我有了那個鳳凰琴,就能控製住別人了?”沈蝶煙問。
濮陽宗政點點頭,說:“我還不知道,你有像控製別人的時候,想控製誰?如果是我的話,就不用了。”
“控製鷥庭,讓她跟崞驍相好。那個衡天雖然不錯,可是,也是一個陰陽怪氣的,還是崞驍好……崞驍什麽時候才能被放出來,這麽關著也不是什麽事情,明明做的都是一樣的事情,就他一個人被關著。這麽想來,他還是挺委屈的。”
濮陽宗政無奈的仰頭,不是言一彥言夫人就是崞驍鷥庭,這煙兒——
“煙兒,你待在這裏,是不是挺無趣的。整天除了這些事情,難道就不能給自己找些有意思的玩意麽?崞驍的事情你放心,又不是什麽皮肉之苦,你朝好的方麵想,就當是他歇了一段時間。”
沈蝶煙從窗口往水台的方向看,水台的簷角上掛了幾盞絹紗糊的燈籠,白色的絹紗上,有墨色的花樣,沈蝶煙看不真切,不過,那些小姑娘的手腳都不慢,幾乎都已經收拾妥當了。
沈蝶煙牽著濮陽宗政的袖口,將人拉起來:“我們去水台那邊吧。”
濮陽宗政伸手也抓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站起來後,雙手籠著袖口,一角任沈蝶煙牽著拽著。
沈蝶煙雖然一直都知道濮陽是個安靜的人,可是兩人說話,還是要一唱一和的才能說的下去。她擺擺手說;“你別總是做出笑而不語的樣子,好歹也要給人一個回應的。”
“是,我記下了。”濮陽宗政立刻就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別瞪別瞪,別裝出凶巴巴的樣子,眉心別皺著。好了好了我不鬥你。”
濮陽宗政的聲音漸漸從戲謔轉為正經:“我有事情要跟你說,其實,是有件事情要快點辦了,這麽拖著還不如早點辦完了好,我能也鬆一口氣了。”
沈蝶煙立馬外頭看著他:“什麽事情?”
“一會再同你說。”濮陽宗政笑著用鼻尖碰觸了一下沈蝶煙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