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獻禮

  博士摩挲著手中這封證件，正反兩面都仔細地感受著。

  「就結果而言，倒也確實算是搶了修道院，在公爵大人這領地上的名額。」

  他笑著將這封證件給納下了，將其放入到白大褂的衣兜之中。

  「這樣看來，也難怪公爵大人您一再向我強調，教廷的態度。」

  公爵聽著博士這話，立馬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

  「博士閣下，您言重了！」

  他猶如在對著博士表忠心。

  「白天的時候也已經對博士閣下您說過了，若您不願意的話，那麼這一切就都是本人的自作主張！」

  公爵，看著博士將那證件給放到了這奇裝異服中。

  「至於這封證件，那也是修道院該得的。」

  就算是基於誤會，但他總不能對著博士反悔吧？

  別說是一般的公爵了，就算是大公，也鮮少膽敢這麼做。

  「事實上，您確實是替我的領民們，解決了哈特侯爵，他這麼一個大麻煩呀！」

  然後，他很是懊惱地嘆了一口氣。

  「而有所失信於教廷的，那就只有本人了……」

  他苦笑了一下。

  「畢竟，在這之前，誰都看不出哈特侯爵，有什麼奇怪的，所以與其說他是災禍還不如說那只是一個尚未爆發的小徵兆.……對於我等羔羊來說，防範於未然更是比亡羊補牢要來得有用多了。」

  公爵就像是一直都在心中挂念著，他這公國中的百姓一般。

  「而這未成形成的災禍，在之前頂多就只是有著疑點而已——甚至連這些疑點，也都算不上是有多麼充分。」

  他，很是感激地對著博士說道。

  「實話實說，在博士閣下您到來之前，我都不知道，也不認為在我這領地之上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去主動找本地的教廷了。」

  然後，公爵的話鋒一轉。

  「但就算如此，當得知了有屍體失蹤之後，作為一國之主，也實在不能就這麼乾等著教廷例行性的到來，而在此期間卻對於這怪事，視而不見！」

  如此說著，他轉過了身去，背對著博士。

  「所以，如果到時候教廷真的會有什麼責罰的話，那我也會一力承擔的……」

  只留下了蕭瑟的背影，輕輕地搖著頭。

  「為國為民，豈可誤！」

  博士看著公爵這簡直就是聲淚俱下的表演，都快忍不住給他鼓掌致意了。

  別的不說，貴族間的虛與委蛇和以退為進，真是都被他演得，淋漓盡致。

  所以，博士就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要是再繼續推謝公爵大人的好意，就顯得有些不識抬舉了。」

  公爵本來還以為博士會像之前一樣，善解人意地能夠讓他找到下台階。

  卻是沒想到，這位博士會來這麼一出。

  聽著這話，他有些慌張地轉回了身來，那嘴巴張得大大的，硬是就這麼僵住了能有幾秒鐘。

  然後才露出了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博士，笑呵呵地擺了擺手。

  「呵呵，跟您開玩笑的，公爵大人。」

  博士，看著公爵這副甚是滑稽的模樣，作出了他，站在修道院立場上所應該有的表達。

  「就像之前所說的一樣，到時候您就如實對著教廷彙報就好了……自然也了包括我，修道院搶了他們在您這邊的名額，就算。我先前對此並不知情。」

  公爵這時候開始，變得有些唯唯諾諾的了，像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他的這一些貴族手段，如斯也就算是為博士演完了——在他想來，這樣已經夠了。

  「唔……好，好的，就按博士閣下所言！」

  公爵他略顯結巴地，快速將這口頭上的條約給答應了下來。

  博士，則輕笑著，不是很在意地點了點頭。

  這借坡下驢一事，算是翻篇了。

  「話說，這一次實質上是百年一遇的盛會，難道不是普天同慶的么？」

  公爵聽著博士這話，有些沒反應過來。

  「額……博士閣下，您這話的意思是？」

  博士，也愣了一下。

  「嗯？我剛剛的那句話，難道還會有別的意思么？」

  他，顯得有些困惑。

  公爵，這才慌忙擺手說道。

  「沒有，沒有，是我誤會了！」

  說著，他又小心地瞥了博士一眼.……他瞧著博士的這張表情，實在很難說是作假的。

  然後，他咽了一下口水，小聲地說道。

  「如果.……博士閣下您指的是，有關於名額的問題的話。」

  博士，想了想，點了一下頭。

  公爵，將頭低了下來，讓博士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只是單純為了感謝眾神，而前去參加的話，不管是信仰哪位眾神教派的信徒，都不會有什麼限制的。」

  他說完這話后，抬起頭來，勉強笑著說道。

  「帝都，還不至於安放不下，各個教派的信徒。」

  博士，聽著這話，表示認同地又點了一下頭。

  「但……若是與您一般的，代表了各地的羔羊，前去為參加的話。」

  公爵，壓低了聲音。

  「我聽說，如您這般，能夠代表著各地羔羊們的教派，就不單單隻是如此，更是要在這盛會之中，為眾神獻禮的。」

  說著，他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雙手。

  「當然了，我這也是道聽途說的.……畢竟，我也只是一隻塵界的羔羊而已，在那盛會中，博士閣下您要具體做些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爾後，公爵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博士。

  「這些……修道院中的其他人，一點兒都沒有告知過您么？」

  不管是不是真的公爵.……他，當然不會知道，名為修道院的教派，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人。

  而名為修道院的那一棟建築，此刻更是連半個人影都沒。

  博士他呢，聽著公爵這問話，也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沒有。」

  除此之外，並無多言。

  「那您.……」

  公爵剛脫口而出這兩字，他立馬就訕笑了起來。

  「不……沒什麼。」

  緊接著，他就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將那一副勉強擠出的笑容，給切換到了真情實意的模樣。

  「不論如何，能夠有幸替全體的國民，選出您這麼一位，來自修道院的虔誠信徒，來代表我們參加眾神盛會.……我也不算是，有辱沒了這神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