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的不一樣
劉厚雖然還隻是個孩子,但他出現的那個時機,如今又在這個特別的時刻消失,就由不得不讓李承軒不多想了。
盡管內心裏十分不願意相信,看似天真無邪會是自己擔心的那種人,但涉及到自己的這條小命,不由得李承軒不慎重起來。
自從劉厚和他們同行以來,他就象個開心果一樣,用他沒心沒肺的笑容,陪伴大家度過了這漫漫的旅途。
雖然他是半途加入大家的,可是大家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還把他當自己了子侄一般看待。
可是,他卻在這個時候消失不見了。
聯想到這兩天來,自從進入這片山區開始,這孩子就經常魂不守舍的樣子,李承軒不由更加擔心起來。
雖然已近黃昏,李承軒還是發動了所有的人,漫山遍野的去尋找。
可是,除了他們活動過的極少的地方外,其它的地方都是茂密的叢林,莫說是人,就算是豬狗都難以鑽入,小小的劉厚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大家打著火把找到半夜,都找不到一點劉厚的蹤跡,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由得更加凝重起來。
直到所有人都打不起精神了,李承軒隻得疲倦的說道:“劉厚想必是迷路了吧,這孩子不會出賣我們的,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可是,隻要劉厚不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們都不敢相信,李承軒這話,也隻能是自己騙自己而己。
大家確實是累得不行了。
雖然沒有繼續趕路,但在這山穀停留的這一天時間裏,他們搭起了幾個簡易的帳篷,還開出了幾分荒地,所有人都沒有歇著,確實是太累了。
李承軒和大家一說,大家就覺得渾身散了架似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動彈的力氣了。
李承軒其實比他們更累,然而,這個時候他還不能休息。
逃亡幾千裏才來到這裏,好不容易活到了現在,若是那劉厚真的是哪一方派來的奸細的話,把他們都交待在這裏,那他們真的就虧大了。
所以後,就算是疲倦不堪,他還要打起精神,安排了崗哨,並且一再囑咐大家要提高警惕雲雲,等這一圈走下來,再也邁不動腿了,也不那麽講究,斜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李承軒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從甜睡中蘇醒過來。
一縷朝陽透過稀疏的樹葉,淡淡的撒在身上,不知誰給自己身上蓋了個毯子,還給他頭下枕了個枕頭。
好久沒有睡得這麽香甜了,身邊還有小鳥在歡快的叫著,站起身來,見到前麵不遠處,一處清澈見底的水潭,靜靜的依著山壁,四周都是鳥花香,油然而生一股甜蜜感。
母親說得沒有錯,這個地方確實是少有的人間仙境,如果能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那就太美了。
當然,如果沒有李世民可能的追殺,沒有劉厚失蹤的消息的話。
想起昨天傍晚的時候,自己是答應過王珪,把母親接過去見他的。沒想到遇到劉厚失蹤,沒有把母親接過去,自己還留在了這裏。
山穀間,依著水潭不遠的地方,已經搭建起了幾間簡易的高腳屋,母親和幾個女眷昨天晚上就住在上麵,她們也沒有想到李承軒昨天會來,所以李承軒自己躺在了山洞裏,也沒有人去叫醒他了。
高腳屋的不遠處,果然還有一些泥土翻動過的痕跡,想必這就是母親他們種下的土豆和玉米了。
走到這塊剛剛翻動過的土地前,心中默念:“老天爺,你們可要好好的保佑它們都要發芽,我大唐百姓,可就靠它們吃飽肚子了。”
心裏正這麽想著,張標扛著人筐子,匆匆的走過來:“公子,不好了,這些土豆,我們本來想按你的意思,留著明年播種的,可它現在都發芽了,怎麽辦啊。”
李承軒近前一看,果然半筐的土豆,都已經冒出了嫩黃色的小芽。
“能不能成,就看老天爺給不給麵子了。既然這樣了,都種下去吧,”顧不上洗臉漱口,這次李建成親自動手,將剩下的土豆都種了下去。直看得張標一愣一愣的——這位之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爺,什麽時候還會種地了?
李承軒沒有留意到張標的異樣,一邊在前麵放土豆種,一邊仔細的和張標講著各種要領。
他記憶中,土豆都是在開春前種下,到了四五間青黃不接的時候,土豆剛剛成熟。但那是江南一帶是這樣的,這裏又不一樣,說不定土豆還真的適合這季節種植呢。
等到將這半筐的土豆都種下地的時候,雖然還是清早,可身上都已經濕透了。
剛剛放下最後一個土豆種,直起身來,母親邁著步子走來,一臉凝重的樣子:“為娘已經想過了,雖然為娘打算這裏長住,但王師傅是主,我還是要去見他一見的。”
如果說他真的是李建成的正妻的話,就算王珪是她的簇叔,也得王珪來見她的。可是,她連個名份都沒有,又是晚輩,自然是她去拜見王珪了。
陪著母親又回到了巂州城裏,見到了王珪。
隻是,王珪隻是和母親稍稍寒喧了幾句,便將李承軒叫到了一邊,一臉凝重地說道:“現在有個頭疼的事情,雖然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但你們的長安口音,總會遭人猜疑的。而且,巂州現在九縣十六州,除了那些羈縻州外,其它的縣都是朝廷派遣的命官,若是他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打算怎麽辦?”
“他們要知道,遲早會知道的,”李承軒聳了聳肩道,“都到這一步了,我還怕他們知道麽?反正這裏天高皇帝遠。他們若是和我們一條心,我也不會虧待他,但若是他們真的甘心給我二叔當走狗的話,那麽不好意思,我隻好送他們去和我爹見麵了,想必我爹會非常的歡迎他們。”
李承軒雖然說得雲淡風輕的,但聽在王珪的耳中,卻當即讓他心中激棱了一下,暗道:“這位公子真的和太子不一樣,若是太子也有他這般果決的話,又何必會遭到這樣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