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他們要回家
鬱射設和欲穀射當然不是一個人。
隻不過,李承軒對於突厥人的這些名字有點慒,這時候本能的當作一個人了。
鬱射設是處羅可汗和義成公主的兒子,頡利可汗的弟弟,如今的他,估計還在靈州過著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吧。
他雖然本領欠奉,可人家知道抱著大唐的大腿過自己的小日子,從這一點上來說,不能不說人家確實是個聰明人。
而欲穀射則是始畢可汗的兒子,處羅可汗和頡利可汗的親侄子。
按道理說,始畢可汗沒了之後,這汗位應該是他的。可是,始畢可汗死的時候,他年齡更小,所以,便便宜了他的兩個叔叔了。
“欲穀射跑到這裏,他想幹什麽?”李承軒疑惑的問道。
“屬下也不是很清楚,”羅藝搖了搖頭道,“不過看樣子,他們的意見並不統一,屬下隻遠遠的看到,好象一部分人打算往西,一部分人則打算往南而來。不過大人放心,屬下離得很遠,他們並沒有發現屬下,估計,他們也不知道涼州就在他們身邊吧。”
一百多裏?雖然看似很遠,可對於遊牧民族來說,若是他們策馬飛奔,也不過一個多時辰的事情,又是在這平坦的、沒有大山阻礙的大漠上,真的是轉瞬即到。
李承軒可不敢拿十幾萬涼州軍民的生命來賭注,萬一欲穀射真的南下,涼州城就算能幸存下來,估計也隻剩下一口氣了。
“羅將軍,你辛苦了,但此時還是不能大意,還得派出多處斥候打聽,咱們要也要收縮兵力,往這裏集中,萬一欲穀射南下的話,咱們至少有一阻之力,不,我要親自去看一下,要不然我不能放心。”李承軒當即說道。
“大人,不要啊,”羅藝一聽,臉色立即就變了,急切地說道,“大人,你上次差點出事,秦將軍隻怕沒有殺人了,你這次再以身冒險的話,你除非從我老羅的屍體上跨過去,要不然,末將說什麽都不會讓你過去的。”
沒想到秦叔寶還這樣緊張自己。
不過,這老家夥確實是個麵冷心熱的家夥,來涼州後還變了一些,聽秦懷義說,在長安的時候,他成天都拉著個臉,都沒見他笑過。
羅藝的態度如此堅決,李承軒一時也為難起來了,苦笑著擺擺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羅將軍了,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回到後營,慕容玉早占好了一個帳篷,燒好了洗澡水等著他。
盡管猜想可能隻是消化道的傳染病,李承軒還是將自己全身的衣服都脫了,泡到浴桶裏,美美的泡了個澡,把全身衣服都換過了,這才出來。
慕容玉自己也早沐浴過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眼巴巴的等著他,一看到這女人眉目含情的樣子,李承軒就知道她想幹什麽。
然而,這個時候,李承軒可沒有一點那兒女情長的念頭了。
“現在正事要緊,正好有兩件事情要辛苦你去做,”李承軒為難地說道。
慕容玉立即懂事的止住向他靠近的腳步,抬頭問道:“我已經和部落裏的人說了,他們分作了幾個小隊在附近巡邏,一旦有什麽消息,他們立即會向官兵匯報的,還有別的事嗎?”
李承軒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欲穀射帶領大隊人馬,從北方經過,他們有可能南下,如果這樣的話,那就有一場大仗了。咱們有多少兵,你也看到了,所以,官兵們就沒有時間收治和治理這些病人了,我想…能不能讓你們部落抽調一些人來做這件事情。”
“我這就去和他們說,一天天的沒點正經事,居然找我要男人,我去哪裏給她們找男人去,”慕容玉風風火火的,一邊說就作勢要往外麵走。
李承軒這才想起來,慕容部的男人們,都跟著頡利可汗去打仗去了,部落裏剩下的都是些女人和孩子,人家有這個要求也正常。
要是她們的男人回不來的話,李承軒琢磨,是不是幫助秦叔寶手下的將士們解決一下個人的問題。
“等等,如果他們願意的話,最好多調一些人過來,北方遭了災,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流落到我們這裏來,”李承軒繼續說道。
“行,我這去,”慕容玉腳步都沒有停,已經出了帳篷了。
李承軒明白過來了,他為什麽會越來越喜歡這個姑娘了。
該雷厲風行的時候,人家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婆婆媽媽,該柔情的時候,人家一點都不做作,老實的把自己放在一個弱女人的位置上。
這樣的女人才最討男人喜歡,也最得男人的寵愛。
李承軒想著,如果不是因為這姑娘的身份的話,其實讓她作大婦,自己這個後院可能是最平和的。不過也隻是自己想想罷了,這樣的話,估計仍在長大的武媚不會答應…
李承軒說罷,又出來逛了一圈。
將士們都在各就其班,病人們吃了碗稀粥之後,沒再拉肚子,也都安靜的相依擁著入睡了。
空獷的大地上,進入黑夜之後,變得更加靜謐和空獷了起來。
也不知道大雪什麽會下下來,都醞釀了好多天了。雪不下下來,總覺得讓人心裏不踏實。
李承軒走了一圈,看到沒自己什麽事情,就回到帳篷睡下了。
很久沒有一個人躺著了,感覺被子裏總不夠暖。
直到後半夜的時候,才有了些睡意。可剛合上眼,就感到一陣寒風襲來,帳篷被從外麵推開。
“老爺,是我,”慕容玉打著哆嗦道。
然後,麻利的脫去風衣,鑽到被子裏,象八爪魚一般纏著了李承軒。
李承軒暗暗叫苦,好不容易睡暖和的被子,這回又象雪地裏一樣冰冷了。
…
李承軒睡了沒有多久,又被吵醒過來。
睜開眼,帳篷外麵已經有了些許的光亮。
慕容玉仍睡得很沉,將她的胳膊推開,她仍在熟睡之中。
李承軒躡手躡腳的起來,拉開門,立即就感到自己要被凍僵了,這時他才發現,根本不是天亮,而是半夜裏下起了鋪天蓋地的雪,自己看到的,是白雪映照的影子而己。
“稟大人,”羅藝抱拳行禮道,“剛才有一群人闖過來,說是他們要回家,可他們是大漠上的人,這裏哪裏是他們的家,可他們根本不聽,咱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