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往事
此刻的宋憶山，內心情緒非常複雜，有驚喜、激動，還有苦澀與感慨，楚恒的出現，以及對方的身份，讓他五味雜陳。
他的眼神恍惚，看著楚恒，不自覺的，他就想起昔日的種種，想起他們從兩極洲逃入大沃之野，在裏麵苟延殘喘、繁衍生息，再到他們殺至兩極洲，建立踏雲宗，如今，卻曆曆在目。
看著楚恒，他仿佛又想起了當初的那個人，那個……不服天不服地的禁忌般人物，內心的複雜情緒，更為濃鬱了。
兩人相對而視，彼此沉默，雖然相認，可內心縱有千言萬語，此刻卻難以啟齒。
“宗主，您當初是怎麽闖入這修羅界的？”為了打開這尷尬的氣氛，楚恒首先挑了個話題，詢問道。
宋憶山歎了口氣，這漫長的歲月以來，他度日如年，承受過太多的折磨了，若非楚恒相救，恐怕都沒人知道他會死在這裏。
“當年……兩極洲被封印，而七郎又不知所蹤，我便想尋找走出那片天地的方法，最終不得已之下，才從寂滅深淵開始摸索，可誰知，那裏的禁空力量……太強大，下去了，就根本上不來，所以……我便一困就是兩千多年！”
宋憶山臉上露出苦笑，歲月的打磨，已然激昂他當年的淩厲，洗刷得幹幹淨淨，那種老當益壯的形象，與此時的他完全不沾邊兒。
“是誰封印了兩極洲？還有當初的大沃之野，也一樣被封印，又是誰布置的，嗯……前世的我，到底又做了些什麽？”
楚恒一開口，就丟出一大堆問題，他實在是忍不住想立刻知道一切，知道他到底失去了什麽，已然迫不及待。
“這……”宋憶山臉上的神情有些黯然，他沉默良久，才幽幽一歎，道：“是誰封印了兩極洲和大沃之野，我並不知曉，而七郎……他自從走出兩極洲後，就隻回來過一次，之後……便消失了！”
宋憶山說著，目光落在楚恒身上，那瞳孔非常深邃，好似一個飽經風霜的智者，他遲疑了一下，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真的是七郎嗎？”
楚恒一怔，他也不知道該如此回答對方，畢竟，說他是涅槃重生，這很牽強，就好像站在對方麵前的，是另一個人，完全找不出一絲熟悉感。
若非他展示神通五城，恐怕宋憶山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他。
“我隻知道我涅槃了，對於曾經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當初突破築基之境時，我才從冥冥天機中，得曉前世的些許事情，但也隻有幾段短暫記憶罷了。”
楚恒如此回答，宋憶山聞言沉默，半晌後，他又是幽幽一歎：“又是涅槃嗎……”
聲音很低，可楚恒卻聽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趕緊問道：“宗主，什麽又是涅槃？難道……涅槃會有什麽弊端不成？亦或者說，在我之前，也曾有人涅槃過？”
後者神色一滯，微微轉過頭，輕咳一聲，他話鋒一轉，問道：“你還記得一個人嗎？”
沒有得到回答，楚恒很失望，他隱隱覺得，在涅槃這個問題上，對方或許對自己隱藏了一些什麽，不想讓自己知道，而或許，他想要知道的一切，這涅槃……就是關鍵！
“什麽人？”不過，他沒有立刻追問，將其埋在心裏，遲早有一天，他會自己找到答案，亦或者，宋憶山該讓他知道的時候，會主動告訴他。
“一個女子，她叫做……李琳兒！”宋憶山目中露出奇異之色，凝視楚恒，那渾濁、滄桑的眼神中，有一抹傷痛轉瞬即逝，就算是楚恒，也無法察覺到，透著悲涼。
楚恒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刹那，渾身一震，他當然知道這個名字，雖然沒有見過真人，可他的記憶裏，卻有此人的一些畫麵。
當初突破築基之境時，他從冥冥天機中看到，前世的自己，被哪個叫做李琳兒的女子照顧，他當時昏迷在創傷，不知因何緣由。
甚至，兩人在踏雲宗，曾受到他人欺辱，卻是在不斷成長中，漸漸鋒芒畢露，成為天驕般的存在，可他對於李琳兒的記憶，也隻是止步於此罷了，至於更多的信息，他完全不清楚。
“她是……我前世的道侶？”盡管難以啟齒，可楚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宋憶山默然點頭，使得楚恒這裏的內心，不由自主生出一絲莫名情緒，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識立刻掃入儲物戒指中，片刻後，他取出一麵古鏡。
在看到那買你古鏡的刹那，宋憶山整個人如遭雷擊，他霎時間衝餓了上來，幾乎要貼到鏡子麵前，仔細端詳，而後，他瞪大眼睛驚呼：“這……這麵鏡子，它……怎麽會在你的手中？”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震驚，很顯然，此鏡對他而言，意義重大。
“他人相贈！”楚恒實話實說。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半晌，宋憶山才唏噓開口，神情愈發複雜，看著楚恒，他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幾次張口欲言，可卻囁嚅好久，非常猶豫。
看出了對方的神情，楚恒急忙道：“宗主，您就不要藏著掖著了，我之所以選擇站在這裏，那便是要奪回我失去的一切，任何信息，對我都非常重要，或許……那是關鍵！”
楚恒的確非常想知道，在數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遲疑了好久，宋憶山才歎氣，從始至終，他歎氣的次數，很多，此時目光幽幽，說道：“當年，七郎回來的那一次，他搬回來一片天地，鎮壓了萬鬼淵，並且又將一柄青銅巨劍，鎮壓於兩極洲上，最終，他帶著這麵鏡子，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楚恒仔細傾聽，從對方的話語裏，他得到了一些印證，前世的自己，的確幹過這些事情。
“而也正是他離去不久，那一日，天地色變，好似末日天災降臨，蒼穹破碎，大地崩裂，一場蔓延整個世界的絕世大戰，在未知處爆發，也正是那一日，當大戰結束，仙龍天降，化為龍脈，一位不知深淺的存在，來到兩極洲，封印了大沃之野，封印了這片大地。”
宋憶山娓娓道來，說著這些陳年往事，可楚恒卻能聽出來，當初那一日，必然驚心動魄，但由於宋憶山未曾踏出過兩極洲，所以，他知曉得並不多。
“鏡子……被前世的我帶走，那麽……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裏，是誰……將其送來？”楚恒心中著實震撼，疑惑重重，他想起了當初進入大沃之野羽化宗時，那名為姬羅的女子，將此鏡送給他。
當初他還莫名其妙，可等待晉升築基時，從他的腦海中，飛出七彩之光，直接沒入鏡子中，而現在，他又得知，這東西，與前世的自己有關。
“等等……”楚恒猛地就站了起來，使得宋憶山那裏，在愣了一下後，沒有開口，隻見楚恒呼吸都粗重，目中有精光爆射。
“若古鏡被前世的我帶走，而當初的兩極洲，被封印，那麽……能將此物送到我手中之人……”想到這裏，楚恒頓時就好似抓住了什麽，快要呼之欲出。
“當初，有一位神秘人，利用都天鍾，封印了大沃之野，據說是一名女子，在封印還未破解前，能將古鏡送到我手中的姬羅，與那布下封印之人，是什麽關係？”
漸漸的，楚恒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乃好中殘缺不全的線索，也漸漸連成一條線，他思緒萬千。
“既然她得到了古鏡，那麽就一定知道關於前世的我之事，當初的那場絕世大戰，或許她也知曉！”楚恒內心極為篤定，隨著思索，他的目光越來越亮。
宋憶山並沒有打斷他的思索，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良久，楚恒才深吸口氣，慢慢梳理思緒，他覺得，這種種，都顯得那麽神秘。
“那麽……姬羅來大沃之野的目的，僅僅是為了給我送鏡子嗎？”楚恒心中非常疑惑。
很快，他便不去思索這些問題，深埋在心底，便與宋憶山聊起了一些發生在踏雲宗之事。
宋憶山對於前世的他，了解並不太多，因為就連宋憶山，都覺得那名為“七郎”之人很神秘，並且在對方踏出兩極洲後，便再沒了音信。
“如今的踏雲宗，儼然成為了兩極洲的最強宗門，雖然主脈有些曬弱了，可這幾年，都在飛速發展，或許，待您見到他們後，會非常驚喜！”
楚恒將他在踏雲宗所見所聞所做，都一字不漏講述給對方，宋憶山聽後，一陣悵然，他能明白，在自己失蹤的這兩千多年裏，主脈的處境，有多麽的不容易。
當他知道，楚恒一人，便獨攬青銅劍試煉的第一，獲得九成劍石，並且利用輕舞飛揚，與各大脈係進行合作，緩和關係、彼此離不開對方時，他很是讚歎，頻頻點頭。
隨著閑聊，兩人之間的管線在不斷拉近，氣氛非常融洽，像是離別多年的遊子，與家中晚年老者相聚一般，舒暢能聽到宋憶山的長笑聲，透著欣慰。
“想不到你竟得到了神石的認可，帶著三件道兵，橫掃寂滅深淵！”宋憶山很震驚，他自然清楚，那神石認主，意味著什麽。
對於這些，楚恒幾乎是毫無保留，他詳細你，眼前這個老者不會害他。
“對了宗主，我有一件東西要送給您！”楚恒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使得宋憶山一愣，他如今什麽都沒有了，兩袖清風，楚恒能送給他什麽東西？
片刻，楚恒從儲物戒指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個大玉盒，其上有諸多封印，隨著楚恒掐訣，封印緩緩打開，驀地，一股磅礴的生命氣息，從中爆發而出。
當盒子徹底打開後，宋憶山定睛一看，登時呼吸一滯，有些吃驚。
盒子裏，一枚晶瑩剔透的果實，靜靜躺著，通體冒著紫光，帶有龍鱗，非常神異，更有一股磅礴到了極致，甚至讓這四周的天地靈氣與天地之力，都為之沸騰。
“這是……五品靈物？”宋憶山大吃一驚，他走上前，仔細端詳，很快，他發現端倪，搖頭道：“部隊，這是準五品靈物，隻差一絲，便可成為真正的五品，而且這果實……非常稀罕，像是傳聞中的一種神樹孕育而生！”
宋憶山皺眉思索，他被困修羅界兩千多年，記憶都有些不太靈光，最後，楚恒給了他答案：“這是騰龍神樹的果實，而是還是一株即將突破到五品靈物的神樹！”
宋憶山頓時身體一震，他想起來了，那可是早已絕滅的物種啊，沒想到楚恒竟能碰到如此機緣，不僅碰到一株即將晉升五品靈物的神樹，還得到一枚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