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都明白了
對於本源的力量，楚恒親眼目睹過，隻是那個存在釋放的本源投影，便對魑、魅等各大強者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衝擊，若有其本尊親自操控，威力怕是會增強得更恐怖。
楚恒呼吸微微急促，問道者層次，便掌控了本源力量，如此恐怖的生靈，他們拿什麽去戰？
“若此封印還能鎮壓它個一兩萬年，或許，其力量會跌落至聞道者之境，我們對付起來也要比現在容易得多。”姬羅幽幽一歎，神情有些沉重。
楚恒慢慢消化腦海中的種種信息，當了解到那個被封印的存在處在一個什麽樣的層次後，他才明白維拉將爆發的那一戰，怕是會顛覆一切。
“姬羅道友，我想弄清楚，這麵古鏡……到底意義何在？”沉默良久，楚恒才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樣物品，正是姬羅當初送給他的古鏡。
當初在突破至築基境後，從他的靈魂中飛出一道七彩之光，融入了其中，到了後來，蠻瘋子前來奪取，如今道衍子又向他點出，無論是天都一方還是禁忌陣營，都需要它！
這便讓楚恒覺得匪夷所思，古鏡應該隻是尋常材質打造，真正能發揮作用的，或許是那其中的一道七彩之光，難道……兩方陣營之人都可借助它來破開這片天地嗎？
姬羅目光一閃，看向楚恒手中古鏡，神情裏不免又有一道異色掠過，似乎是想起了當初發生的那件事，心中仍舊有洶湧波瀾起伏不定。
而後，她轉過頭將目光凝視遠方，並沒有立刻回答楚恒，而是在沉默了有好半晌後，才開口。
“或許是冥冥中……有一隻誰也看不清摸不透的大手，在安排操控著一切，將所有不可思議乃至匪夷所思的事物聚集在一個地方，再以我們無法抗拒的力量，改變著一切……”
聽著姬羅的話，楚恒有些發愣，他不明白這與古鏡能破開這片天地有什麽關係？
“無論是桑澤被封印於此，還是鎮守之人心被蠱惑，使得封印出現問題，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還有輪回的誕生，天荒一縷法則的出現，以及……”
說到最後，姬羅的將目光再次轉了過來，落在楚恒身上，話語回蕩，楚恒心中一動，隻見姬羅麵色變得無比鄭重與奇異，輕吸一口氣，才說道：“以及你的出現，都顯得太過巧合，這種種變故，就連鎮守此地十年的師尊……都不曾察覺端倪。”
“不知姬羅道友所言何意？”楚恒的心一顫，這幾計劃中蘊含的信息太過玄妙而神秘，他非常想知道。
姬羅淡淡掃了他一眼，緩緩解釋道：“原本，這片被眾多大能之輩開辟而出的天地規則並不完整，基本不會有誕生生靈的規則，更不要說輪回的形成了。”
楚恒隻覺得玄妙無比，他似懂非懂，皺起眉頭來，不過卻並未打斷對方的話，一邊思索一邊傾聽。
“曾經開辟此封印之地時，誰都不曾想到會有一隻龐大無比的斷手從虛空中飄蕩而來，師尊離去後，他更是不曾想到，會有輪回誕生。”
“也正是從那一刻起，凡是修真界所誕生之人，其魂便會被莫名其妙分離出一縷融入到輪回長河中！”
姬羅的目光不禁微微黯然，她說道：“我也是在數千年前才發現這一點，在暗中查俊之下，才得知……這一切的根源，便與那個存在有關。”
“在我研究道法的那段時間裏，天都更是發生了極大變化，桑澤的根須越來越長，直到彌漫整個世界，蒼穹意誌甚至都被侵蝕與替代，虛界也是在數千年前建立而出。”
“若是能早一些發現，或許……我還能憑著問道碑的力量，將一切挽回，隻不過，天神等人隱藏得極好，我也無可奈何。”
楚恒這一下才明白過來，輪回的出現，虛界的構建，都是那個存在正借助已然有了破綻的封印，操縱著一切，改變著整個世界。
他不由駭然，那被稱為桑澤的可怕存在太恐怖了，竟能衍生出輪回，如此手段，簡直是驚世駭俗，顛覆了他的三觀。
“在那段時間，我不動聲色於暗中觀察，尋找那個存在與天神等人正在進行的一些計劃，直到三千多年前，你的出現，才讓我有機會殺出天都，讓他們的破開封印計劃推遲到現在。”
楚恒連連點頭，而後，隻見姬羅看著他，說道：“當初，在天神等人利用修真界的中州勢力，將一名女子帶入天都時，我才明白那古鏡中的七彩之光到底為何物，究竟有著什麽作用！”
楚恒的精神猛地一震，他對於這個問題期待已久，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確認，那七彩之光和與前世的自己關係不俗的李琳兒有關。
“據說，我們所生存的這片天地，是與師尊所在大世界邊緣以及無盡大虛空的交界處，被開辟出一片非常穩固的空間，也是因為要鎮壓的存在太可怕，所以，大能們才不惜耗費大代價，才構建而出，如今，卻成了一個樊籠，誰都出不去。”
姬羅緩緩開口，使得楚恒目中的好奇與期待更濃。
“聽師尊說，傳聞裏，他們所處的那片大世界，不過無盡虛空中的一隅之地，浩瀚的虛無太遼闊了，沒有邊際，甚至於……怕是步入問道之上的存在……都不曾得曉其中究竟。”
“那無邊無際的大虛空……亙古不變，就像是一片星空，大世界不過一顆星辰罷了，無盡歲月中流傳著這樣一個對它的稱呼……天荒！”
姬羅的聲音宛若浩淼大道梵音，使得楚恒心神猛地一顫，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似乎他在什麽地方聽過，隻是無論如何都不曾得曉。
“或許你應該聽道衍子他們所過，古域的那位，稱這片修真界為天荒遺土，顧名思義，或許是從無盡大虛空中很偶然地飄蕩而來，與這片被開辟而出湧來鎮壓桑澤的天地融為一體。”
姬羅的神情變得凝重，她的氣質瞬間變得飄然，好似不食人間煙火，高深莫測，使得楚恒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隱隱的，他仿佛摸索到了一個磅礴大世界的冰山一角。
“我們所處的這片天地，被隱藏在天荒與大世界之間，沒有絕強的實力，是絕對破不卡的，就算是那個存在的最巔峰狀態，也要耗費極大代價，更何況它如今的最強力量，遠不如十多萬年前，想要破開封印離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隻是……”
姬羅頓了頓，她將目光落在楚恒手中的古鏡上，抿了抿朱唇，眸子有奇異光芒閃爍，在粗話恒萬分緊張中，又繼續說道：“這世間，存在著一樣東西，卻是可以輕易打開這個樊籠，並且不會受到大世界與天荒的規則以及這片天地的規則幹擾。”
“你說的……可是這麵古鏡中的七彩之光？”楚恒不由得脫口而出。
在他瞳孔驟然收縮中，姬羅緩緩點頭，目光變得淩厲而又深邃，不等楚恒發問，她緊接著就說道：“沒錯，當初被帶到天都的那名與前世的你關係匪淺的女子，正是這一道七彩之光所化，它便是……天荒的一縷法則凝聚！”
轟！
楚恒的腦海刹那間嗡鳴，像是一道道炸雷，狠狠撕碎他的所有認知，前所未有的衝擊力像是燃燒的火海，席卷他的渾身四肢百骸，讓他顫抖，讓他極其不可思議與震撼。
“她……竟是天荒的一縷法則所化？這怎麽可能……”他難以接受這個答案，盡管他之前有了種種猜測，但也絕對沒有如此離譜，活生生的一個人啊，竟是一種力量凝聚而成，換做其他人，誰會相信？
嗡！
姬羅一揮手，穹樓前方的空間一陣波動，緊接著，一幅足有十丈大小的畫卷，緩緩展開，當畫麵完全清晰下來時，完全處於震撼中的楚恒下意識看了過去，霎時間，他當場怔住。
畫麵中，那是一處雲霧飄渺的高山，四周白茫茫看不到一切，似乎被一股奇異且蠻橫的力量所阻隔，就連感知力都無法穿透進來。
高山上，一位女子立於山巔，她的神情莫名，雙手放在胸前，似乎是捧著什麽東西。
雲霧繚繞的高山外，不斷有道道嘶吼聲、咆哮聲甚至咒罵聲以及喊殺聲回蕩，像是正在進行著一場絕世大戰，可是，卻絲毫影響不到這處山峰中所發生的一切。
楚恒的目光凝固於畫卷中，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緩緩蹲下沈來，在地上挖出一個小坑，然後攤開雙手，露出了掌心的一枚……金色種子。
在看到這一幕的刹那，楚恒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的所有思緒都停止運轉，一切注意力，完全被畫麵中的女子與金色種子所吸引。
“今生有緣，我將你種下，若來世迷茫，我願做那個摘下你之人！”
女子看著手中的金色種子，喃喃自語，神情中流露出溫柔，如此話語，雖是畫卷中形成，可在傳入楚恒耳中的瞬間，他如遭雷擊，完全傻在了原地。
一旁的姬羅神色複雜，看了畫卷中的景象一眼，又看向楚恒，她抿了抿紅唇，輕聲道：“這是三千多年前，我在最後所能捕捉到的一些畫麵，現在特意為你展現。”
楚恒的呼吸完全凝滯，他的身子顫抖得厲害，眼睜睜看著那女子將金色種子埋入挖出的小坑中，一分分將土覆蓋上。
“你為林，我為李，都與木有關，這……也是不是冥冥中的巧合呢……”女子一邊填上泥土，一邊微笑著柔和開口。
“既是如此，那麽你下一世便姓楚吧，名字呢……我也想好了，希望你我的緣分能永恒長存，直到我們於晴川相遇，就叫……楚恒吧。”
聲音不斷回蕩，每傳出一句，都讓此刻的楚恒渾身劇震，神魂都在顫抖，好似被人一刀一刀狠狠砍在身上，貫穿了心髒，絞痛無比。
然後，他便看到那女子似乎在向整個世界，向整個大道宣誓，其話語鏗鏘又堅定，每一句都讓楚恒心中顫抖得厲害。
“以我之名，許天地之大宏願，願我之因，從此與它相連！”
“以我之魂洗去它身上的……一切汙穢，從此天地不能讓其悲傷，輪回不得使其淒苦！”
“以我之魄，保它意誌不滅，縱然是天地浩劫，也不能將之抹去！”
宣誓完後，女子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等種子發芽，到了這裏，楚恒的一顆心徹底冰涼，腦海無窮風暴席卷，對於自己的來曆，對於自己的姓名，他一切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