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第三人
“盡管知曉，但……我還是要去親自驗證一番！”
楚恒朝著遠方呼嘯而去，他的麵色尤為冷峻，他心中的疑問已然解開了七七八八，還剩下的一些，是他目前的層次根本無法參透的。
宋憶山和姬羅告訴他的所有信息，都意義太大，他隱約意識到，那個存在的手段遠比他想象中還要可怕，無聲無息間剝奪他的靈魂，雖不知這對它而言意味著什麽，但楚恒明白，絕不能讓對方成功。
否則，他從此將永無翻身之日，現在留給他的時間非常緊迫，盡管知曉敵人之強大遠超想象，但他還是不願臣服於命運，最起碼，他必須將如今的實力，提升到可以與聞道者抗衡的程度。
否則，當終極大戰爆發的那一刻，等待他的會是毫無抵抗之力的滅亡。
“整個禁忌一方和修真界都會是我的後盾，天與地的碰撞，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他的目光深邃無比，關於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已然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如今的心境已不同往日，沉穩得宛若磐石。
他的身上有磅礴的血氣縈繞，雖並未將祖血祭司的特征顯露出來，可他此刻的肉身強悍得不像話，能力哈哈扭虛主境大圓滿。
不過，他還是催動祖血，讓頭上生出雙角，背後肉翼以及巨尾出現，他的身上有大量黑色紋路浮現，破空聲尖銳無比，虛空被貫穿成碎片，他的速度暴增，隻稍片刻，便來到了血河之上。
再臨此地，楚恒的實力已經不是當初能夠相提並論的，他沒有猶豫，一頭栽入這能吞噬生機的血水當中，一股久違的親切感油然而生，他速度不減，隻稍片刻，便來到一個龐大的深洞前。
此處，奶水通往修羅界萬魔窟的入口，同樣，也是魑所沉睡的地方，裏麵被開辟出一個磅礴空間，無人能差。
他全速前行，一路呼嘯中帶起大片漩渦，無窮氣血縈繞，一股恐怖到了極點的威壓擴散，瞬間彌漫八方，整個萬魔窟立刻沸騰，變得不平靜。
其祖血祭司威勢綻放，還沒有接近萬魔窟底部，就已然讓這裏的所有血魔驚慌不已，那恐怖到讓它們顫抖的威壓太可怕，紛紛遠離不敢靠近。
很快，楚恒便來到當初進入造化之地的地方，周圍血海翻騰，卻不見任何一個血魔身影，都因他的氣息而逃遁，他神情平靜，左右看了看，目光一閃中，朗聲開口。
“魑前輩，老祖，晚輩楚恒求見。”
話語回蕩八方，浩浩蕩蕩，讓這裏掀起無窮風暴，等了片刻，突兀的，楚恒前方的虛空扭曲，然後在遲遲聲響中，出現一個黑洞，從中，傳出了一道充滿滄桑與老邁的話音。
“進來吧。”
楚恒心中一動，腳步邁出，瞬間便沒入黑洞中，下一刻，他隻覺得天旋地轉，一股傳送之力將他籠罩，拉扯到其他空間裏。
當眼前的一切都清晰過來後，楚恒發現，這裏一片血色，四麵八方，都是晶瑩剔透的如鑽石般的龐然山嶽，還能看到一根根粗壯如血管般的物體，在這些血色岩山中穿行。
上方，是無盡的幽光閃爍，陣陣森冷氣息彌漫，楚恒抬頭看去，下一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視線中，有一道無比清晰的虛影懸浮，正看著他。
說是一道虛影，但事實上卻是有兩雙目光在凝視他，這讓楚恒心神一震，麵色立刻肅然，抱拳恭敬一拜，道：“見過魑前輩、老祖！”
虛影共有兩麵，卻是以側麵正對著楚恒，左邊是黑霧滾滾、陰森可怖的猙獰厲鬼麵孔，而右邊，赫然是虛幻魂體，麵容如枯樹皮的人類模樣，正是道衍天宮老祖。
“小家夥，你總算來了！”
開口的是厲鬼模樣的魑，它很猙獰，氣息可怕無比，給楚恒的感覺，就仿佛當初麵對魎鬼以及附身於羅千媚身上的魅一樣，令人窒息。
“前輩早就猜到我會來？”楚恒微微一笑。
“哼，你當初拿走我族祖劍去鎮壓一方深淵，俗話說得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什麽時候將它帶過來？”魑冷哼一聲，那可怖的模樣，保證可以嚇死人。
楚恒目光一閃，心中了然，對方口中所說的祖劍，怕是屹立在兩極洲上的青銅不詳劍吧？想不到，它竟然與式神一脈有著如此不凡的關係。
“以他現在的力量，還拿不動。”
這次，道衍天宮老祖開口了，他的聲音很滄桑，麵孔蒼老得不像話，更是以魂體模樣存在，此時更是與魑相連為一體，這看起來=太過聳人聽聞。
“當初我那徒兒手持此劍，差點將天都神衛徹底斬殺，不幸身亡後墜落修真大地，想不到，都成全了他！”
魑的語氣顯得有些不善，立刻讓楚恒心中一突，暗暗捏了一把汗，不過他若有所思，對方如此開口，怕是也在間接告訴他當初的一些事情。
“魑的徒兒，應該就是當初在修羅界神秘消失的第六領主，它曾與道衍天宮老祖一起，將天捅破一個大窟窿~！”
心中如此想道，他不禁瞠目結舌，不詳劍被前世的他得到，湧來鎮壓兩極洲之下的最大深淵，而第六領主死後，其心髒流落人間，機緣巧合之下，被今生的他得到，巧得讓人頭皮發麻。
“晚輩來這裏，隻想弄明白一件事，希望兩位能給出一個答案！”楚恒深吸口氣，再次朝著兩人一拜。
魑眸子一閃，而道衍天宮老祖則是麵色平靜，點了點頭，道：“早就等著你問了。”
楚恒雙眼凝視對方，沉吟片刻，他最終還是問道：“當初與老祖還有第六領主一起，將未靈洲上方的蒼穹捅破的第三人……是誰？”
“哈哈哈……”
此言一出，魑便放聲大笑，似乎是聽到了這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目中更是露出戲謔和饒有興趣之色，未等道衍天宮老祖回答，它便說道：“你小子真有趣，自己幹下的事情，竟還來詢問我們，那天是你捅破的，你這是要推脫責任嗎？”
頓時，楚恒苦笑，他並沒有太多意外之色，當初，天神在看到他時，曾說他有三次與天為敵，都造成不小的影響，那個時候，他便有所猜測。
尤其是在宋憶山以及姬羅那裏得到一些信息後，他更確信這一點，不過，他還是來到此地進行最終確認，當明了後，他不禁唏噓沉默。
“萬年前的你，在老夫與第六領主先後失禮後，你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將天捅破，但不幸的是，那個時候的天都，強盛無比，你那個時候修為尚不如如今的我，最終被天神所凝聚的規則大手硬生生抹殺！”
道衍天宮老祖清了清嗓子，悠悠開口，使得楚恒目光一凝，殺他的前前世之人，是天神嗎？
“不過還好，當初的你掌握了涅槃之法，化作了一枚金色種子，被古域的牧連淩天所得，最終又轉移到了兩極洲，現在……你明白了吧？”
魑又開口，有些嘖嘖稱奇，似乎，它也對楚恒這幾世的命運充滿了嘩然感。
“我在隻剩下神魂的情況下逃遁進入修羅界，不過那個時候，整個修真界都還能聽到你臨死前的怒吼與誓言！”
道衍天宮老祖開口之時，楚恒心中一動，問道：“前前世的我都說了些什麽？”
“賊老天，你阻我修行之路，我即便是粉身碎骨又何妨？隻要我之魂不散，一直不滅，縱然是萬世輪回，我最終也要將你……彈指湮滅！”
他的話雖滄桑，語氣顯得老邁，但停在楚恒耳中，立刻就讓他心神一震，他可以明顯感受到，這幾句話中的瘋狂與執著。
“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會與整個蒼穹為敵，沒有任何退路！”魑開口，很威嚴，像是炸雷般轟隆隆席卷楚恒的腦海。
空間變得有些沉默，楚恒的目光深邃無比，不知在想些什麽，片刻後，他又問道：“萬年前大鬧修羅界的人……應該也是老祖你吧？”
此言一出，道衍天宮老祖和魑都愣了一下，一人一鬼的麵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隻聽道衍天宮老祖輕咳幾聲，並沒有否認，他點了點頭。
隻不過，魑那充滿不滿的聲音又傳來了，它道：“當初在修羅界掀起腥風血雨的人何止他一個？你也有份！”
頓時，楚恒呆住了，這件事他完全不知曉，更是沒有猜測過，不由苦笑問道：“還有此事？”
“哼，當初的你乃是聞道者修為，卻將修為壓製到元嬰大圓滿，與這老東西的弟子聯手，在無邊城打得我那些後輩慘不忍睹，你還有臉說？”
一瞬間而已，楚恒恍然大悟，他頓時瞪大了雙眼，露出瞠目結舌之色，他當然知曉無邊城之戰是怎麽一回事，隻是沒有想到，萬年前，自己與道衍子也參與進去。
“原來是這樣……”他苦笑連連，當初在修羅界，他也聽說過此事，還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兩個人竟然殺得數十萬血怪慌不擇路，這讓他有些無語。
道衍子當初應該隻有元嬰大圓滿實力，但他卻是聞道者，一個天賦妖孽，一個真實實力恐怖無邊，虐一群人絕不在話下。
他這下全明白過來了，當初他壓寨了修為，與道衍子一起參加了無邊城之戰，幫第六領主奪得了第一，然後在造化之地獲得了逆天的機緣，使得第六領主實力大漲，然後，三大絕世強者便聯手，要捅破天。
這件事，怕是連道衍子本人都不曾想到，那與之在修羅界並肩作戰之人，就是他楚恒的前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