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雪女
緩步走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中,楚恒感受不到絲毫的寒意,甚至這裏充滿了溫暖,很舒適,甚至,就連許多植被都可生活在這冰原之中。
“此地怕是整個修真界最奇異的一處景象之一了……”他喃喃自語,直到橫跨了一處有一處區域後,他來到一座座起伏不定的山嶺,才停住了腳步。
這一路走來,他除了聽到關於這裏的一些久遠曆史外,對其中兩個廣為流傳的傳聞頗感興趣。
傳說,翻過這片冰雪覆蓋的山嶺,便是冰河禁地,拿來一望無際,傳說是水神的故鄉,是導致這片大陸常年刮著風雪的根源所在。
沒有人可以橫跨冰河,那裏的溫度低得無法想象,凡人根本靠近不了,否則會被凍成冰雕,生機全無,在漫長的曆史中,有不少人進去探險過,但無一例外,要不被凍僵,要不無功而返。
沒有人知道冰河最盡頭是誰很麽,仿佛它形成了一個圈,將四麵八方都圍繞起來,中間是什麽,便無人得知了。
至於第二個傳說,也是近些年來人們最炙手可熱的話題,據說冰河中存在著一位雪女,她美若天仙,聖潔傲岸,像是紮根於冰河中的一剪寒梅,美麗不可萬物。
有幾個人曾經進入冰河禁地裏麵捕獵,便發現過一個像是九天玄女般的女子漫步遊走於那可以冰凍一切存在的冰河之中,他們將其驚為天人。
不過這種場麵隻發生過一兩次,僅僅是驚鴻一瞥罷了,許多人聞訊而來,想要一睹雪女風采,但往往失望而歸,七嘴八舌中,人們腦洞大開,發揮出無比奇妙的想象力。
傳言中,那位雪女乃是冰河水神的女兒,鍾天地這靈秀於一身,絕代風華,冥冥中保佑著生存在這片土地的凡人們,很多人對她奉若神明,充滿敬仰不敢褻瀆。
“冰河雪女,嗬……有意思!”楚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搖了搖頭轟,他邁出朝著雪山深處走去。
沒走多久,裏麵就出來一群人,他們拖著不少體型不小的雪山野獸,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其中一名憨實的壯漢一見楚恒,頓時發出一聲驚咦。
“小兄弟,這雪山裏野獸橫行,非常危險,別往裏麵走。”坍塌扛著一頭野獸走上前來,很是樸實與熱情,他身後的一群人緊隨其後,一個個好奇地打量著楚恒。
“無妨,我隻是去裏麵轉一轉,興許能看到傳說中的雪女身影!“楚恒微微一笑,與之對話。
他的話使得一群人都愣住了,那憨實大漢不禁嚇了一跳,道:“別,雪女的事情俺不知真假,但裏麵的寒氣卻是讓人受不了,你應該是讀書人吧,體質差得很,一旦被野獸覓得問道,凶性大發,後果不堪設想!“
他很好心,力勸楚恒千萬別往裏麵走,其他人也幫腔,都是一副熱心腸的樣子。
楚恒嗬嗬一笑,他可是修士,豈能被凡人的隻言片語給嚇到?搖了搖頭,他告別了這行人,獨自朝著雪山深處走去,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那些凡人所說,這裏的野獸的確非常多,一些身強體壯的人都極有可能喪命,往往都是成群結隊進來捕獵,這樣會安全許多。
但對於他而言,這些野獸形同虛設,他隻要稍微散出一些氣息,它們都會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驚慌失措跑遠了,哪裏敢來攻擊他?
一路暢通無阻,他行走在雪山之間的小道上,在橫跨了三十多座後,寒意便彌漫八方,他稍微感到一絲涼意,當然,這種寒冷對於普通人而言,體弱多病的受不了,強壯一些還能忍,但他卻沒有絲毫感覺。
再次前行了數裏,溫度越來越低,當沒有了雪山遮擋前方的視線後,他的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冰雪世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冰藍色一望無際的海洋,沒有任何波濤起伏,無比深邃,更是冒著不斷升騰而起的白霧,寒氣逼人,鞥是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磅礴的漩渦,鋪天蓋地,異象非常駭人。
一眼望去,這片充滿了冰冷寒意的海洋,非常平靜,但在楚恒看來,這一幕景象並非表麵上那樣簡單,他可不是凡人,乃是一名可以與虛主境大圓滿強者相抗衡修士,自然能夠感受到其深處……蘊含著的恐怖冰凍之力,隻不過因為這片海洋太過平靜,那些力量像是陷入沉睡當中,表麵上看起來沒有什麽恐怖變化。
這讓他大吃一驚,根本沒想到此處竟然隱藏著一股如此驚天動地的未能,一旦爆發,怕是整個雪域都會被掀翻。
無法用言語形容這冰海的浩瀚與深邃,仿佛是一頭沉眠無盡歲月的絕世凶獸,帶給楚恒的衝擊力完全不亞於一尊聞道者。
心神震蕩中,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遲疑片刻,他緩緩運轉體內祖血,使得肉身之力加強,整個人衝天而起,化作一道長虹,朝著那風平浪靜的冰海掠取。
他沒有動用修為,就怕驚動整個海鹽,引發裏麵的冰寒之力暴亂,到了那個時候,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周身滿是冰冷的霧氣,讓人頭發怕嗎,但楚恒沒有多少感覺,當他飛到冰海上方時,一股沉重之感席卷渾身,令人窒息的寒冷從下方傳來,讓他一陣頭皮發麻。
身子緩緩降落,他的腳步輕輕一踏,如同蜻蜓點水般,在冰海之上飛快狂奔起來。
若是這一幕被重重雪山之外的凡人們看到,定會驚得目瞪口呆,在他們以為,這片區域光是靠近都艱難無比,會被凍成冰雕,,更不要說在冰海上如同閑庭漫步般自如行走了。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楚恒換蠻好行走在寒氣彌漫的冰海中,沒有引起深處的恐怖力量暴亂,他心中著實不能平靜,在前行了大概一刻鍾之後,他的視線中出現了更加不可思議的畫麵。
他放眼看去,在冰海的盡頭,乃是一片熾熱的火海,滔天的火龍呼嘯,噴薄如血般的烈焰,熱氣滾滾,與冰海上方的冰凍霧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尤其是在這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的交界處,竟顯得無比平靜,沒有任何蒸汽升騰,更沒有如同冰塊遇到熱水般產生激烈變化,而是以一種十分詭異的方式,溫和地相互依存。
越是靠近,他越是能從中周圍的溫度在緩緩上升,直到他來到交界處位置時,此地的溫度已然與外界毫無差異,不冷也不熱。
這一幕情景太過不可思議與誇張,一邊是火焰滔天,另一邊則是冰霜彌漫,皆蘊含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力量,仿佛沉睡般,在深處流淌著。
他的目光凝固在這裏,心中掀起滔天海浪,根本不會想到,雪域大洲竟存在著如此一處奇異之地,怕是就連聞道者來了,都要色變。
他的眸子閃爍精光,立刻就發現,在冰與火的交界處,有非比尋常的變化正生生不息進行著,可以看到,血紅的火光與冰藍色寒氣相交融,彼此纏繞形成漩渦,悠悠旋轉不曾停息,範圍極光。
而且它們在交融後,所產生的力量非常奇妙,不冷也不熱,但卻給楚恒一種非常危險且浩蕩深邃不可觸摸的感覺,他的心神與神魂都為之顫栗。
“冰與火的交融,雪與烈焰的碰撞,相交織而成的景象,不是不容,恰恰相反,它們彼此融合,構成了大道追源……”
驀地,楚恒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輕飄飄的話語,非常柔和,很是平靜,透著某種奇異的魔力,頓時就讓楚恒心神一震,眸子立刻朝著不遠處某個地方看去。
在那裏,赫然是冰與火的交界處,存在著一個由冰塊凝聚而成的陸地,範圍很小,不過十丈而已,其上雕刻著一些簡單的東西,比如桌椅,在桌子上,還擺著一張玉琴。
“林師姐!”楚恒大喊一聲,臉上露出笑意,小心翼翼踩著冰海朝著那個地方飛掠而去,然後輕飄飄落在其上,看向了坐在冰椅上撫琴、流蘇遮麵的靚麗女子。
此人……赫然是林夢琪!
她一襲白色長裙聖潔非凡,氣質脫俗出塵,玉手白皙若雪,露出來的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閃爍著星辰般的璀璨迷人光輝,卻是透著一股不同褻瀆、隻能仰慕的神秘韻味。
楚恒緩緩來到其身前,桌上剛好有一張空著的座椅,他神識掃了一下,發現這些由冰塊雕刻而成的東西,都蘊含了恐怖寒氣,乃是冰海力量形成。
“坐吧,你與這片天地沒有任何因果,隻要無心觸犯,便不會受到攻擊!”林夢琪輕啟朱唇,流蘇下的熔岩絕代無雙,她的聲音遠勝黃鸝,輕柔動聽,讓楚恒心中感到一陣舒適。
對於這位當初一向神秘的天象宗少卿,楚恒心中充滿了佩服與敬畏,比起多年前的時光藤一行,她變得愈發深不可測,以如今楚恒的修為,根本就看不透,這讓他頗為心驚,暗暗若有所思。
“沒想到師姐居住在這種地方,著實讓我一陣難以置信!”楚恒輕輕端坐在冰椅上,摸著寒氣逼人的扶手,他長鬆一口氣,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之感。
事實上,他之所以來到雪域,還是因為道衍子曾說過,林夢琪在這一大洲的某一處人跡罕至之地,他便前來請教因果之法。
一路上所見,讓他頗為心驚,想不到冰海的盡頭,同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火海,熱浪滾滾,溫度高得無法想象,他隱隱對這裏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猜想。
外麵皆是冰冷的海洋,而內環則是炙熱火海,這兩種極端的力量竟會如此平和地交融在一起,這讓他非常震撼,怕是連聞道者都無法做到這種事情吧?
要知道,要讓兩種失去控製的相生相克力量平和交融在一起,互不侵犯,這絕對是無上之法,一旦爆發,威勢將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
“我在這片修真大地遊曆之時,意外發現此地的異常,隱隱從中看出了一些門道,生出興趣,便留在此地進行體悟。”
林夢琪麵色非常平靜,仿佛天塌了她都不會皺一下眉,玉手輕輕彈著音弦,極為悠遠的琴聲縈繞此地,像是春暖花開,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令人身心舒坦。
楚恒暫時沒有開口,認真聽琴,林夢琪可不同於牧連齊雨,兩人的性格與其中相差十萬八千裏,他對前者有的是好奇與欽佩,生不出任何惡意念頭。
他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當初在時光藤第九十八個花骨朵上,與之交談的一些話語,絕代佳人為他撫琴一曲,其中韻律如今仍舊回味無窮,好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至理蘊含其中,他不由為對方的琴技感到讚歎!
“此曲隻應天上有!”待琴聲完全落下,楚恒目露亮光,很是陶醉地說了一去,心中的所有雜念全部一掃而空,要多輕鬆就有多輕鬆。
此刻他也明白過來,那些生活在冰雪世界中的凡人們口中的雪女,怕就是林夢琪了!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行,反受其殃。”這個時候,林夢琪緩緩開口,話語回蕩在楚恒耳邊,讓他麵色一滯,有些莫名其妙。
“你心中的執念太多太重,徒生諸多因果,惹得冥冥大道無盡坎坷加身,你又何必這麽堅持?”似乎看出楚恒目中的不解,林夢琪幽幽一歎,眸子裏有深邃如星辰般的光芒彌漫。
目光閃了閃,楚恒眉頭微皺似乎陷入了沉思,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在細細品武對方之前的那一句讓他心神震動的話語。
“我知曉你來此地的目的,但因果無形無相無跡可尋,甚至無法琢磨透徹,以我度這種力量的了解,它無限大,根本沒有誰能夠掌握,甚至一旦生出因果,對於道的理解達不到一定程度,怕是連斬斷都不可能!”
林夢琪看著對麵的楚恒,輕聲開口,使得後者神色又是一凝,麵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沒錯,他刺來的目的便是向對方請教最為飄渺莫測的因果之力。
在他的虛界裏,也僅有這一道力量最為微弱,他當初隻是明悟了一點點,堪堪在丹田凝聚出一絲一難過之力,但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絲毫動靜,他很是頭疼。
“因果……無限大?”楚恒喃喃自語,臉上露出一抹茫然,眉頭緊皺,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