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轟轟轟！
這漆黑一片的礦洞中，龐大且漆黑的蛟龍之影瘋狂肆虐著，其身上釋放而出的無邊強橫之力，正洶湧澎湃激蕩著，衝擊著。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浩蕩之力，在這方空間擴散，蛟蟒那充滿了瘋狂的大笑聲不停回蕩，它無比興奮與熱血沸騰，一想到楚恒那麽強大的存在，都會被它騙過，直至現在被狠狠摧毀著，它心裏就一陣激動。
震耳欲聾的大爆炸不絕於耳，小宇整個人呆呆地站在那如波濤般狂湧的幽光毒霧外，似乎無能為力，因為他的修為被壓製得百不存一。
狂暴的氣浪翻滾著，風暴漩渦裏不斷發出劇烈的撞擊聲，那足以崩潰一切的恐怖毀滅力，正一發而不可收拾，滾滾呼嘯，釋放出無與倫比的威能。
“讓你跟老子鬥，也不想想，我蛟黑牙縱橫魔淵至今數千年，什麽陣仗沒見過？又豈能被你終結了？”蛟蟒猖狂大笑著，它非常愉悅，仿佛在狠狠踐踏楚恒的尊嚴，那不可一世的傲然氣概，一覽無餘。
可就在這時，一道冷幽幽的話音，從虛無中飄蕩而出，在劇烈的轟鳴聲中，卻依舊可以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原來你的名字叫做蛟黑牙啊，真難聽！”
驀地，蛟黑牙的狂笑聲戛然而止，站在一旁發呆的小宇也是猛地一顫，目光立刻就看向了被大片黑霧與幽光充斥的風暴漩渦中心。
轟……轟轟！
隻聽連續三聲哐當巨響回蕩，如同天崩地裂般，一隻巨大的血色手掌，以無比粗暴的方式，狠狠撕裂了幽光與毒霧，就那麽橫衝直撞而出，一把……就將傻眼的蛟黑牙抓在手中。
瞬息間，狂猛的氣浪衝擊而出，夾雜著音爆聲，一股難以形容的狂風驟然席卷，所有肆虐的異象都在頃刻間土崩瓦解，露出了其中……正緩緩走出的高大身影。
在看到這身影的刹那，蛟黑牙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栗起來，它睜大了燈籠般的雙眼，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之意，嘴唇顫抖，渾身打哆嗦。
“不可能，怎麽會這樣，你……你不可能還活著！”它的視線中，楚恒仍舊毫發未傷，這與它想象當中的淒慘場麵完全扯不上關係啊！
它徹底驚慌了，拚命掙紮，可從那血色手掌中傳來的無邊巨力，卻讓它絕望了，渾身由幽光與°霧組成的龐大身軀瑟瑟發抖，怕得不得了。
“不要，不要殺我，隻要你不殺我，我什麽都說！”蛟黑牙開始求饒了，它此刻才完全反應過來，自己與對方之間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點，絕對是天與地的間隔啊，一邊倒！
楚恒嗬嗬一笑，他的目光冷厲，看著手中不停掙紮的小蚯蚓，他舔了舔嘴唇，而後陡然一捏，在對方的一聲淒厲慘叫下，直接被捏爆，化作了漫天的光點，然後消失不見。
“煩人的小蟲子解決了，小宇，我們走吧！”楚恒拍了拍手，他緩緩走到小宇身邊，頭也不回道。
小宇聞言，沉默著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緩緩走向魔洞外，路途一帆風順，沒有遇到任何阻擾，但是這條漆黑的路，卻是一直走不到盡頭。
不過，楚恒一言不發，他就這麽走著，雙手背負，目光始終平靜如水，身後小宇默默跟隨，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流逝，很快，小宇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越來越詭異，他雙目閃爍，朝著前方打量而去，楚恒仍舊一步步往前走著，仿佛就要在這條路上一路走到黑。
“師尊，我們要怎麽出去？”小宇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楚恒腳步微頓，但很快便恢複如常，他繼續往前走著，沒有回答對方的話，反而隨口問道：“小宇，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我走不完的路？”
聞言，小宇一愣，他沒想到楚恒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他沉思片刻，便回答道：“弟子不敢輕言語，隻能說，以師尊的實力，能走得更遠。”
他的話傳入楚恒的耳中，漸漸的，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走著的步子也緩緩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背對著黑暗，那一雙宛若星辰般的眸子，灼灼看向小宇。
後者也停了下來，疑惑道：“怎麽了師尊，前方的路不通嗎？”
楚恒笑著搖了搖頭，而後緩緩收斂笑容，麵色再次變得平靜，看著眼前這個少年，一言不發，直到小宇感覺渾身不自然，才隱隱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你直到你錯在什麽地方嗎、”楚恒的聲音很平靜，像是不帶絲毫感情，詢問對方。
小宇聞言，露出茫然之色，他皺著眉看向楚恒，問道：“難道小宇說錯什麽了嗎？”
楚恒凝視小宇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你有三處錯誤，第一，小宇是我的弟子，我對於他的性格，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而你的種種表現，卻是破綻百出！”
被這麽一說，小宇整個人都是一僵，他的目中露出一絲茫然，不解道：“師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楚恒啞然失笑，說道：“之前，在按蛟黑牙以你來威脅我時，我便看出了些許端倪，我所認識的小宇，可沒你這麽窩囊！”
“還有，因為某些原因，他對待我，就像對待父母一樣，盡管你適時讓自己表現得決絕和對我的關心，但太假太輕浮，連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楚恒平靜開口，此言一出，小宇目中的茫然更多了，他呆呆望著楚恒，像是踉蹌退後了一步，喃喃自語道：“師尊，您不認識我了嗎？我真的是小宇啊，與你一同進入這心魔界，怎會有假？”
一抹冷芒，從楚恒的眸子裏一閃即逝，他露出一抹譏諷，看向對方，話音逐漸有了一些寒意。
“第二個錯誤，日托你真是小宇，又豈會為我的性命而擔憂？或許是你太過自以為是，認為可以輕易將我擊殺，但你不明白，不明白我和小宇到底經曆過什麽樣的劫難，所以，你也根本就不明白……我究竟有多強！”
楚恒言語之中，那毫不掩飾的傲然以及無形威壓，頓時就讓小宇整個人如遭雷擊，目中竟有一絲驚悚彌漫，連連倒退幾步，怔怔看著楚恒。
小宇覺得，此刻的楚恒給他的壓迫力，實在是可怕至極，那種威勢，仿佛睥睨天下的帝皇，一舉一動都充滿了上位者的無上威嚴。
“我要走的路，小宇應當明白，所以之前我問你，有沒有我走不完的路……”楚恒繼續開口，聲音更顯森寒：“這世上……沒有我不敢走的路，更沒有我走不完的路。”
“且……我是要踏上更高的路，所以，我必須在某一條路上，在更多條路上，走到極致，如此，才能掙脫宿命和因果的束縛，掌握自己的命運！”
聽著楚恒那滿是玄奧莫測的闡述，小宇隻覺得有天雷轟頂，如同在聽大道梵音，他愈發感到窒息，麵前的楚恒，愈發看不透了。
“至於第三點，也是最致命的一點，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嗎？”楚恒陰沉著臉，看向麵前的小宇。
後者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呼吸都開始粗重起來，眸子深處有一道道掙紮之色閃過，到了最後，漸漸的，其雙眸開始變得深邃而滄桑，甚至還充滿了一絲嗜血與森然。
“前兩點是本座疏忽了，或許是因為心魔界給出的信息不夠，能夠被你看出也屬正常，本座倒是好奇，你似乎對於心魔界一知半解，又是如何看出三處錯誤來的？”
下一刻，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話音，從小宇口中傳出，他的麵孔變得黑了許多，整個人氣質大變，像是來自九幽黃泉，令人不寒而栗。
“嗬嗬，若非你之前太過於急功近利，我怕是也差點被你騙了過去！”楚恒對此並不意外，依舊麵無表情看著麵前的小宇，話語中滿含深意。
“能否告知？”小宇繼續張嘴，吐出滄桑而充滿森然的話音來。
“很簡單，整個蒼穹內，能喚我師尊者，不存在，至於小宇……”楚恒說著，身上漸漸升起了一股股赤紅血氣，強盛的威勢綻放，滾滾威壓彌漫而出。
“他對我的稱呼，一直都是‘楚師’，這下……你應該能做一個明白鬼吧？”楚恒話語森寒，但語氣中，已經蘊含了無窮殺意，腳步微微往前邁出一步。
小宇的麵色卻是變了，他的確沒想到，隻是一個區區稱呼，便成了他最大的破綻，之前他得到的信息是，小宇不過是楚恒的一名弟子而已，以師尊作為稱呼也很正常。
可到頭來，他早就被人識破，自己卻還未反應過來，真是失策啊！
小宇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從接觸楚恒至今，他都隱隱能夠感覺到，對方太神秘，一直深不可測，而且一些言語和行為，都讓他充滿了疑惑。
畢竟，一些對於心魔界的常識問題，眼前這人似乎表現得很奇怪，仿佛一無所知。
“嗬，就算被你發現了又如何？雖然你的肉身之力很強大，但凡是被魔淵法則拉入心魔界的中心人物，修為都會被壓製到百不存一，本座搏一搏，就算不敵，也能夠全身而退，你又能耐我和？”
小宇表現得底氣十足，他那深邃而森然的眸子，仿若毒蛇般，滿是侵略之意，好比鷹隼，是個難纏的人物，若是換個洞察力尋常之人，怕是早就被他耍得團團轉，然後直接斬殺了。
但楚恒不同，聽到對方的話，他也不為所動，反而輕笑起來，雙眼浮現譏諷之色，身上的氣息越來越蠻橫與瘋狂。
“你以為自己很強嗎？就算我本身修為百不存一，但你怕是也遠遠不了解我的肉身有多強、手段有多可怕吧，蛟黑牙？”
當楚恒說出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對麵的小宇渾身猛地一震，臉上露出極其難以置信和驚駭之色，陰沉的臉上肌肉抽動，仿佛被雷霆轟炸。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