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三十三章 此去千難萬險
“你為我撫琴一曲，我為你掃清問道之路上的一切阻礙。”
楚恒微微轉過頭，他的目光定格在林夢琪那張絕美無雙的麵龐上，流蘇已然消失，佳人初露仙顏，立刻讓他感到無比驚豔。
盡管知道林夢琪很美，但親眼見到，楚恒的心神掀起了陣陣漣漪，完美的鵝蛋臉上，仿若閃爍著鑽石光輝，白皙的肌膚如同隆冬的飛雪，潔淨無暇。
朱唇帶笑，鼻翼輕展，國色天香之容足以魅惑眾生，她身材高挑，勝雪白裙隨風飄揚，發梢的水晶簪子閃爍絢爛之色，她的耳垂飽滿，如同養殖白玉，同樣完美。
楚恒見過的美女不少，可像林夢琪這樣驚為天人的，也隻有牧連齊雨這個冷仙子能夠與之媲美，比起對方的高傲，林夢琪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空穀幽蘭、山中清泉，讓人賞心悅目，心神為之寧靜。
就仿佛，這片天地有她的存在，一切都變得安詳，聖潔的氣質，一顰一笑間，都讓人陶醉其中。
“想不到師姐的姿容，竟如此貌若天仙！”楚恒失神半晌，不禁露出苦笑，微微錯開目光，沒有任何侵犯之意，言語之中，盡是感歎。
林夢琪嫣然一笑，她笑得很美，隻是隨意流露出的一些神情，都美麗不可萬物。
“問道之路漫長無期，眾生皆向往無上大道，但又能有幾人走到最後呢？”她輕聲開口，語氣輕柔，山風拂來，佳人風姿動人心弦。
“有些人，從一開始就錯了，有些人，走到最後便錯了，問道無對錯，隻是他們的心境始終過不去那一關，永遠停留在原地。”
楚恒目光一凝，細細品味其中的韻味，而後連連點頭，不禁捫心自問，他的道，從一開始就錯了嗎？亦或者，他沒有對錯，差的隻是心境上的磨練？
“那麽師姐看來，錯了，與一錯到底，有著什麽樣的區別呢？”楚恒沉吟半晌，問出了一個問題。
林夢琪美眸閃爍了下，她深深看了楚恒一眼，修真界的一切，她親身經曆過，他見證了太多生離死別，隻是與楚恒不同的是，她從最早，便斬斷了與那裏的所有因果，之所以要戰到最後，那是因為她的目的，是返回乾坤道界，那一戰……不可避免！
“問道本無對錯，那麽對的是道，錯的……就不是道了嗎？”楚恒又繼續問道，這一次，林夢琪的美眸裏，罕見地露出一抹遲疑之色。
她明白楚恒的意思，宋憶山之所以叫她來，也是為了開導楚恒，可是她發現，楚恒非常固執，不願意接受現實，而是始終守護著他心中的羈絆與執念。
人們眼中的對，就是真實，錯，便是鏡花水月般的虛幻，一念之差而已，但對於楚恒來說，一錯到底，是他如今的堅持，他一定要去推翻這個真相。
“那麽……你否認自己是七郎真君？你……也否認了蠻瘋子最後的執念燃燒嗎？你能否認這片世界的真實嗎？你能否認生滅天尊嗎？”
林夢琪歎了口氣，修真界一行，她對楚恒的性格也非常了解，當初，他為了救人，連命都可以不要，去選擇與聞道者死磕，那些羈絆和牽掛，怎麽可能放下？
楚恒沉默，林夢琪所說，也是他如今麵對的最大命題，一切都太過真實，種種跡象都在表明，那就是真想，可是他不甘，這種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感覺，讓他始終感到芒刺在背。
對他而言，這並不是心境轉變那麽簡單，他的修行，他的路，他以後要走的道，都於此息息相關。
他的道，看似從虛幻化作真實，從另一個意義上說，是從錯轉變成對，當然，前提是他完全接受這一切，隻不過，他的內心是掙紮的，是不信的。
萬一……人們眼中的虛幻，對他而言是真的，而這乾坤道界的真相，是錯的時候，恐怕就追悔莫及了。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你我的修為都太弱，這乾坤道界的最終奧妙，又有幾人能夠參悟呢？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是問道之路上的阻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可！”
林夢琪幽幽一歎，她已經明白了楚恒的想法，除非他徹底搞清楚一切，否則，誰去勸說都沒有用。
楚恒的心情顯得很低沉，這時，身旁想起了悠遠的琴聲，不知何時，林夢琪曲腿坐在地上，麵前出現一張玉琴，玉手輕輕浮動，琴弦微顫，發出優美的音符。
“我修因果之道，融道於琴中，既然你已經有了想法，那我便不再勸說，希望往後的路上，有此琴曲相伴。”
林夢琪臉上含笑，楚恒默然無語，他們一站一坐，優美的旋律在懸崖之巔隨風跳動，夕陽不斷落下，昏黃的光線投射而來，映照得兩人的影子不斷拉長。
漸漸的，楚恒完全沉浸於琴聲中，他不得不承認，林夢琪在安撫情緒這一方麵的造詣，是他平生僅見，隻是片刻，他躁動的心緒，便徹底寧靜下來。
琴聲時而婉轉，時而急促，時而悠揚，時而沉重，楚恒仿佛看到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世界，種種大起大落，一段段佳話浮現於腦海中，他仿若看到了最初的自己，一切都將從頭再來。
他沉醉於無盡的回憶當中，冥冥中的因果，似乎為他敞開了一扇大門，無論虛幻，無論真實，都因他的念而生，也因他的念而滅，他的心靈變得通透，不停徘徊在對與錯之間。
林夢琪的道，便是感悟天地因果，在她的眼中，世間之事，並非隻是對與錯，而是開始與結果，她理解楚恒的想法，既然錯，就一錯到底，若冥冥中的因果已然注定，那麽終究會有一個毋庸置疑的結果。
良久，當夜色降臨，山風變得清冷，琴聲才緩緩消散，楚恒從沉醉匯總回過神來，他轉過頭，林夢琪正含笑看著他。
“我能夠感覺得到，你很快就會離開這裏。”林夢琪平靜開口。
楚恒一怔，他點了點頭，的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印證，他不會在浩宇太上天多呆。
“這乾坤道界的未來，將成為問道之上的大熔爐，就像是修真界一樣，一場更加混亂的因果正在醞釀著，希望……你能夠保持本心，去尋找最終的答案！”
楚恒微微動容，他修習大衍道法，又與萬化魔地中感悟了詭道造化，對於未來將會發生的一些事情，冥冥中都有些許感應。
想不到，林夢琪也察覺到了一些情況，他不禁麵色凝重起來，重重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在沒有找到最終真相之前，我會拚盡一切活下來，更何況，我若是死了，拿什麽為你掃清一切阻礙？”
說完，楚恒灑脫一笑，旋即鄭重抱拳，身子一顫，便朝著遠方飛掠而去。
林夢琪怔在原地，美眸凝視著楚恒遠去的背影，秋水眸子閃了閃，轉而嫣然一笑，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喃喃道：“是啊，你不會死，在你沒有認清真正的自己之前……我會為你掃清這條一錯到底路上的……所有阻礙！”
……
當楚恒再次回到宋憶山所在的宮殿時，這位浩宇太上天的生滅天尊有些詫異，這才去了一個多時辰吧？這麽快就聊完了？
“怎麽樣？談得愉快嗎？”宋憶山笑著詢問道。
楚恒聳了聳肩，回答道：“還好，頗有一番收獲，至少，我現在已經徹底明確了接下來該做些什麽。”
宋憶山麵色一滯，他緩緩收斂笑容，皺眉道：“你還是放不下嗎？這樣沒有意義，你的道心不穩，很難更進一步，更遑論追尋七郎真君曾經的無量之尊道。”
楚恒苦笑搖頭，對方說得沒錯，他如果不邁出那一步，會永遠駐足不前，隻是宋憶山不清楚的是，他除了修為之外，還有肉身這一條路可以走。
既然修行之路暫時行不通，那麽他就以提升肉身為主，讓自己強大到一個足以掀翻一切，明悟真相的地步，到那個時候，他的修為，定然突飛猛進。
“那你接下來要怎麽做？”宋憶山歎了口氣，幾次想要去勸說對方，可楚恒太倔了，他隻好這麽問道。
楚恒想了想，將自己在魔淵的經曆說了一遍，牧連齊雨也來到乾坤道界，而據他所知，當初的牧連氏族，似乎並非乾坤道界的生靈，他要找到對方弄明白，到底他們……是否也如宋憶山等人一樣，另有身份。
或許……找到牧連齊雨，會給他帶來一個了解最終真相的……至關重要的信息，如果她的存在，與乾坤道界沒有任何聯係，那麽他的堅持，就是正確的！
“她被翡翠道宮的人抓走了？”宋憶山眉頭頓時緊鎖，對牧連齊雨，他也有些印象，那是一個妖孽奇才，更是有著絕世道體的資質。
“這就有些麻煩了！”他在楚恒麵前來回踱步，以翡翠道宮那強硬的姿態，恐怕沒有那麽容易能見到對方。
道體，在乾坤道界也是非常非常稀罕的存在，從古至今，也隻是出現過寥寥幾位，而且最終都踏上了最巔峰，如萬化魔神，他本身就是可怕的道體資質，在得到造化道藏後，才成為了乾坤道界第一強者。
若是翡翠道宮發現了牧連齊雨的體質，事情恐怕不會這麽簡單，太阿神域的人從其身上感受到上古神凰血脈，或許這兩大勢力在未來，會發生不小的糾紛。
“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一試，不得到最終答案，我心難安！”楚恒咬著牙，目中露出堅決。
宋憶山低聲歎了口氣，他本想依靠浩宇太上天的力量，將其培養成無上強者，但現在看來，恐怕是不成了，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這兩樣東西你拿著，此去或許千難萬險，應該能應對一些突變情況！”說著，宋憶山憑空取出兩樣物品，遞到楚恒麵前，並繼續道：“屆時，我會暗中適當配合你的行動。”
楚恒定睛一看，兩樣物品分別是玉瓶和葫蘆，玉瓶內裝著一枚帶有黑白玄妙紋路的丹藥，看起來非常神秘的樣子，應該有莫測之力。
葫蘆很精致，巴掌大小，其上散發出的道韻氣息，卻讓楚恒為之動容，不用說，這兩樣東西，定是無比珍貴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