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三方因果
上一章下半部分微微改動了一下，看過的道友可以重新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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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
一身黑袍的時老靜靜站立於虛空中，凝望那傾倒於虛空中，好似能夠囊括星宇的龐然巨樹，目光深邃中，帶著淡淡的悵然與感慨。
他的臉上滿寶石皺紋，深邃的雙目被濃鬱到化不開的滄桑充斥，像是經曆了無數輪回，見慣了無數人情世故，身上的氣息中，透著好似來自遠古的蒼莽與歲月。
宿命兩字回蕩間，他微微一笑，緩緩走向桑樹，與此同時，身上緩緩升騰起淡淡的灰色之芒，那是因果的力量，緩緩傾瀉而出，與偌大桑樹產生共鳴。
“你們……都在等老夫嗎？”
時老神情淡漠，一步步向前時，他緩緩抬頭，好似穿透無盡時空，仿佛能看到小世界中的一切，也就在這個時候，於乾坤道盤中的桑澤也驀然睜開雙目，發出充滿魔性的獰笑。
甚至，楚恒的意識也在這個時候微微顫栗，因為時老的那雙眼睛，那句話，好似不僅僅針對乾坤道界中的桑澤，甚至就連他，也像是被對方發現了一樣。
不久之後，時老的身形緩緩消失，直接沒入乾坤道界中，他並沒有立刻去找桑澤，對方也沒有來找他，因為雙方都明白，時機還不到。
楚恒沉默著，意識在整個乾坤道界中掃視，他像是要去尋找一些什麽，可卻沒有任何發現，不禁失望。
時間飛快流逝，又是數十萬年過去，曾經獲得五部道藏的強者們，一個個步入極致的巔峰，如浩宇至上尊、靈界之主、摩羅皇主和古石一族那位，甚至就連萬化魔神，也在不久之後強勢崛起。
自始至終，時老和桑澤都不曾現身，即便知曉乾坤道盤已經被桑澤煉化四成，時老卻也沒有太過在意，他始終行走在魔淵的某個角落，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數萬年後，乾坤道界外的大虛空中，再次迎來一批客人，楚恒的意識緩緩看了過去，頓時，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湧上心頭。
一片大陸不斷往這邊飄來，說是大陸也並不算準確，因為大陸之下，是一隻巨大的黑色利爪，隻不過因為在天荒中飄蕩太久，沾染上無盡灰塵和碎石，逐漸將表麵的一切覆蓋罷了。
其上有不少生靈，穿著奇異，且一個個實力都不俗，但有不少人身受重創，似乎無法治愈，一個個走向衰弱，沒多少年可活。
楚恒明白，那是牧連一族之人！
但這一切，都遠不足以讓楚恒的意識在這一刻掀起波瀾，他好似能透過無盡距離，看到在這大陸上的某個角落，一片樹林當中，於一條小溪旁綻放勃勃生機的綠樹。
在這綠樹上，他感受到了讓他神魂為之顫栗的熟悉氣息，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他一眼就認出，那必定就是自己，亦或者說，是無數個輪回之前的自己！
就變如今隻是一棵小樹，但那靈魂深處所蘊含的、異常恐怖的本源氣息，讓他無比確認，這……便是當初裹挾著那塊金色巨石，飛向天荒未知處的桑樹分身本源力量！
在不斷接近下，大陸飄到桑樹的根部便再沒有了任何動靜，密密麻麻好似能掩蓋星河的樹根太密集，阻止了它的前行，終止了這無盡歲月之中的漂泊。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乾坤道界中的時老和桑澤，似乎都若有所覺，目光陡然閃爍奇異之芒。
“我們三者之間的因果，……是該座個了斷了，一切都將回歸原點！”桑樹獰笑著，悍然發動所有力量，轟擊在封印輪回道藏的最後一層薄弱力量上。
乾坤道界再次轟動，異次元空間掀起滔天波瀾，世界震動，無數強者為之動容，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乾坤道盤所在。
嗡嗡嗡！
刹那間，楚恒隻覺得一股排斥力將他的意識撕成碎片，過去發生的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破碎，一切再次處於混沌。
好似過去了數萬年，又仿佛一個紀元，當楚恒緩緩睜開雙目時，他的眼裏滿是迷茫，腦海好似一團漿糊，他整個惹身體僵硬，仍舊盤膝坐在乾坤道盤核心處。
隻是……他的心卻飄到了九霄雲外似的，良久沒有回過神來，甚至雙目閃爍間，竟有濃鬱到化不開的滄桑浮現，如同親身經曆了漂泊大虛空的無盡歲月。
“我……是誰？”
他喃喃自語，隻覺得神魂都在顫栗，世界一陣天翻地覆，桑樹的一生，就如同他的一生，如夢如幻，充滿不可思議和震撼。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他枯坐原地陷入迷茫中，一個月、三個月、半年……
直到萬化魔神、柳君來、孟霓裳、牧連齊雨、小宇和黑魂的身影緩緩從遠方掠來，他的目中才驀然精光爆射，一種前所未有的明悟浮上心頭。
“我……是楚恒！”
他長舒一口氣，目中的滄桑緩緩褪去，迷茫也頃刻間消散一空，徹底衝乾坤道盤的記憶當中清醒過來，臉上的神情一片平靜，眸子裏更有莫名神光彌漫。
“剛才乾坤道盤上的紋路光芒忽然黯淡下來，果然是楚師出關了！”
小宇驚喜的聲音傳來，一行人都趕了過來，一個個用充滿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楚恒。
尤其是萬化魔神，此處他的修為境界最高，深邃的目光在凝視楚恒瞳孔的刹那，他渾身猛地一震，腦海好似有一道雷霆轟鳴炸響，臉上的表情為之錯愕。
在他看來，麵前的楚恒，似化作了一尊通天徹地、睥睨星宇的神靈，那種好似能主宰眾生的無上威嚴，即便是他，也都在那一瞬間感到深深的顫栗。
但這種稍縱即逝的威勢，他隻是捕捉到那麽一瞬間，再看向楚恒的氣質甚至，對方還是原來的那個楚恒，並沒有那種掌控世界的壓迫感！
“你的變化……有些奇怪！”萬化魔神深吸口氣，沉聲開口，剛才那種莫名震撼，帶給他的衝擊太大，以至於讓他無比確認，那絕不是錯覺。
“或許吧……”
楚恒緩緩從地上坐起身，雙腿有些麻木，他運轉氣血快速流動，這種麻木很快便消失，他轉過頭，目光在眾人麵前一一掃視而過。
被他的目光凝視，頓時，現場眾人的瞳孔陡然一縮，他們隱隱覺得，此刻的楚恒，與之前有了太大的不同，但具體不同在哪裏，卻又說不清楚。
就仿佛有一層虛幻而神秘的麵紗，覆蓋在他身上，使得他舉手投足間，似乎都能夠掀起無盡大勢，尤其是身上那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歲月之感，如同經曆了無數個紀元一樣。
“主人，您還是原來那個主人嗎？”
就連黑魂都察覺到楚恒的變化，遲疑著開口。
孟霓裳、柳君來和牧連齊雨都麵色凝重，一個個上上下下將對方打量個遍。
“我在這裏坐了多久？”楚恒沒有去理會黑魂，而是看向萬化魔神等人。
“三年！”柳君來平靜開口，使得楚恒的目光一凝，三年嗎，他怎麽覺得自己像是經曆了上千萬年一樣，整個世界都有些恍惚。
孟霓裳麵色有些複雜，輕聲道：“看起來，你的收獲應該很大吧、”
楚恒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他左右掃視了一眼，望著這已經被桑澤煉化七成的乾坤道盤漆黑大地，心中隱隱絞痛。
桑樹當初從天荒剝離出一絲法則，封印在乾坤道界中，而如今，六部道藏都出世，天荒一縷法則也再次回到大虛空，那麽接下來，乾坤道界應該也要走向衰弱期。
也就是說，如今能讓乾坤道界生靈們繼續投胎轉世的，隻剩下輪回道藏，輪回道藏正延續著乾坤道界的最後生命。
乾坤道盤剩下還未被煉化的區域，似乎也無法再讓乾坤道界運轉太久，到了那個時候，輪回崩，天地塌，一切的一切，都要再次回歸大虛空！
“欲超脫輪回，必使自身先入輪回嗎……”他喃喃自語著，心中明悟更多，現在，他已經對籠罩乾坤道界的整個因果棋局，有了七、八成把握。
剩下的……還需要他晉升無量之尊後，去往鬼淵，走到輪回的盡頭，將一切的真相全部揭開！
雖然他不清楚桑澤在崩潰封印輪回道藏的所有力量後，乾坤道界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浩劫與劇變，但結合以往所了解的一切，他已經有了一個準確的猜測！
“接下來，我準備衝擊更高的境界，萬一有其他人前來阻擾，還虛妄各位能夠出書相助！”
楚恒向著萬化魔神等人抱拳一拜，頓時，眾人的目中紛紛露出銳利之色，甚至他們好似感受到了對方言語之中的濃濃自信，像是踏入無量這一境界，早已胸有成竹般！
“你放心大膽去突破吧，既然我答應了那個家夥要助你一臂之力，自然要全力以赴！”萬化魔神緩緩開口，柳君來等人沒有說話，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笑容來。
不久之後，楚恒先給太阿神域的盟友發了一道訊息，旋即就地盤膝而坐，也不需要什麽天材地寶，更不需要任何外力，就那麽如老僧入定，陷入空靈狀態中。
且讓在場之人感到心驚的是，一塊巨大的金色局勢，竟出現在他的腳下，緩緩將他的身形托了起來，一道道奇妙道韻流轉，好似能聽到神靈在吟唱。
“這是……”
萬化魔神還是第一次見到大衍道法，不禁對其散發而出的浩瀚道韻表示動容，這絕對是奪天地之造化的無上道法，連他都怦然心動。
“你可別亂來啊，那是人家的！”孟霓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目中露出警惕之色，這萬化魔神不僅對輪回道藏充滿渴望，現在又盯上楚恒的神石。
萬化魔神無所謂一笑，將目光從大衍道法上緩緩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