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散夥飯
竹笛飯店就在我們學校不遠，走路二十分鍾的事兒。一般學校裏誰請吃飯，稍微夠檔次點的，都挑這裏，菜價不算貴，包間什麽的也挺幹淨的。
車上，田少給我介紹和我們同坐的兩個人，一個是夏天，外號豆豆，是個狠角色，也是田少手底下，唯一一個能和王亮比肩的人。
還有一個叫張南，田少叫他小五，聽說小學拜過把子，排行第五，所以就有了這個外號。他幾個兄弟，沒有來一中，都疏遠了，才跟著田少混。不過，據小五自己說，那幫兄弟在其他學校混得也風生水起，比他強多了。
上次中午和初一、黃強他們談判，田少帶的就是他們兩個，所以我們也算認識，隻是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而已。這麽經田少一介紹，也算是徹底認識了。
不過，一路上，這兩人對我態度並不算很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有田少跟我還算親近，一路有說有笑的。
我們直接過去，下了車，小五掏的錢，我們一群人就進去了。田少早就訂好了位置，是個最大的包間。
最大的包間裏有兩張桌子，能坐得下二十來個人。田少帶著我、豆豆、小五直接坐在了裏麵的桌子上，還有兩個人也坐在了這裏。這兩個我也有點印象，似乎在田少手底下挺有地位的。
然後，其他的人都坐在了另外一桌，我們這個桌子上，挨著我的還有三個坐位，應該是給胡鼎他們留下的。
服務員上來，問我們是不是要上菜。田少擺擺手：“先扛六箱啤酒上來，菜等人齊了再上。嗯……先來點涼菜吧。”然後服務員下去了，不一會兒果然有六箱啤酒被送了過來，涼菜也上了幾碟。
田少豪爽，直接給我拿牙起開了：“喝！”其他人也都和田少一樣，根本不用瓶起子，直接拿嘴開。
我結過田少的酒，和田少、豆豆、小五、另外兩個人碰碰瓶子，一起舉起來“咚咚咚”周了半瓶。
田少把酒瓶放下：“行了，別喝太猛，吃點菜墊墊。”說罷，帶頭開始夾菜。我開始喝得太猛，胃裏不舒服，也吃了幾口菜，往下壓壓。
幸好和李雨柔一起的時候，吃了點小吃，胃裏有點東西墊著，不然這半瓶酒按這個喝法，我該直接吐了。
吃了一會兒，田少問我，胡鼎來了沒有。我說，應該快了吧。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包廂門被推開了，胡鼎帶著楚生、黑子走了過來，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為他們留出的位子上：“田哥，這位置是給我們三個留下的吧，哥幾個就可不客氣了。”
田少笑了笑：“是給你們留的，坐下吧。小五，給胡鼎他們拿酒。豆豆，下去告訴服務員一聲，上熱菜！”
小五和豆豆去忙了，三瓶酒擺在了胡鼎他們麵前，胡鼎帶著楚生、黑子站起來，也是用牙把酒瓶子起開。
胡鼎說：“對不起了田哥，楚生家離這裏挺遠的，等他花了點時間。按規矩，這瓶酒我們哥三個周了！”
我也站了起來，拿起了自己的半瓶：“田哥，我陪他們了！”胡鼎他們對我笑了笑。
然後，我們四個一起把手裏的酒都周了。
田少點點頭，擺擺手：“都坐都坐，吃點東西。”
田少剛剛說完，楚生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然後捂著嘴跑了出去，然後就聽到“哇哇”吐的聲音。田少的人都笑了，胡鼎擦擦頭上的冷汗：“這個畜生酒量不咋的，別見怪。”
田少比了比大拇指：“不會，這兄弟是真性情，給我田斌麵子。”
我注意到，本來胡鼎他們來的時候，田少的人都不怎麽待見的，結果楚生吐了，所有人臉色緩和了不少。
不知道是哪個前輩說的，感情深一口悶；感情鐵，喝吐血。酒桌上，隻要你吐了，這誠意就出來了。
良久，楚生回來了，攤在椅子上，擺擺手：“對不起，喝太急了……”
田少哈哈大笑，指了指菜：“你先吃點菜墊墊，接下來幾場你不用打，我們自己打，歇好了再來。”
楚生點點頭。
接下來，就是普通的打場。胡鼎先打了，接著是我、黑子。我們打完，小五、豆豆和另外兩個人也開始打，最後，田少的一圈也打完了，我菜也沒吃幾口，隻覺得暈暈乎乎的，胡鼎和黑子那裏也不行了，有些飄，隻有田少還好一點。
然後，另外一桌的人也過來，但是沒有和其他人喝，隻和田少喝了。他們一個個情緒不是怎麽好，因為這頓飯，是散夥飯，吃完了，田少就不再是田少，而是田斌，一個普普通通的初三學生。
“田哥！”一個人端著酒，哆哆嗦嗦地走過來。他喝的有點多了，抹著眼淚，說：“田哥，從那次咱們上初二時，你為了幫我出氣，得罪了徐百強，差點被打散那時起，我就發誓，這輩子都跟著你混，你去哪我去哪。可是那王亮個吃裏爬外的，把你坑了，我，我真的……”
田少站起來拍拍那人的後背：“有點出息，像一個跟我田少混過的人一樣！我隻是不混了，又不是轉學，以後還是兄弟，對不對！”
“嗯，田哥！”那人重重點了點頭，把手裏的酒舉了起來，“一瓶，我周了！”說完，果然“咚咚咚”直接周完整整一瓶。
然後，那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接著喝著悶酒。他身旁，幾個人也都沒有說話，默默拍了那人一下，陪著他一口口喝著。
胡鼎看了我一眼，搖搖頭。我明白，胡鼎心裏也有些觸動。如果不是我贏了，今天這個場麵，胡鼎也要經曆。
田少眼睛紅紅的，拍了拍桌子，起了一瓶酒，喊道：“兄弟們，聽我一句！今天這散夥飯，沒什麽特殊的意思，一中，沒了我田斌，一樣還是那個一中。我隻是不混了，也不會走，所以，各位還是我兄弟。以後有事兒，我可能不能像以前一樣，給你們扛著了，但是，咱們兄弟感情不會變。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