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深淵

  呂叔過去，把字簽了，說：“好的，我們立馬把她轉送到戒毒所去檢查一下，辛苦了。”


  然後，呂叔把筆、單子還給了護士，拿起了之前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說：“準備準備，一會兒去戒毒所一趟。”


  我愣了，說：“咱們F縣，哪裏有戒毒所？”


  呂叔說：“F縣當然沒有，但是市裏有。剛剛我已經打電話給侯森耀了，回頭他就開車過來。所裏那邊他有人，畢竟他做過賣DP的行當，這方麵的路子也熟。”


  我點點頭。看來，真的還得往市裏走一趟。學校那邊，我也懶得管了，相信唐栩應該能幫我擺平。剛剛和黃子龍單挑完，學校裏肯定有一堆事兒要處理。但是沒辦法，這裏的事兒，明顯更急一點，我實在是脫不開身。


  學校裏的事兒，我又得當一回甩手掌櫃了。不過，我想金敏、任家輝、唐栩他們應該也已經習慣了。


  自然，李雨柔和王冰冰也要跟著去。他們和王忠義、呂叔也挺熟的了，尤其是王冰冰，因為王動的緣故，F縣的這些大佬們基本都已經認識她了。所以，對於她們兩個要跟著去的事兒，王忠義和呂叔也默許了。


  這時候，又一個護士出來了，說：“叫黃若珊的病人已經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她。不過，別太吵，病人剛剛打了鎮定劑，需要休息。”


  王忠義聽到之後笑了，說：“你們三個孩子進去吧，我們兩個就在門口守著就行。”


  我、王冰冰、李雨柔點點頭，進了病房。


  病房裏，黃若珊躺在床上，眼睛半閉著，雖然已經醒了，但看起來依舊很虛弱。


  王冰冰和李雨柔看到黃若珊這個樣子，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都哭得梨花帶雨的。


  黃若珊躺在床上，看到了王冰冰和李雨柔，也哭了，有氣無力地說：“冰冰姐，雨柔，我回家了……”


  我覺得鼻子酸酸的，但是也沒上去。他們三姐妹離別那麽久，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兒，應該讓她們好好聊一聊了。


  於是，我又悄悄退了出去，——隻要知道了黃若珊的狀態還好，就夠了。


  到了外麵，王忠義看了我一眼，說：“你小子，怎麽不進去呢？”


  我苦笑道：“她們幾個女人在一起哭哭啼啼的，我在那裏，不太合適。”


  王忠義點點頭，說：“也是。走，咱們整點男人該做的事兒——去廁所抽根煙去。”


  接回了黃若珊，我心情也放鬆不少，說：“行啊，走著！”


  呂叔無奈地笑了笑，說：“你們兩個，現在說不是親生的，誰信？”


  王忠義過來就把呂叔的肩膀摟住了：“走走走，一起去，在這等著多無聊。”


  於是，呂叔也被我們拉過去了。


  當呂叔被王忠義坑了兩根小熊貓之後，我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王忠義一定要拉呂叔過來。圖的，就是呂叔的好煙。

  我們三個大老爺們抽完了煙，又回到了搶救室那裏，這時候，王冰冰和李雨柔才出來，兩個人情緒不怎麽好，尤其是王冰冰，出來之後一言不發，跟王忠義和呂叔道了聲謝，就走了。


  我也納悶，就問李雨柔：“媳婦兒，冰冰姐怎麽了？”


  李雨柔歎了口氣說：“剛剛冰冰姐問了若珊在X縣的情況，若珊雖然說的很婉轉，但是冰冰姐還是很生氣。她說，她就不信沒有辦法懲罰虎王了，然後就要回去找王動，看看能不能出一口氣。”


  我苦笑道：“這冰冰姐還真是找錯人了，虎王勢力那麽大，就算是王動，也奈何不了他。”


  李雨柔說：“其實，這個道理，冰冰姐也應該知道吧。她之所以這麽說，也是因為心裏的氣沒有地方撒而已。對了，小誌，若珊說，讓你一會兒進去找她，她要給你說一點事兒。”


  我點點頭，說：“行，那媳婦兒，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李雨柔點點頭。


  我跟王忠義、呂叔打了個招呼，就進了搶救室。裏麵，黃若珊已經坐了起來，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我過去，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說：“怎麽樣，感覺身體有哪裏不舒服嗎？”


  黃若珊搖搖頭，笑了笑：“除了感覺到身體有點乏力之外，其他都還好。”


  “那就好，好好養著，過一段時間，你就能出院了。到時候，我讓呂叔幫你，你還能回到一中去念書。如果跟不上高一的課程，還可以讓你去初三。反正胡鼎那幾個小子正上著初三呢。我也很久沒跟他們聯係了，聽說他們在一中的初中部耀武揚威的，沒人敢惹，你去了，肯定讓你當大姐頭，整個學校的女混子都歸你管……”


  我話還沒說完，黃若珊已經哭了：“小誌……謝謝你……謝謝你……給我虛構了一個那麽好的未來，可是，你我都知道，這種生活，我不會再有了……”


  “傻瓜，說什麽呢！”我正色道：“等你好了，這一切不是都能實現了嗎？”


  “可能會好嗎？”黃若珊擦了擦眼淚，舉起了自己的手臂。上麵有一些針孔，有的是新的，有的是舊的，差不多快長好了，“這個東西，根本戒不掉。沒有毒品，我會死的，你知道嗎？上次回去，虎王把我關了起來，沒有給我繼續使用毒品，你知道那種感覺嗎？真的，還不如讓我去死。”


  “小誌，我已經死了，雖然現在還活著，但當年的黃若珊真的已經死了！我在深淵的最底層，沒人能把我拉上來。劉清風不能，你也不能……”


  “不！”我有些激動，低吼道，“我能！不就是毒品嗎？又不是戒不掉。隻要擺脫了這最後一層枷鎖，你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