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出事了
天色剛剛破曉，周遭的一切都還籠罩在灰暗的睡夢中，刺耳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吵醒了夢中的程夏。被吵醒的程夏有些不悅，待手機響了好幾聲時，掙扎了許久，他還是極其不情願地接了起來。
「喂。」剛醒來的程夏聲音還有些沙啞。
「程夏，你爸爸出事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哭泣聲，那是程夏的母親楊蓉。
聽到楊蓉的聲音，程夏頓時清醒了許多。「媽，你別著急，把話說清楚，爸怎麼了。」
楊蓉勉強地按捺住自己悲傷的情緒，想要極力的把話說清楚，「你爸他，在學校那些事情被人上報了董事會，你爸的職務被罷免了，還被監視調查了。」
其實，這個年頭能坐上權力位置的人背後都少不了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程夏從小跟在程明身邊，很多事情都見慣了，最初程夏還小不理解，但是慢慢長大了，程夏試圖勸說程明，但都無功而返，他也就不再過問這些事情。
「媽，你別著急，我等會兒跟學校請假，然後回家，你先打電話問問和爸關係比較好的那幾個董事，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程夏一邊說著，一邊準備聯繫學校老師請假回家。
「好，媽等你回來。」楊蓉不安的情緒似在兒子那兒得到了一絲安慰。
在程夏，楊蓉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一切以兒子丈夫為中心，如今丈夫出事了，除了仰仗程夏簡直別無他法。
幾個小時后，程夏終於到家了，楊蓉在看到兒子的一瞬間，好像所有壓抑著的情緒都傾盆而出，哭得泣不成聲。
「行了媽，別哭了，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去解決爸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程夏都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冷靜。
「對對對，」突然楊蓉反應過來，當務之急是救自己丈夫，「我今天聯繫了那幾個董事，但是他們都好像約好了一樣，不太願意幫我們。」
後來楊蓉給程夏交待了事情的經過。程明在校長這一位置上坐了太久，二中這個學校不同與其他學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權力金錢的集合地，坐在校長的位置上自然能夠得到一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學校董事會裡面有些人早就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暗中收集了程明這些年的私下來往的證據，想要拉他下馬。
程夏從小在程明的庇護下，過著舒心自在的日子，雖然跟在程明身邊早就見慣了很多不想見的事情，但是他都是旁觀，並未真正的涉世其中。如今程明出事了，很多事情就必須他出面扛下來。
可是董事會那幫人都是勢利眼，如今靠山倒了，誰又願意攤上事兒呢？雖然程夏心裡都明白這些事，他也知道找董事會幫忙希望不大，但他仍然不願意放棄。
「一會兒，我去張董事家，親自找他，不管怎樣，總要試一試。」程夏對母親說。
「好，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楊蓉繼續囑咐自己的兒子，「還有，你自己一個人去也要注意安全。」如今丈夫出事了，兒子可不能再有什麼情況了，不然她一定會瘋的。
「嗯。」程夏點了點頭，就去到車庫，開車前往張董事家了。
張董事家在L市的翡翠國際，這裡的人非富則貴，房價也是高的離譜，和程夏他們家的地段並稱為L市的兩大豪宅區。程夏剛開到住宅區大門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你找誰，沒有預約接見，不準入內。」保安氣勢很足的樣子，就好像高檔小區的保安也要高人一等。
聽到保安的話，本就鬱悶的程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現在這個時刻，不管是什麼怨氣，都得按捺住。不過，這也算是這麼多年以來，程夏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
忍住了所有的情緒，程夏拿出手機撥通了張董家的電話，不過一直沒有人接。一旁的保安就似看好戲一般地說，「沒有主人家的准許，我們是不會隨意放人進去的。」
在以前所有人對程夏，不說恭恭敬敬，但至少都是客客氣氣的。如今程明剛出事，連個小小的保安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既然不接電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程夏趁著旁邊有一輛車，通過車牌自動識別進入的間隙，緊隨其後，在大門關閉的瞬間，他的車猶如一支開弓的箭，「嗖」的一聲竄了進去。結果身後的保安，壓根沒想到程夏會直接闖進去，一臉驚呆的樣子，然後給張董打了個電話。其實這個保安就是張錦華故意安排的。
這片住宅區佔地面積大的嚇人，及時程夏開車的速度極快，但是從大門到張錦華家也足足花了十多分鐘。到了張家，卻看到張錦華正坐在後院裡面優哉游哉地喝茶。
張錦華背對著程夏，並沒有轉身的打算，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到了就最下來喝杯茶吧。」說完，對著剛泡好的茶，輕輕地吹了吹。一陣熱氣就縈繞而起。
「茶我就不喝了，今天來就是想問張叔，我爸的事，您可有解決的辦法。」程夏心裡很清楚，程明的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
「年輕人做事不要太著急，否則成不了氣候，尤其是在缺了大樹的庇佑下。」張錦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這可是早上剛從幽居茗寄來的百年好茶。
「我自小是您看著長大的，很多事情，想必張叔都心知肚明，我就直接把話挑明了，要怎麼樣才會放過我爸。」程夏知道是張錦華手裡面掌握了很多程明的犯罪證據，除非他肯放過程明，不然結局是沒法改變的。
「說什麼放過不放過，程校長那些證據都是板上釘子的事情，我一個老百姓哪有什麼權利去放過他。」張錦華一臉無能為力的樣子，不得不說是個演戲的好手。
程夏知道，這些年程明其實做了不少犯法的事情，當初就勸說過他，只是並沒有用。現在程明只是被停職調查，雖然張錦華手上有很多證據，但是並未上交。程夏也不蠢，他知道張錦華想用這些證據來換校長的位置，換句話說用程明的命和自由來換這個位置。
「如今校長這個位置，我爸肯定是坐不住了，但是如果張董把證據遞交上去，最終這個位置花落誰家都還是未知數，但是您要是肯把這些事情壓上去，我爸自會讓您去接任，而且名正言順。」程夏娓娓道來。
說道這兒，張錦華終於抬頭看了程夏一眼，不虧是程明的兒子，原以為只是一個學習優異的小孩子而已，倒是沒想到能夠那麼快看穿他心中所想。
其實拉程明下馬很簡單，只是如何能夠名正言順的坐上這個位置，倒是成了張錦華的難題。當初用這些證據去威脅程明的時候，本以為他會束手就擒，乖乖讓位，但是沒想到程明寧願魚死網破，不願意讓出校長的位置。因為程明知道失去這個職位，就失去很多權利，那隨之而來的財富地位也就沒了。現如今，程夏，程明的兒子親自去做這個事情，或許他還會考慮幾分。
「那，程校長能否安然無恙的出來，就看賢侄能不能讓我名正言順地坐上這個位置了。」既然程夏都點破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好，張董能信守諾言，我必不負你所望。」說完程夏也就離開了。
雖然這些年程明的事情，程夏都不曾參與，但是作為自己的親身父親，他始終還是擔心，如今沒了這些虛無的東西，他反而還要踏實些。只要程明好好的，其他一切事情都無所謂。
今天和張錦華的談話，算是程夏第一次深入的去了解這些東西，即使自己很不願意去觸碰，但是被逼到了這個位置還是得涉入其中，尤其是關係到家人，那程夏就不得不上了。可是，真的很累，尤其是在調查事情的時候，看到那一件件一樁樁地骯髒交易。
程夏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蘇蘊秋的電話，嘟了幾聲后電話被接起。
「喂。」
電話那頭是蘇蘊秋的聲音，乾淨的一層不染。在聽到蘇蘊秋聲音那一刻，程夏感覺所以的無力和疲憊都消散了。
「喂，程夏，你怎麼不說話，出什麼事了嗎？」蘇蘊秋見電話那邊沒有任何回應，有些擔心。
「沒事，就是想你了。」程夏不想讓蘇蘊秋擔心。
「嗯，我也想你。」蘇蘊秋有些害羞的說出這句話，並沒有察覺到程夏的異常。
「你今天應該也累了吧，早點休息，晚上蓋好被子。」程夏怕再說下去，蘇蘊秋會察覺到不對勁。
「好，你也是，晚安。」說完了，蘇蘊秋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程夏一個人坐在那兒，看著掛斷的電話，盯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