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蘇淺淺的家世
狂風暴雨持續了一整夜,沈月白清早起來推開窗,一股涼風襲麵而來,冷得她打了個寒戰,然後把窗戶關上了。
“降溫了啊!”她緊了緊身上的披肩,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夏天遺留下來的熱量仿佛都被這一場雨衝刷幹淨了,提醒著人們秋天早已來臨。
“夫人。”趙姐從廚房裏擦幹手出來,就看到沈月白衣著單薄地站在窗前,“天涼,您還是添件衣服吧。”
“這就去,你讓大家也都多穿點,一場秋雨一場涼啊。”
“好。”
今天的早飯是熬得濃稠的小米粥和一個個雪白的包子,包子是羊肉餡的,胡蘿卜羊肉,秋季進補,防寒。
因為突然的降溫,大家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身上的外套厚衣都是從櫃子裏翻出來的,帶著一股陳壓了一年之後的陳舊氣息。
沈月白吃了一個包子就放下了筷子,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跟還在大口喝粥的墨與唐商量著:“今年的冬衣是不是也要準備著了?家裏新添了兩口人,也應該找個時間過來量量尺寸了。小蘇倒是好說,就是小宋,到時候怕是月份大了,衣服也不好提前就置辦。”
“結婚的事情,老大他們是怎麽安排的?”墨與唐放下碗,擦了擦嘴角問。
“等著和親家碰麵商量呢,結婚畢竟是大事,總要讓對方知道的。”
“讓老大盡快辦了吧,不然到時候大著個肚子,他不嫌丟人?”
沈月白沒有搭話,這話,墨與唐說得,她這個做後媽的,可就說不得了。從她進門的那一天起,她對墨與唐前麵的幾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她自問一碗水端得平,誰都不曾虧欠過,但是墨仲陽,對她卻總是不夠親近,言行舉止間都透露著一股子疏離。
年輕的時候她還想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所以想法設法地想要彌補,後來她才知道,有些人,他的心天生就是硬的,捂不熱,所以她也就犯不著去捂了。後來意外有了墨臻和,她就更看得開了,隻要他的兒子平安喜樂、一生順遂,其他的,她也別無所求了。
墨與唐吃完早飯就出門了,他有個關係好的戰友,退休之後也住在這邊,前些天得了寶貝重孫子,一直喊著讓墨與唐過去瞧瞧,今天看著雨下得小了,墨與唐就過去了。
墨與唐帶著吳淵出了門,家裏就剩下沈月白和趙姐兩個人,沈月白開了一盞落地燈,坐在燈下急需繡她的花,趙姐在廚房揉麵,說是晚上準備包餃子,老爺子念叨好幾天了。
張婉心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進門的時候就帶了一身的水汽和寒氣,沈月白取下眼鏡招呼她進屋裏坐,然後讓趙姐去拿幹毛巾來。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外麵還下著雨,依張婉心的性子,這種天氣她都是不樂意出門的。
趙姐取了幹毛巾,又給張婉心上了一杯熱茶,然後又回廚房去了。張婉心拂了拂衣服上沾上的幾點水珠,端著杯子暖了會兒手,才笑著開口說:
“媽,我今天過來是道謝的。”
“道謝?平白無故的,跟我道什麽謝?”沈月白拿著花棚子,繼續繡自己的花。
“之前思琪懷孕,我怕她沒人照顧,就跟您借了個人。現在他們訂婚了,就搬回家裏住了,保姆家裏都有現成的,公寓那邊就用不著過去了,所以我就過來跟您說一聲,道個謝。”
“多大點事兒,還值得你冒著雨專門跑過來一趟。孩子們回家住也好,方便你就近照顧,小宋現在身邊離不得人。”
“是,我也是這麽想的。”張婉心笑笑,看了沈月白一眼,見她一直專注於手裏的活計,眉目一轉,說起了別的事情,“其實我今天過來,是因為還有一點事想跟您說。”
“什麽事?”沈月白抬頭看她一眼,收了手裏的針。
張婉心什麽時候找她說過正經事兒,如果她說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了。
“媽,您問過長戈,他那個對象的事嗎?”張婉心一幅擔憂的樣子。
“還沒有,怎麽?你聽說什麽了嗎?”沈月白放下手裏的花棚子。
張婉心見她終於認真聽自己說話了,心裏得意了一下,然後說:“前兩天天佑訂婚,我們不是才知道思琪和蘇小姐是同學嗎,所以後來我就多嘴問了一下思琪,想看看這個小蘇家裏是個什麽情況。您說長戈這麽多年也沒一個看上的,這回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我這個做大嫂的怎麽也得幫他把把關啊!”
“是,他的事,也難為你們一直都放在心上,他那麽大個人了,還總是麻煩家裏,也不知道不好意思。”沈月白笑笑,往自己麵前的杯子裏倒了杯熱茶,“不知道小宋,了解些什麽?”
張婉心歎一口氣:“她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這小蘇家裏,家庭情況太好,上學的學費好像是辦的助學貸款,連生活費,都是靠自己假期打工賺的。”
“是嗎?那這姑娘,倒是個堅韌有誌氣的。”
“誰說不是呢,但看品性,瞧著倒是不錯,模樣長得也好,隻是這家庭背景,和長戈實在是不配。”張婉心一臉惋惜的樣子,仿佛真的是在為墨臻和擔心。
沈月白聽到這話,也不禁皺了眉頭。但從她和蘇淺淺的那一次見麵談話來看,蘇淺淺的言行舉止看起來都是個涵養不錯的姑娘,實在是想不出她的家庭背景會有多差。
“聽思琪說,這小蘇的父母都是下崗職工,母親現在在外地給人當保姆,父親現在賦閑在家。”
“這麽聽來,家庭條件是不太好,但是咱們家,也不求對方家裏的條件,人好就行。”沈月白端著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說。
“媽,咱們家是開明,但是有些事情,咱們該在意的還是要在意。隻是家裏條件差就算了,關鍵是小蘇的父親,人品不正啊!”張婉心越說越痛心,恨不能馬上就把蘇淺淺叫到跟前來,親自問一問,“聽說,她父親,因為入室盜竊進過監獄,出來之後就一直遊手好閑的,家裏全靠她母親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