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忤逆
“王妃，先休息去吧，小美讓艾兒來照顧吧！”艾兒說道。
“你下去睡吧，這幾日，跟著我這個王妃受了不少委屈。”看著疲憊的小美，不忍心她再熬著。
看著憔悴的王妃，雖然主子嘴上不說些什麽，可是她知道隱忍一向是主子的驕傲。
“艾兒不累，就是心疼主子！”眼角有些濕潤。
凝夕起身，走到艾兒麵前，用手摸著她的辮子，溫柔的笑。“睡去吧，休息好了才會有力氣打明天的戰。”
凝夕勸了好長時間，艾兒才肯去睡。
看著外麵的夜色，現已是更深露重了，平時，軒轅澈將是抿著清茶，處理著政務；而她為他準備好熱水，衣物，伺候他沐浴。這些日子來的幸福，竟讓她有些忘記了複雜的漩渦，竟以為他們可以像普通百姓那樣過日子。
待小美熟睡後，凝夕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廊上的燈籠一排排隨著冬風舞動，一個人提著微弱的燈王自己的閨房走去。
打開門，吹熄燈籠裏的燭火，沒有點上蠟燭，趁著月色，看著屋子裏的寧靜。沒有爭執，沒有喧囂，沒有他的身影。摸黑著凝夕走向床榻，站在幔簾前，微微眯眼，適應外室的突然傳來的刺眼燭光。
“這麽快便舍得回來了？”一個低沉孤傲的聲音響起。凝夕緊閉雙唇，不想說話。
黑暗中，他的腳步一步一步的走進。甚至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與生俱來的凜冽。“本王等了這麽久，卻遲遲不見王妃，不知王妃去哪裏瀟灑去了？”
凝夕冷笑，“凝夕能去哪裏？”這個華美的金絲籠便是她的歸宿。“去為小美上藥了。”
他的心，她永遠無法捉摸。
黑暗中，他的墨眸卻是閃著盈盈的光亮。
“哦，是嗎？”他的聲音凜然。
他什麽意思，不禁心中悶氣。“王爺什麽意思？即使認定是凝夕導致側妃小產，可是現在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我還不是罪人，你無從幹涉我做了什麽！”
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氣勢不減半分：“不愧是慕翼韋的女兒,那王妃是否可以解釋一下這些信。”
他肆無忌憚地望向她，冷笑道：“本王相信，王妃可以給本王一個滿意的回答。”
看著他手中的心，凝夕的心一怔。那些信……
“你沒有想到，信最終還是落到本王的手中吧。”那信吸引了她的眼光。他手中攥著的，是與哥哥的通信。
他悠閑地拆開信，旁若無人地看著信的內容。
信的內容不出格，可是其中的一封關於局勢的分析，哥哥對她的關心，勸她離開，還有哪些隱晦的感情……這一切加在一起，勢必會軒然大波。
當著她的麵，他看似無意地撕著信紙，凝夕明白他的用意。看著那些信在他的手裏，變成一把碎紙屑，她阻止不了，隻能旁觀。
“王爺滿意了？”她聲音裏的清冷。
軒轅說不出的憤怒，他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夠了，慕凝夕，本王對你的耐心已經用完了，你最好不要忤逆本王。”
凝夕看向他，突然揚起臉，笑的妖嬈，笑的眼睛帶淚。“是啊，王爺的耐心用光了，用光了。”
“凝夕不會讓王爺為難，該自己承受的，不會假手於人。”淡淡說道，側妃小產的事不是她，她沒那麽肮髒，頓了一頓，冷眼看他：“王爺打算怎麽處理？”
軒轅澈的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寒冰，手掌不自覺地收緊，蹙起眉頭。
“接下來王爺準備拿凝夕準備辦，關如地牢，嚴刑拷打，還是賜給凝夕一瓶毒藥了解凝夕。或者，可以向外界宣稱，王妃病故。”凝夕說的一臉淡然，卻帶著疼痛。
“慕凝夕，你最好不要試圖挑釁本王，這結果不是你可以承擔的。”
軒轅澈，這個冷清霸道的男人，她終究還是惹不起。冷笑著“王爺希望凝夕怎麽樣，隱忍，委曲求全，若平淡的生活可以換來相安無事，那凝夕願意。”可是，他們都是心知肚明，不能。
墨眸裏閃著怒意與探究，狠狠推開她，走了出去。跌倒在地，突地想要肆意大笑。
這一回，她還是輸得徹底。那一地的碎紙，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安靜地流下。因為心裏的弦蹦的太緊了，快，斷了。
躺在床上，閉上雙眼，和衣而睡，卻發現心，亂了。
第二日，她感受到自己雙眼的沉重，似乎是睜不開眼睛。陽光隔著精美的窗子透進來，這樣的明媚，在她眼底，卻是這樣的刺眼。
看著鏡中蒼白的臉。這麽苦澀的神情，那麽陌生。想要嘴角上揚，卻發現那麽的無力，安心的笑容始終無法。
“王妃，您最喜歡的墨玉簪可要插上？”艾兒問道。
“嗯！”這是哥哥送她的禮物，哥哥溫柔的聲音，也隻有他可以由著她耍性子。
梳妝完畢，“奴婢去打盆水來，替王妃梳洗。”
微微點點頭，今天應該有一場戰要打，沒有硝煙，卻足以置人於死地。
苦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坐在桌子前，她必須要善待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能不吃東西了。她已經連續幾天不吃了，心裏有一種自虐的傾向，仿佛這樣心裏才會好受。
王府的另一處院子，典雅端莊。三四個侍妾，一同伺候著斜靠在軟榻上的男子。
“王爺，這力道可好？”
“王爺，你好壞？咬著人家了。”一名侍妾將剝好的葡萄給軒轅澈。
他們無視站著的凝夕，有位鳳目含嗔，身子像蛇一樣貼了上去，嬌聲道：“王爺，王妃一直站著，我們怎麽好意思坐著呢？我們忘了，還沒有給王妃行禮呢？”
她整個人都快倚在他的身上，毫不顧忌旁人的想法，她該感謝嗎？感謝他讓她來看這樣的風花雪月，感謝他把她刺得那樣痛，感謝他餓侍妾給她的侮辱。
“王爺，你看，王妃姐姐不高興了？一句話也不說，妾身好怕。”嬌滴滴的聲音，令人骨頭都可以酥了。
“有本王給你做主，你還需要怕嗎？”用手抬起那女人的下巴，邪魅殘忍。他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眼底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是王妃會怪臣妾不知禮數，讓臣妾見不了王爺。”她不把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裏，存心挑戰她的耐心。
“琴穎得寵，王妃自然會討厭琴穎，處處針對姐姐你。”另一位侍妾插嘴道。
“你們全部跪下！”聲音冷清，足以讓全部的人聽到。